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请立三王
第二十五章 请立三王
朝中又安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按部就班。
时间悠悠如水，转瞬即逝，时间很快来到了深秋。
这一天，辛弃疾正在家中陪夏萍，夏萍怀胎四月，已经显怀，霍府中人都知道了夫人有喜，这是夫人扶正后再次有孕，自然合府大喜。
连皇帝皇后和平阳公主府都经常来人问候，送东西。
下人来报，有人求见，是太子府的太子太傅庄青翟，辛弃疾本不想见他，不料他却让门房带话说他带来一个消息，关系到卫青和霍去病的生死，让大司马务必见一面。
辛弃疾无法，只好在客堂里见他，他和太子虽说有亲，但平日并无来往，储君派人见军政大权在握的大臣，本是犯忌的事。
二人见面，礼毕，庄青翟做太子太傅日久，把太子教的敢跟皇帝叫板，本事自然不低，他开门见山道：“下官贸然来此，有一事相求，请大司马应允。”
“何事？”且看他说什么。
“请大司马做一件事，求陛下立诸位皇子为王，立即就藩。”
“哦，我为何要这么做？”辛弃疾觉得很奇怪，凭什么他们能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做马前卒，难道霍去病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没脑子的武夫？
“大司马，你也算是太子一系，诸王就藩，太子之位才能稳。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看不出对我有何好处，如果我不同意，太傅准备怎么办？”
“那就只能请大将军卫青来做这件事了。”知道霍去病在乎舅舅，肯定不愿意卫青做出头鸟。
“拿大将军来威胁我，别忘了，卫青是你们最大的依仗，他的任何闪失，都是你们所不能承受的。”
“大司马，你得卫氏的提携才有今日，你总得做点回报吧？”这是威胁上了。
“此话还有点道理，我自会考虑的。”辛弃疾没有把话说绝。
看他有所松动，庄青翟知道他的感情牌打对了，霍去病最看重母亲、舅舅和姨母的亲情，虽然他们平日看上去并不亲近，但从他去拜访亲生父亲，并带了异母弟霍光来京中抚养可以看出，他很渴望亲情。
送走庄青翟，辛弃疾敲着额头回到内室，夏萍正做着针线。
“夫君可累了？喝杯茶歇歇吧。”
“无妨，你别做了，有孕在身，不日就要生了，别累着了。活计有下人做就行了。”
“我不累，孩子的衣物自是我亲自做了才好。”
看霍去病疲惫，夏萍关心道：
“太子太傅来有何事？夫君可有难事？”
“无事。外面的事，影响不到内宅。”
“嗯，妾有孕，公主府送来的产婆医女对我照顾有加，妾很感激。”
夏萍真心实意的说，她是真的把公主当做舅母来敬了。
“唔，你看她们很妥当？”
“妥当，妾很满意他们，想来有他们照顾，这一次生产会很顺利。”
想到上一次生产，霍去病不在身边，府里没有长辈坐镇，她带着一帮下人第一次生孩子，应该很辛苦很害怕吧。
后来还是平阳派了产婆过来帮忙。这一次，她更是提前派人过来了。
唉，也罢，就帮平阳公主这一次，就算还了她的人情。
第二日，辛弃疾去宫里求见皇帝，说了请皇帝立除了太子之外的其他儿子为王的请求。
“哦，去病，你也掺和到这些事里来了？”
刘彻有点意外，最近朝中有立三个皇子为王的风声，没想到第一个到自己跟前说出来的，竟然是霍去病。
“你还小，不懂朝廷里这些纷争，朕劝你不要管这些，只管去操练士卒，改进武器，待来日再战匈奴。”刘彻语重心长道。
“臣知道了。臣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只是来跟陛下说一声，全了君臣之礼，亲族之情，准与不准，全凭陛下做主。”
“嗯，知道朕最喜欢你的哪方面吗？”
“陛下喜欢臣打仗神勇，不畏死，不怕长途奔袭，孤军深入。”
