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太子病危
“不行!”楚子衿急忙拦在了他身前!
“你竟要护他?”黑衣人目光一厉,盯着楚子衿!
“李承泽很是欣赏此人,他可以帮助我混进雍朝的皇宫!”楚子衿避开他的目光,“而且在王府杀人,万一惊动了护卫,不好脱身!”
“好吧!”黑衣人点了点头,目光缓和下来,“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幽冥偷走的东西,好像是一块玉佩!”
“玉佩?”楚子衿一愣,“什么玉佩会让义父如此珍重?”
“我也不是很清楚!”黑衣人沉声回答道,“不过义父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妙,知道的越少越好!”
“嗯!”楚子衿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黑衣人转过身去,突然又转了回来,“多加小心,师妹!”
“我知道了!”楚子衿点了点头,“你也珍重!”
“好!”黑衣人点了一下头,一纵身,像个幽灵一样掠出了王府。
这几日,太子李承泽一直在府内宴请叶辰晔,因为昨日酒喝得又有一些多了,所以直到日上三竿,叶辰晔才懒洋洋的起床,但是一起床,他便发现王府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只见下人们一个个神色慌张,脚步匆匆的在府内来回穿梭!
“发生什么事啦?”他急忙拉住一个正从身边经过的侍女问道。
“太子殿下忽然病倒了!”那个侍女神色慌张地回答道,然后继续匆匆向前走去!
“太子病倒了?”叶辰晔愣了一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也不知!”那个侍女回过头说道,“听进去服侍穿衣盥洗的姐妹说,高烧不退!”
“高烧不退?”叶辰晔喃喃重复了一遍,顿时一惊,马上想到了他在森林中挨了刺客一刀,因为伤口不深,他自己都不以为意,所以当时伤口并未做认真的处理,“糟了,该不会是破伤风吧!”他喃喃自语道,急忙又喊住那个侍女:“你快去取纸笔来,我给你写个方子,你按照我方子上面写的,赶紧去抓药!”
“可是总管命我去厨房烧水!”那个侍女为难地回答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烧什么水!”叶辰晔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听我的,快去拿纸笔!”
“可是······”侍女看着叶辰晔,不清楚他是什么身份,所以站着没有动。
“没有什么可是!”叶辰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耽误了总管的事儿,我来担着,可是如果耽误了太子的病情,你就得担着!”
叶辰晔的这句话把侍女吓了一大跳,“奴婢这就去!”慌忙转身去取纸笔了。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她便将纸笔和已经研磨好的一盘墨送了过来。
“木瓜十二钱,吴萸七钱,全蝎五钱,天麻十二钱,僵蚕十二钱,胆南星十二钱,朱砂半钱,郁金十二钱,白芍二十五钱,生甘草六钱,天竺黄十二钱,知母十二钱,玄明粉十二钱,枳实十二钱,地龙十二钱,当归十二钱······”叶辰晔提起笔来,蘸饱了墨汁,在纸上边写边念,然后将写好的方子交给侍女,“快去,按照我写的方子,多抓几副!”
“是!”那个侍女此时已经不敢怠慢了,转身急匆匆地去了。
打发完侍女去抓药,叶辰晔立即往李承泽的卧房走去!
一走进李承泽的卧房,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床前,个个神色惶急!
“太子怎么样了?”他分开众人,走到李承泽的床前。
只见李承泽的身上盖着厚厚的几层褥被,身体僵硬地躺在床上,面色青紫,牙关紧咬,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叶辰晔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额头烫得吓人!
“他都烧成这样了,你们还给他捂么厚,就算伤口没感染,发烧也烧死了!”叶辰晔伸手就去揭李承泽身上的褥被!
“你要做什么?万万不可!”但是他的手还没有挨到被子,耳朵边就传来一声严厉的喝斥!
叶辰晔被这个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扭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医官模样的老头,这个老头岁数很不小了,须发都已经苍白,正正襟危立,用严厉探询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可是我说得是实话!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太子降温,他烧得太厉害了!高烧真得会要了他的命的!”叶辰晔连忙解释道!
“你是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在这里信口雌黄,你懂得什么!”老头瞪着叶辰晔,怒气冲冲地说道,“竟敢对殿下如此出言不逊!太子是龙嗣血脉,岂能容你如此胡言乱语!”
“我也想说吉利话,可是有用吗?行行,就当我口不择言,抱歉!”叶辰晔对他一拱手,然后又要伸手去揭李承乾身上的被褥!
“我让你住手!”老头气得胡子乱颤,把脚在地上重重一顿,“竖子如此莽撞,你知道殿下得的是什么病吗!”
“不管是什么病,都得先降温,否则只是这高烧便能要了他的命!”叶辰晔不想再和他废话,不由分说掀开了李承泽身上盖的褥被。
“去取毛巾和冰水来!”他扭头对侍立在一旁的几个下人吩咐道!
那些下人看看叶辰晔,又看看那个老头,全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快去啊!”看着他们不动,叶辰晔有些急了!
“都不许去!”那个老头气得浑身直颤,“竖子糊涂!你这样才会害死殿下的!”
他一把推开了叶辰晔,伸手就要去给李承泽重新盖上褥被!
“不能盖!”叶辰晔慌忙伸手拦住了他,“不赶紧降温,高烧真得会烧死人的!你这样才会害死殿下!”
看着两个人争吵,一旁的众人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好!好!”老头气急败坏地指着叶辰晔,他是宫中的医官,此次是奉旨随太子南征,“那你倒是说说看,太子得的是何病症?”
“根据我的初步判断,应该是······”叶辰晔探出手试了一下李承乾的脉搏,心跳得十分厉害!
