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再敢闹事,下一个就是你
去快来捞火锅饭庄闹事的那个年轻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栽赃陷害没成,自己倒被结结实实痛打了一顿,此时,他呲牙咧嘴地趴在自己卧房的床上,目光哀怨。
他那日被摔得实在太惨了,殷伯平也是气极了,下手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和饭庄的几个伙计抬着他,连台阶都懒得下,直接高高地悠起来,“嗖”的抛到了街上,而街上,铺的是连马车都压不坏的青石板。
这个年轻人大有来头!他名叫云扶摇,是明州云家的子弟!
明州云家,据说富可敌国,在明州,他们和另外一个豪门南宫家,各领半壁江山,当然,说得是商海和财富。
明州有一句俗语:南宫北云,说得便是这两家,因为南宫家的产业都在南大街,而明家的产业则大多在北大街上。
但是和南宫家相比,云家还要更加强势一些,因为自前楚朝开始,云家便是巨商大贾,而且同前楚朝皇室的关系极为密切,可以说是皇商。而且云氏一族,极善于见风使舵,眼见前朝楚姓势微,便立即毫不犹豫地转投向了当时起兵还尚不久,但是已经露出了帝王气象、朝气蓬勃的并州节度使李程碑,并大力襄助军资。因此,李程碑建立雍朝之后,明州云家非但没有因为同前朝的关系,而受到任何的牵连,反而因为其助军从龙之功,被敕封为世代皇商,云氏的势力从此如日中天!
但是,明州云家虽大,可是云扶摇并不大,别看名字起的霸气,实际上他并不受族中重视,因为他是庶生子,在族中没有什么地位,只能打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生意,比如几处饭庄。
说起生意,云家涉猎广泛,只要是能赚钱的买卖,云家都会插上一脚。
而南宫家则不同,南宫家做生意不是处处撒网,他们家的生意主要有两块:药材和海运,虽然整体上被云家压了一头,尤其是最近几年,云家攀附上了二皇子之后,更是稳压南宫家,但是即使如此,在明州,南宫家也还是首屈一指的商贾大族。
那日那个在快来捞火锅饭庄里,仗义执言的漂亮少女南宫思思,便是南宫家现任族长南宫璃的亲孙女,被他视为掌上明珠。
两家在这两年没有少明争暗斗,但是相比起咄咄逼人的云家,南宫家通常是处于守势。
此时,云扶摇趴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屁股,嘴里不停地“哼哼”着,虽说在族中不受到重视,但是毕竟是大族中的子弟,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罪?
而那个看上去憨厚的书生,则小心翼翼地陪在旁边伺候。
“听见西域毒蜂你就跑?啊?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云扶摇趴在床上,冲着他呲牙咧嘴地咆哮道!
那个书生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头绞弄着手指,不敢看云扶摇,更完全不敢搭腔。
“那如果真的有毒蜂,你跑了,蜇得不就是我了吗!!!”云扶摇继续冲着他咆哮。
“那包甜瓜蒂,是放在我怀里的,而且,也是我放进茶壶里的,所以,是不会蛰到少爷的!”书生低着头,绞弄着手指,哭丧着脸小声的解释道 。
“你个没出息的,还敢顶嘴!”云扶摇随手抓起一个瓷枕,向他扔了过去!
书生可能见惯了这种场面,驾轻就熟地往旁边一躲,“啪”,瓷枕越过他,在地上摔得粉碎!
摔碎了一个瓷枕,云扶摇的怒气稍稍消散了一点。
“那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怒气冲冲地问道!
“那人的来历抹得很干净,就像是突然凭空在明州冒出来的!”书生抬起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但是听口音,应该是齐州人氏!”
“一个从北边来的外乡人,竟敢摔少爷我!”云扶摇呲牙咧嘴地说道,“少爷我一定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实在该教育,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书生见自己的危机过去,急忙附和道,然后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捧到了云扶摇面前,但是心里面却暗自嘀咕:少爷您那天,不也是说着最狠的话,挨着最狠的打?
“拿走!拿走!”云扶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哎!”书生赶紧将茶拿开了。
“来人啊!”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云扶摇冲着门外,呲牙咧嘴地喊道!
但是外面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来人!”他又喊了一嗓子!
但是外面依然没有人回应!
“你们这帮奴才,耳朵都聋了吗!!!”云扶摇气坏了!
然而,即使云扶摇大发雷霆,外面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这帮狗奴才,竟敢在少爷我的眼皮子底下躲懒,还是在少爷我挨了揍之后,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气急败坏地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少爷莫动!”书生慌忙放下茶杯,伸手去扶他,“我去看看就行了!”
“你起开!”云扶摇瞪了他一眼,“西域毒蜂,啊?”
然后,他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口,怒气冲冲地将房门一把推开,外面站着四个大汉,正是那日在快来捞饭庄里,他的那四个贴身打手。
“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啊?”他伸手就去揪几个人的耳朵!
四个人一动不动。
“倒是挺乖啊?还知道不躲!”云扶摇气冲冲地说道。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他们,四个人便突然一齐向他栽了过来!
“反了你们了还!跟我撒娇娇啊!”云扶摇简直气坏了,伸手就往外推搡,但是突然,他的脚底一打滑,差点儿没摔倒。
“呵!现在连地都敢欺负我,你少爷我还没倒呢!”他气急败坏地低头一看。
“啊!!!!!!”恢弘气派的明州云家府邸的一处小别院里,顿时传出了一声杀猪似的尖叫!