“不，不是这个，朕喜欢你，是因为你是孤臣，直臣。你最纯粹，你心底无私，你的眼里只有打仗，打匈奴，你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你不用背负其他的什么所谓责任。朕知道，卫青羡慕你，朕何尝不羡慕你啊。”刘彻感慨道。
“哦，臣明白了。”
“你不明白，看你的眼睛，朕就知道你不明白，你做什么事，不会思前想后，考虑周全，所以你在战场上，从不瞻前顾后，你无所畏惧，你把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发挥到了极致。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到，包括他卫青。”
“哦，还是陛下懂臣。”
“呵呵，是，朕比你更懂你，也更理解你，所以你做什么，说什么，朕都不会怀疑你，你在朕这里，有最大的信任。”
“陛下，臣……”辛弃疾哽咽。
“别，少来，别哭，憋回去，回去守着老婆孩子哭去，别在这里带累朕。朕累了，你退下吧。”刘彻眯起眼睛，不再看霍去病。
“你的所请，朕会考虑的，这是你第一次求我打仗之外的事情，朕会认真考虑的。不过，你不要再有类似的请求了，这是最后一次。”刘彻在霍去病要退下时，加了一句。
辛弃疾赶紧回身应诺。
“走吧。”刘彻的嗓音有些许疲惫。
***
还没等皇帝对此事发表意见，刘彻的案头出现了霍去病的一封奏疏。
刘彻奇怪，打开来看，说的竟然还是请立诸王，并立即遣诸王就藩的事情。
刘彻立刻怒了。奏折被他一把扔出去老远。
小小年纪的霍光此时已经在皇帝跟前伺候了。他拿起奏折放回案上。
“霍光，这是你哥哥霍去病写得奏折，你看看吧，朕都答应他了，他还不放心朕，还上书请奏，看他多混蛋。”刘彻声音凉凉的。
霍光恭敬打开奏折，快速看完，霍去病上次口头请立诸王的事，他知道前因后果，这次看到哥哥竟然又上书陈述此事，也唬了一跳。
略一思索，很快他镇定下来。
看他的反应，刘彻很奇怪，十多岁的小孩子，如此沉得住气。
“你不替哥哥担心吗？”
“臣不担心，这不是哥哥的奏疏，应该是有人冒名上书的。”霍光道。
“哦，何以见得？”
“陛下请看，这奏疏的行文，文采斐然，语句讲究，言辞恳切，有理有据，霍去病哪有这样的文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霍光肯定的说。
“哦，那也有可能是你哥哥的幕僚代笔呢？”
“陛下可曾听说我哥哥府里有幕僚？”
“嗯，倒真是没有。”刘彻若有所思。
“必定是上次他们说动了哥哥来请奏，看陛下未允，就冒哥哥之名写了这奏疏，他们也不怕陛下找哥哥对峙，因为以哥哥的个性，他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必会认下。他们这是逼迫哥哥做这件事。”霍光分析道。
“你说的有理，他们就是算准了这一点，你哥哥既然答应替他们做这出头鸟，肯定会一认到底的。他们太坏了，利用你哥哥，利用我，利用我们这些老实人。”老实人刘彻咬牙道。
“陛下英明。”
“霍光，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置？”
“陛下，不止所谓哥哥这份奏疏，今天来了很多奏疏，御史张汤，丞相，很多人都是奏请的这件事。”
“他们这是要逼朕啊，法不责众，有霍去病打头阵，他们一拥而上，逼得朕不得不同意。”
“陛下英明。”
“少拍马屁，朕英明还能被他们这般逼迫，不得不准。也罢，这次就遂了他们的心，拟旨吧。”刘彻又咬了咬牙。
霍光称诺就要下去，又被刘彻叫住。
只听皇帝笑道：“霍光，你和你哥哥都是早慧之相，你们一文一武，将来必是我大汉的栋梁。”
霍光心中一凛，从此按部就班，不再多发一言，不肯多走一步，每日站的位置，说的话，走的路，都一模一样，几十年如一日，生怕给哥哥和自己带来祸事。此是后话。
很快朝廷颁下诏书，准大家所请，立三王，立即就藩。
后宫里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