“有没有出现痉症?”他扭头问站在一边的程处默。
“有!”程处默连忙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李承泽又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确诊了,是破伤风!”叶辰晔面色凝重地对老头说道!
“破伤风?”老医官一时不明就里,愣了一下。
“就是金创中风痉候!”叶辰晔解释道,“而且已经风毒入里!”
“还算你有点识见!”老医官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殿下所得的是何病症,又知道已经风毒入里,那你为何还敢如此妄为?难道是存心想要谋害殿下?”他气呼呼地甩开了叶辰晔的手,又要去为李承泽盖上被褥!
“老先生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是在救殿下,怎么成了谋害殿下了?”叶辰晔慌忙再次伸手阻拦,“殿下都烧成这样了,真得不能盖这么厚!”
“你给老夫放手!”老医官火冒三丈地瞪着叶辰晔!
“我放手殿下被你害了怎么办?”叶辰晔寸步不让!
“你!”那个老医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叶辰晔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站在那里,僵持不下。
“二位,现在殿下情况如此危急!二位既然都懂医术,还是不要再扯皮了,赶紧商量法子救人啊!”看着不停抽搐的李承乾,又看着相持不下的叶辰晔和老医官,程处默急得满头大汗!
“商量?”老医官瞪着叶辰晔,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老夫姓柳,腆为宫中太医,岂会和一个‘懂医术’的黄毛小儿商量!”他扭头对程处默说道,“将军不知!若是寻常高烧,自然是要先想办法降温,可是这是金创中风痉候,是肌肤被金属利器所伤之后,又遭邪风入体所致!最是怕风畏水,这黄毛竖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但不给殿下用褥被遮风,竟然还想用冰水给殿下降温,岂不是要害了殿下!”
“这······”程处默扭头看着叶辰晔,其实在心理上,他还是更信那个老医官多些,毕竟是宫中御医,岁数在那摆着,而且说得头头是道。
看着李承泽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再不救治就晚了,想到自己的赏赐还没拿到呢,叶辰晔将心一横,大声说道:“我愿以性命作担保,立下军令状!”
“辰晔!”程处默慌忙拉了他一把,“你有把握吗?”
“你信我一次!”叶辰晔斩钉截铁地说道!
程处默松开了手,但还是迟疑不决。
但是叶辰晔已经不由分说,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李承泽身上的被褥。
“老先生错了!”他扭头对老医官说道,“是金创中风不假,但是这里的‘风’,根本不是风轻云淡、刮大风的‘风’,而是破伤风梭菌!是人受伤之后,破伤风梭菌经由皮肤或者黏膜伤口,侵入人体,在缺氧环境下迅速生长繁殖,产生毒素,从而引起肌肉痉挛的一种急性感染!只是因为你们现在对医学的认识还不够深,才会误认为是邪风侵入了身体!”
“简直一派胡言!”老医官简直火冒三丈,怒目瞪视着叶辰晔,“老夫从医数十载,对医道的认识,难道还不如你这个黄口小儿!”
“我不是说老先生不如我,而是说你们这里对医学的认识,都还不太高!”叶辰晔解释道。
但是这句解释让老医官更加火冒三丈!
“真是狂妄自大!”他一甩衣袖。
“辰晔,你刚才说破什么风什么君?”程处默也是一脸懵圈。
“破伤风梭菌!”叶辰晔回答道,“一种大量存在于人和动物的肠道中,经由粪便污染土壤后,再经由伤口感染引起疾病的病原菌!”
“哼,真是闻所未闻!”那个老医官脸色铁青地哼道!
“那先生准备怎么医治殿下吧?”叶辰晔扭头看着他问道!
“自然是按照医者先圣传下来的古法!”老医官冷冷地回答道,“先用烧红的烙铁烙烫伤口,将邪风尽数逼出体外,然后包扎之后,再服以五石散,重点是绝对不能见风着水!”
“用烙铁烙烫?”程处默吓了一大跳,“那不是刑狱手段吗?体魄健壮之人都难以忍受!何况如今殿下都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是很痛苦!”老医官表情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可是将军,别无他法,小医相信,殿下非常人可比,会忍耐过去的!”
“真是屁话!”叶辰晔哼了一声,果断阻止道:“你这样就真得是在害死他!”
“竖子安敢胡说!”听了叶辰晔的话,老医官气得浑身发抖,“老夫从医数十载,这金创中风痉候之症医治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来都是这样的疗法!你要阻止老夫,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想用什么法子医治殿下?”
“如果有青霉素就好了!”叶辰晔叹了一口气!
“青霉素?”老医官一下子愣住了,“从未听说,此为何物?”
“用你们理解的话说,就是一种神药!”叶辰晔对他解释道,“如果用此药,保证药到病除,但是此处没有!”
“噢,原来是这样!”老医官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所以,我现在只能先用冰水给殿下降温,然后再用盐水给殿下清洗伤口,最后再用一副中药方子试试看了!”叶辰晔皱着眉头说道,“你用烙烫之法处理创口,本身便有极大的风险,何况现在殿下已经感染了,这样会造成厌氧环境,反而更加有利于破伤风梭菌的生长!而五石散呢,虽然能使人亢奋,但是里面的成分,基本都是重金属,尽量少用或者干脆就别用,会慢性中毒,损伤肺腑的!”
“真是天方夜谭!”老医官冷笑了一声,“恕老朽耳拙,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中药方子,难不成还有东药方子?南药方子?”
“那倒没有!”叶辰晔摇了摇头,“只有中药方子和西药方子。”
“哼哼!”老医官冷笑着一甩袖子,“老朽从医数十载,从未听说,我决不会让你这竖子在这里巧言令色,谋害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