那四个打手一头栽倒在了云扶摇的脚下,露出了满地的血水!
栽倒在地的,是四具尸体,四个打手已经死了,被人杀死了!
“少爷!发生了何事少爷!”那个书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急忙慌手慌脚地跑了过来,然后云家府邸的那处小别院里,传出了第二声杀猪似的尖叫。
在书生颤颤巍巍的搀扶下,云扶摇趔趔趄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战战兢兢地低头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的背上,用短刀插着一张字条!
“少爷,要报官吗?”书生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问道。
“去······把那字条给我拿过来!”云扶摇看着尸体,魂不附体地吩咐道!
书生咽了一口唾沫,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哆哆嗦嗦地伸手把纸条扯了下来,然后像被蛇咬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少爷!”他把字条递给了云扶摇。
云扶摇战战兢兢地接了过去,只见字条上面写着一行杀气四溢的小字:再敢去快来捞火锅饭庄闹事,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第二天,叶辰晔一到饭庄,殷伯平便迎了过来。
“东家,费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他对叶辰晔说道。
“在哪?”叶辰晔往四周看了一下。
“在二楼喝茶。”殷伯平回答道。
叶辰晔于是往二楼走去。
“你来的可够晚的。”一看见叶辰晔,费化便首先开口说道。
“怎么来的这么早?”叶辰晔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殷伯平过去给他也沏上了茶水,便自去柜台上忙碌了。
“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费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云家死人了!”
“云家?”叶辰晔看了他一眼,“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别装大尾巴狼啦!”费化看了他一眼,“当然和你有关系!”
“我装什么啦?”叶辰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有话就直说,别卖关子!”
“你真不知道云家?”费化看着他。
“听都没听过!”叶辰晔摇了摇头。
“那这事儿就有一些奇怪了。”费化放下了茶杯, “因为来饭庄闹事儿的那小子,就是云家的人!”
“啊?”叶辰晔吃了一愣,放下茶杯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不想着吃了你一顿饭,想还你个人情,便去打听了来闹事儿的那小子的底细,然后趁黑摸到了他家,想着给他下点儿毒。”费化说道。
“然后你就把他毒死啦?”叶辰晔顿时有些急了,“不是说不让你动手的吗!”
“不是我!”费化摇了摇头,“我顶多就是让他上吐下泻个几天,给他一点儿教训,况且死的也不是他。”
“那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叶辰晔长出了一口气,又问道:“那是他们家谁死了?”
“他身边的那四个打手。”费化回答道,“刚好被我撞见了他们往外面抬尸体,但是有一件事儿很奇怪!”
“啊?”叶辰晔愣了一下,急忙问道:“怎么奇怪了?”
“那四个人明明就是被人杀死的!”费化皱着眉头说道,“但是他们竟然一直没有报官!”
“这事儿确实有些奇怪!”叶辰晔点了点头,“不过或许,他们是有自己的打算,又或许是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不过既然和我们没有关系,便不去管他!”
“你说,会不会是太子派人动的手?”费化看着他问道。
“不会!”叶辰晔摇了摇头,“他不会干这样的事儿的!”
就在这时,殷伯平神色惶急的跑到了二楼。
“东家,大事不好了!”他匆匆来到了叶辰晔身边,神色有些惶恐地说道。
“慢慢说。”叶辰晔神色如常地给他倒了一杯茶,但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忐忑。
殷伯平看了一眼费化,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不用避嫌。”叶辰晔说道。
“是!”殷伯平点了点头,“查清楚了,来饭庄闹事的人名叫云扶摇,竟然是云家的人!”他在“云家”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云家?”叶辰晔听见是这事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听说,好像家大业大?”
“岂止是家大业大啊!”殷伯平不安地纠正道,“若是以行商来论,云家便是明州的第一大家族!”
“这么厉害?”叶辰晔看着殷伯平,还着实有一些意外,“不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哎呀,东家,您这时候怎么就犯糊涂了呢!”殷伯平急了,“云扶摇来咱这闹过事儿是吧?我们又把他打了是吧?而云扶摇背后的势力就是云家啊!”
“是他来我们这里闹事儿,又不是我们去他那里闹事儿。”叶辰晔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用管他,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生意,其他的,自有官家来评判是非。”
“可是,东家!”殷伯平看着他,愁眉锁眼地说道,“东家在经商上观点新颖,思路独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优秀的奇才,而且我知道,东家志向远大,所以就更要提防着这云家了!”他忧心忡忡地提醒道,“因为东家越是优秀,一旦开始大展拳脚,就一定会动了他们锅中的肉!从这次云扶摇过来闹事儿,便已经能够看出端倪来,这云家毕竟是世代经商,根底深厚,同朝中各方权贵都有些交集,双方早已经是盘根错节,所以,东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何况,现在梁子已经结下了!”
“你就不用拍我的马屁了。”叶辰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如果我开家饭庄,就动了他们锅中的肉,那他们家的锅也太小了。”
“东家,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的出玩笑来?”殷伯平站在那里,急得手足无措。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叶辰晔往旁边的椅子指了指,“别站着,坐下说。”
殷伯平无奈,只得满脸惶急地坐了下来。
“桌子上有茶水,自己倒。”叶辰晔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然后忽然问道:“你对云家的了解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