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的目标是谁？

去往杭州的火车每天有两班，老式的绿皮火车开通很多年了。当初是为了这里的煤炭资源能够更好更快地运输到全省各地。所以，早在50年代就建设了这条铁路。这条铁路也见证了集团公司的辉煌。除了运煤的货运，也有了客运。低廉的票价成了铁路沿线大家出行的首选。

也许是国庆假期结束的缘故，这趟列车比平时热闹了许多，毕竟很多工人子弟趁着国庆回家看望父母，现在也要回去上班了。

方言觉得绿皮火车是最具人性的交通工具。座位可以任意选择，先来先得，愿意坐哪里就坐哪里。打开车窗，也可以在座位上吸烟，小桌子上还准备了烟缸。当列车开动的时候，40迈的速度，大大的窗户，清风吹来，属实惬意。

“坐这里，坐这里，这里有空位”一个声音响起：“怎么把脚放椅子上呀，人家还要坐呢，你这人素质不高呀！”

方言回首，青春靓丽的脸庞，一头短发，和梅一样的短发。明眸皓齿，凝脂般的肌肤，难能可贵的是嘴角那不笑也显现着可爱的酒窝。方言觉得那酒窝是这女孩的点睛之笔，有浑然天成的美与和谐。这样的脸庞就该有这样的酒窝！

边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紫色短袖毛衣的女孩点头抱歉：“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

酒窝女孩撇了一下嘴：“肯定没人，你管他干嘛，我们就坐这里……”

方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将行李放好后，两个女孩坐了下来。旁若无人的酒窝女孩，拿出了水果，招呼着身边的女孩，两个人低声聊着，有说有笑。

让方言惊讶的是酒窝女孩也不知听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整个车厢，让邻座也不由侧目。如此地毫无顾忌，如此放浪形骸，让人不由怀疑，这是一个男孩。

方言冷眼旁观，酒窝女孩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那种。但活泼爽朗的性格，娇小的体格，可爱的表情，让人不由自主想起了四个字：邻家女孩。

方言心笑，这女孩挺有意思的。

列车出发了，播音员特有的声音响起，介绍着起点，终点，途经的站名。而熟悉的推车，熟悉的叫卖声也想了起来，让人如此亲切，这才是人间烟火呀。

两个女孩也安静了下来。衬衣女孩，拿出了书，在那安静地看着。而酒窝女孩也没闲着，嗑着瓜子，让方言都不由佩服她的手速。但白嫩的手指，在透进车厢的阳光下显得特别好看。

女孩望着窗外，但她是不是偷瞄方言的小心翼翼还是被方言捕捉到了。

方言端正了身子，目视酒窝女孩，也不说话，就这么注视着她。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酒窝女孩忍不住说道：“你盯着人家干嘛？你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吗！”

方言笑了：“我这么坐着，目光也是正常看着前方，这算不上盯着你看，更谈不上偷看！另外，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呢，也就是说，要看，也是你先看我的……”

酒窝女孩一脸鄙视：“强词夺理，你少在我面前耍无赖，不要看我，回家看你妹去……”

方言不由被逗笑了，见过不讲理的女孩，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孩。

衬衣女孩低声劝道：“好了，别吵了，要不我和你换个座位吧……”

酒窝女孩：“不换，干嘛要换，换了他还以为我怕他了呢！”

方言笑道：“独山平子哥的妹妹会怕谁呀，是我怕你了好不，万一你把你哥叫来找我麻烦，揍我一顿，我都没地方诉苦去了……”

酒窝女孩有些惊讶：“你认识我哥……”

方言道：“妹妹别生气啊，你哥我认识，关系也不错。我还去过你家喝酒呢，那天你也在家的。”

酒窝女孩扔了一颗瓜子在嘴里：“别哥哥妹妹的，我和你不熟！”

方言抱歉道：“不叫了，不叫了……不过，那天的你斯斯文文的，可不像今天这样泼辣，我记得那天，我在你哥房间聊天，你还怕房间太黑，拿进来一个台灯的，我和你说谢谢的时候，你还脸红了呢！害得我以为你小姑娘怕羞呢！你难道一点印象没有吗？”

酒窝女孩：“我哥那么多朋友来来往往的，我记得你是谁呀，不过，你和我哥是朋友的话，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货……”

方言有些无语：“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看你哥的面子，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好了，你就当我不存在……”

酒窝女孩哼了一声算是回击。

衬衫女孩劝慰着，和她换了座位。

方言不再看两人，目光投向窗外。五个小时的车程说短也不短。拿出香烟，看到对面衬衣女孩的表情，干脆起身去了火车车厢结合处。

回来的时候，衬衣女孩用目光表达了谢意。

方言目光扫过，女孩看的是钱钟书的《围城》，瞥了一边还在气呼呼的酒窝女孩，方言忽然恶作剧之心泛起。

故作高深对衬衣女孩说道：女孩子不适合看这书。围城这本书其实挺压抑的，对人性的复杂性描写太细腻，看着太压抑，会让你怀疑人生的美好。对社会规范的荒谬虽然有批判，但也有让人误入歧途的可能。唯一的优点在于文字的幽默风趣，让人恍然大悟原来小说还可以这么写呀！方鸿渐这个主角，更多的是以失败者的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的。对于价值观的建设，我觉得是弊大于利的……方言心里在笑，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信口开河是多么没心没肺，但看到酒窝女孩也是一脸认真的表情，方言努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肌肉表情。

衬衣女孩说道：我也是刚开始看，就和看一般小说没什么区别，所以没有你说的这些莫测高深，但我知道一点，你这长篇大论有王婆卖瓜故作高深之嫌，那么，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是目的。说吧，我和芸子，你的目标是谁？

方言目瞪口呆，有一种奋力一拳打中空气的尴尬，思绪在风中凌乱，不由好奇，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