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厅长

方言意识到挣钱已经迫在眉睫了。毕竟先解决生存问题，才能谈生活谈理想。繁重的体力工作肯定不适合，所以首先排除了进厂打工。加上学历太低，甚至说没有学历，哪怕不在乎薪资的高低，想找一个轻松惬意的工作还是比较难的。圈子里的人不是在超市工作，要不就是跑销售了。而且是销售的最底层，直接面对的是终端客户。

经历过一次次的挫折，方言开始怀疑自己在一个城市的生存能力了。

年轻人很看重友情，大部分时候，对朋友的肝胆相照同甘共苦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苏武对于方言也是竭尽所能，虽然不能大鱼大肉起码的三餐温饱还是照顾的挺到位。

方言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抱着有啥吃啥的态度，哪怕喝酒也不再强求。甚至有时候，喝了一瓶啤酒解馋就不再喝了。也不再追求香烟的高档，最便宜的香烟也能欣喜不已。

即便如此，方言也能体会到苏武的捉襟见肘，有时候强撑面子，偷偷甩给方言两包三五。

关于住的地方，方言也自觉地每晚在全封闭的阳台打了地铺，毕竟人家男女朋友在一起，要给别人一些私密空间。

这样的日子让方言越来越压抑，有了一种崩溃的情绪。

唯一能让方言快乐的时候就是踩着苏武的破脚踏车，穿越整个城市去看陈可和芸子 。趁她们休息的时候，三个人也会一起逛逛西湖，毕竟那是唯一没有门票的5A景区。

看着湖边形形色色的游人，大部分的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的气氛。这快乐会传染，也让方言暂时忘掉了烦恼，何况身边美女相伴，得到身心的完全放松。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言和芸子越来越亲近，而陈可也有意无意给两人创造空间，就像今天，陈可和其他同事逛街买东西去了，宿舍里只留下了芸子和方言。

其实，两人单独相处时，方言很少主动寻找话题，更多时候，是芸子在那絮絮叨叨。

方言觉得芸子关心的更加全方位了，从工作到衣食住行，甚至现在连抽烟都成为了一种罪过。

当方言拿出第二根烟准备续上还没抽烟的烟，芸子伸手夺了过来：抽过一根就可以了，烟瘾怎么那么大呀，还一根接一根的！我知道你以后是怎么死的了，死于肺癌！

方言笑道：你这算诅咒吗？再说，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芸子将烟扔进了垃圾桶：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呀，你一来，就抽得满屋子烟味，同事都有意见了，做人起码的素质总要有呀！这么被人说，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

方言苦笑：好吧，我没素质，我走好了，下次不来了总可以吧！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芸子一把将方言推到了床上坐着：你真的有神经病，说两句就摆翘，像个小孩一样。

搬来凳子坐在了方言对面：最近工作怎么样了，找到没有。

方言有些不耐烦：在找了，没有合适的，我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让朋友帮我留意了。

芸子有些语重心长：不要计较什么工作，你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呀，总不能天天跟在别人身后要饭吃呀！

方言有些反感要饭这个词，有些生气：怎么说得那么难听，什么要饭呀，朋友那里吃两顿饭又怎么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芸子也生气了，嗓门大了起来：人家欠你的吗？吃一顿两顿那是朋友之谊，你来了都好两个月了，出门在外谁容易呀！苏武没意见，那他女朋友会怎么想呀！

方言气恼地点上了烟：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芸子有些无语：什么是朋友？朋友就是那个能让你快乐的人才叫朋友！而你带给苏武的只有尴尬，为难，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苏武的朋友？方言，你岁数比我还大呢，你更应该懂得人情世故呀！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不容易也不能成为你无耻的理由呀！我这话也许说得有些重，但我是真心希望你好……

方言默不作声……

芸子起身给方言杯中的水倒满：其实，我懂你，你也是一个要强的人，这样的日子对你来说，确实挺煎熬的。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能早日走出困境，这样的话，朋友看到了才会高兴呀！大家相处起来才能愉悦。别到时候，日子没过好不说，还把朋友弄丢了。

方言看着这个比自己岁数还小，满脸稚嫩的小女孩，忽然有了自愧不如，无地自容。

芸子推了推低着头的方言：要不，我去租个房子吧，你先住着？吃饭的话，我们酒店员工食堂有免费的员工餐，我每天给你带一点？

方言连忙拒绝道：你一个月才几块钱工资呀，租了房子，你一半工资都没了吧，那你上班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对我那么好干嘛，你这样，我有压力的！

芸子说道：你不仅是我哥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呀，朋友照顾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呀！再说，我和陈可本身就准备租房子出去住了，两个人分担一下，也不用多少钱。宿舍住着太不方便了。你只是沾光罢了，也不算特意为你租房子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哦！不过，你也要尽快找工作，我最多管你两个月，超过两个月，立马扫地出门，别到时候说我翻脸无情哦……

方言抓住了芸子的小手，那手滑嫩温暖，看着芸子的眼睛：谢谢……

芸子并没有挣脱了方言的手：谢谢永远别放在嘴巴上，谢谢要在行动上，你早日找到工作，早日走上正轨才是最好的感谢。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伙食不好别嫌弃，喝酒的话，每天只能是一瓶啤酒。香烟必须降低档次，别总想着抽好烟不，便宜的不也一样冒烟嘛！

方言笑了：一样冒烟，一样冒烟。

晚上芸子去食堂打了饭菜，陈可逛街回来带了烤鸭和猪耳朵，三个人就在狭小的宿舍里喝酒聊天。说起租房子的事情，陈可直言，是她提出来的。四个人挤在一个宿舍确实挺难受的，准备租一个带厨房有卫生间的，和芸子两个人住挺好的。

芸子说了方言借住的事情，陈可没有意见表示欢迎，不过只能委屈方言睡客厅了。

芸子还取笑方言成了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