第5章 霉干菜好吃

方言承认自己是一个看颜值的男人，认为赏心悦目才是一切爱恋的开端。所谓的日久生情，更多的是权衡利弊无可奈何的随遇而安。人不都是这样吗？谁不愿追求美好的事物呢？一段能够让自己身心愉悦的关系才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基础。亲情也罢，友情也罢，爱情也罢，莫不如此。

琴是一个连容颜都中规中矩的女人，起码不会让人有惊艳的感觉。衣着打扮更是传统保守，衣服的颜色更是偏向于黑色灰色的中性。头发也疏于调理，只是随意地披肩，有时候简单地扎上马尾。方言在她的房间看到也只是简单的蜂花护发素和最便宜的雅霜润肤膏。要知道，那是个海飞丝玉兰油广告满天飞的年代，就算再精打细算的年轻人也会买好一些的产品来打理头发。

方言每次叫她吃着五毛一份的大锅菜都会调侃她是不是又在存钱攒嫁妆呀！对自己都如此刻薄，以后谁娶你谁倒霉，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肉！还故意挑出大白菜星星点点的几块用来调味熬成油渣的肥肉：“女人不能吃这些，要长胖的……”

琴看着方言，问道：“自己不会去食堂买吗？不要说，又没钱吃饭啦……”

方言用调羹敲打着饭盒：“行行好，给点吧，菩萨会保佑你的……”

琴转身从床头柜拿出一叠饭菜票，递给了方言：“吃好了，剩下的拿回来……”

方言看了一眼，抽出两张一元的菜票：“我吃个香干炒肉丝就够了……”

琴边吃边说道：“今天怎么不喝酒啦？少喝点，买两瓶啤酒就行啦！”

方言起身：“改邪归正啦，再说我也不能慷他人之慨呀，就像梅说的，要饭就要有要饭的觉悟，给啥吃啥！”

琴笑了：“你会改邪归正那我就相信狗不吃屎……喝一两瓶啤酒我还是请得起的，拿着吧……”

方言嬉笑：“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就喝一瓶，大恩不言谢，等发工资带你去吃大餐，小宝饭店，锅子随便点……”

琴道：“快去吧，食堂都快关门啦！……”

买来饭菜与啤酒，和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方言，最近怎么没去梅的宿舍玩啦？”

方言喝着啤酒：“我很忙的好吗？最近中东局势日趋紧张，东南沿海菲律宾越南也在蠢蠢欲动，国际局势动荡。国内华东水灾也牵动我的心……”

琴给了方言一个大大的白眼：“死德行，人家好好问你呢，你少在这吹牛批，是不是吵架了？”

方言讪笑：“和她有啥好吵架的，最近她不是也忙吗？这两天不是请假回家了吗？”

琴道：“这两天是回家了，家里有事……”

琴欲言又止：“其实，梅对你还是挺好的，你那天喝醉趴垃圾箱边上，我和梅两个看到，还是梅去找你小朋友把你扶回去的呢！下次你能不能别这么喝酒啦？你不知道生活区那些人都怎么说你呀，就你这口碑，我估计你方圆三十公里内是找不到对象啦！”

方言有些脸红：“我也不想喝醉呀，没办法，小朋友在一起，喝着喝着就多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山沟沟里，啥都没有，看个电影都要跑十里路，一眼望去，不是回转窑就是提升机……当然咯，也有好看的，比如你这样的美女，看着赏心悦目，要不这样吧，下次我想喝酒的时候，你就跑过来让我过过眼瘾？……”

琴拍打了方言：“又乱说话……其实，你不是挺喜欢看书的吗？要不你去弄一个成人自考吧，学个法律汉语言啥的，也算消磨时间呀！”

方言：“消磨时间不是有你琴美女陪我吗？至于读自考，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初中毕业的半文盲，你不是强人所难吗？说句不好听的，我去报名的话，那老师不是要笑掉大牙呀。”

琴看了一眼我的菜碗，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搪瓷缸，打开盖子：“我家里带的，梅菜扣肉，要不要给你热一下？”

方言挑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别热了，这样吃也挺好的！”

琴道：“还有腌缸豆要吗？”

方言看了看瓶子里所剩无几的啤酒：“要不给我去买瓶红高粱吧，我挺喜欢腌缸豆的”

琴起身：“买可以，只准喝二两……”

方言笑道：“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

看着离开的琴，方言忽然有了一种愧疚感。对于琴的心思，方言心知肚明，自己从没对之心动，但每每又很享受那份暧昧与关怀。有时候甚至无赖地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也没暗示表达过什么，对自己好那也只是友情的缘故，这世上男女之间也许有真挚友情的吧！只要不捅破窗户纸，反正自己也是问心无愧的。毕竟，友情这东西也是双方愉悦才能存在的，起码，这个时段，琴是愉悦的。至于将来的事情，时间会做出选择。

想起了梅，方言确实也很久没有去找她了，有时候上下班的路上，方言也会刻意避开。方言也没了一探究竟的勇气，并不是害怕什么，因为那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起码现在，大家可以维持目前的状态，想起梅的温柔体贴，方言还是挺享受的！虽然不能香玉满怀，但耳鬓厮磨之间的幽兰之气也让方言心旷神怡。

方言决定，自己绝不会主动去破坏那份默契，所有一切都让他顺其自然。毕竟这偏僻孤寂的山沟沟里，有一个赏心悦目的异性可以暧昧遐想，确实是一种心灵的寄托。

人都是自私的，所有的高尚品德其实更多时候是对他人的要求与愿望。归根到底，希望别人超凡脱俗，不就是希望自己从中获得实惠吗？就像全世界都是圣贤的时候，方言更愿意去做那个卑鄙龌龊无耻肮脏的人，在方言看来，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毕竟一方获得了名望，一方获得了实惠，这才是真正意义的双赢。如琴一般，她获得了对爱情的美好憧憬，而方言获得了啤酒万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