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订婚（三）

今天虽然是正日子，方言感觉与昨天区别不大。还是一样的招呼客人敬烟敬酒，迎来送往。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的餐桌上，食材更高档了，烟也换成了黑利润，酒成了五粮液。

小水也特别兴奋，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的，和方言一起招呼客人，介绍自己的未婚夫。

方言有些麻木了，心里感慨，要是结婚也这么来三天，自己情愿打光棍了。但是看到小水的父母和几个哥哥忙里忙外，方言不敢有怨言了。

当芸子和莫琪出现在方言面前的时候，方言完全惊呆了。

小水也看出了事情的蹊跷。

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小水，是方言的未婚妻，欢迎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莫琪伸出手：莫琪，这位是芸子，我们是方言的朋友，听说方言今天订婚，我们过来讨一杯水酒，顺便表达一下我们的祝贺！

芸子握住了小水的手：你好，恭喜你们！

小水拉了一下方言：别傻站着，招呼你朋友呀！

方言连忙上前说着谢谢光临，把两人引进了小水家的餐厅。

小水也提前让人收拾了餐厅的桌子，重新上了一桌菜。

方言招呼两人坐了下来。莫琪自觉的让方言和芸子坐在了一起。

给莫琪递上香烟，菜也上来了。方言给两人的酒杯也倒上了酒。

小水也坐到了方言身边，招呼着两人。

“我和方言这订婚办得有着匆忙，招待不周，多多原谅。说真的，我也挺意外的，还有方言的朋友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之前问过方言，他说他的朋友都挺远，不方便来参加，你们能来，我和方言都特别荣幸，方言肯定也特别高兴。”小水彰显着女主人的身份。

芸子看着方言：恭喜你，方言！我很高兴，最起码，你也有家了！

芸子举起了酒杯。

方言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谢谢！

四个人一饮而尽。

酒桌陷入了沉寂。

莫琪打破尴尬：我们来的匆忙，也不知道送些什么礼物。这是我和芸子匆匆忙忙挑的，是一对手表，希望你们喜欢。

说着拿出了一个礼品袋。

小水接过，连连表示感谢，打开盒子是一对江诗丹顿手表。男款和女款。

方言看了表示太贵重，自己不能收。小水也知道这起码也要十多万了，确实有些贵了。让两人收回去。

莫琪表示，自己已经尽量做到低调了。再便宜的话，自己也送不出手。虽然说是和芸子两个人一起送的，但是方言应该清楚，这只是他莫琪的心意。

方言明白了莫琪的意思，让小水收了起来。

莫琪问道洗手间在哪里，小水心领神会，带着莫琪走出来餐厅。只留下了方言和芸子。

芸子的眼泪流淌下来。

方言尴尬的送上纸巾。

“今天我订婚，你不该为我高兴吗？”

“你觉得我能高兴得起来吗？我一直认为，我们再怎么闹别扭，再怎么分开，终究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在一起，会一起回去，会一起结婚生子，照顾老人。你说的，是你说的，哪怕再怎么放荡不羁爱自由，最后一定是和我芸子结婚的！”芸子用餐巾纸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声音哽咽。

“生活要是真的如人所愿，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了。我方言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也许就是你芸子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呀，真的，我太渺小了，我除了随波逐流，我根本无能为力！”方言痛苦的喝着酒。

芸子哭泣的说道：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没有办法？我芸子什么时候对你方言有过非分的要求吗？什么时候让你去做能力之外的事吗？我从来都是说，我们有个一日三餐就满足了，我什么时候说过锦衣玉食，什么时候说过房产汽车？你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我都没有嫌弃过你，我一直都对你抱有希望。而且我跟你说过，能在杭州有所作为那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如果我们一无所有，那么至少我们还有退路，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你继续安安稳稳的在国企上班，我们无论如何，养活自己总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呢？你扔下我，订婚了。别把自己说得多高尚，这女人什么条件，一目了然，你难道不是为了她的钱？不是为了她的家境？……方言，其实，你很无耻！

方言点上烟：我是无耻，我无耻是因为我的无能为力。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依然一无所有！我存一千块，好像就会有一千块的苦难等着我！我存一万块，好像就会有一万块的苦难等着我！我真的除了逆来顺受，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你可以说我心比天高， 命比纸薄。但是，我用尽一切办法改变命运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芸子，我们之间有缘无份！我累了，我tm太累了，我想偷懒可以吗？可以吗？

方言拿起酒杯倒满了一杯啤酒：承诺？责任？……我不仅仅对你有承诺，我不仅仅对你有承诺。我要是无牵无挂，我过得比现在潇洒得多！我要是再坏一点，我要是再自私一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觉得你委屈，这世界上比你委屈的人多了去了！委屈能怎么办？委屈不能改变那就受着！受着！受着？

方言忍不住哭泣起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就算自己放荡不羁，就算自己桀骜不驯，每一次伤害的除了自己还是自己。在这滚滚红尘中，谁的人生不是“不如意事常八九”，有几个不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芸子看着哭泣的方言，忍不住将手搭在了方言的肩膀：不哭，我们不哭。方言，我不想让你哭！

方言继续说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求你放过我，我只是希望你放过自己。这世界，没有人会对你的苦难感同身受，除了自己爱自己，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芸子哭着说道：我懂，我懂！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方言笑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更多时候，那些不甘心，不认输，不认命，往往就是别人眼里的笑话。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机会，我不行，我有负担，我有牵挂，我有软肋。我除了努力去改变，我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