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职赊药夜巡街

李四穿着一身灰色的劲装，走在临安的南城大街上，他现在还只是临时捕快，只能穿灰色的制服，等转成了正式的捕快之后，就可以和熊开山一样穿正式的捕快皂色制服。

李四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对南城的地面还是很熟悉的，这跟他父亲的职业有很大关系，刚满十岁的时候，老李头就经常带着他满街跑，为的就是以后让李四接他的班。没想到老李的无心插柳，倒是让李四提前解锁了整个南城的地图。

李四原来家住梨花街，距离县衙只有三条街的距离，现在搬到了快到南城门口的小煤球巷子。

这里都是贩夫走卒歇脚的车马行、每日运输煤球的集散地，算得上是南城最脏最吵的地段了，搬到这里住了快有一个月了，李四还没有完全习惯下来。

“刘大夫，这么早就开门了呀！”李四看到巷子口的刘氏医馆正在拆门板，于是很热情的凑上去打了招呼。

“哟！李四呀！你今天穿的临时捕快服是准备去县衙接你父亲的班吧！”刘大夫认识李四的爹，这几个月也是他给李四的娘看病，所以对李四家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对！昨天熊叔他们帮我打点好了，让我今天过去点卯！”李四自豪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你有出息了，你娘的病也能好的快些！你爹走后，她可就全指望着你了。”刘大夫打心底里感叹了两句，语气中还有一丝失落。

李四笑着说：“对了，刘大夫，我娘的药没了，我想跟您再赊几副药，月底结了俸禄我就还您！”

李四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他身上实在是没钱买药了，就想碰碰运气，从刘大夫这里赊几副药。

刘大夫摸了摸胡子，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行，没问题，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提前给你娘送药的。你小子是个争气的，你娘这个月的药钱是100文，我等下让二毛子送过去，你发了俸禄再来还吧！”

刘大夫开医馆，虽然是行善，但是却不会平白无故赊药给别人。

李四连忙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就快步的朝着衙门赶去了。

小煤球巷子距离衙门有十二条街，李四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半个时辰才赶到，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了熊开山在衙门口等他了。

“快点过来，臭小子，马上就点卯了！”熊开山抓住李四的胳膊，就拉着他往衙门里的校场跑去，刚进入到校场，点卯官就开始点卯了。

“刘璞！”

“到！”

“胡三！”

“到！”

......

当听到胡三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四眼神一凝，忍不住就朝他看了过去，这人四十来岁，身高七尺，手脚修长，只是五官生得非常猥琐，眼角还有一颗泪痣，和他的身材很不匹配。

李四之所以对他这么关注，是因为胡三以前和他爹老李非常不对付，两个人经常拆台，甚至李四这些日子打听到一些消息，自己老爹很有可能就是被胡三这个家伙坑死的，但是目前他还没有证据。

胡三似乎也感应到了李四的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当他看到了熊开山身后的李四，嘴角更是露出了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

熊开山看到了胡三不怀好意的笑容，于是将身子挪了挪，彻底隔断了李四和胡三的视线。

李四也知道这是熊开山为他好，在保护他，所以就把目光转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整个校场上，此时靠前站着的，全部都是穿着皂色制服的正式捕快，这部分大概占了200人左右，然后靠后的，都是和李四一样穿着灰衣制服的临时捕快，这部分大概有300人左右。

这些临时捕快的数量比正式的捕快多得多，大多是正式捕快的帮闲。

一般来说，一个县的衙役分为三个部分，即皂、壮、快三班衙役。皂班值堂役，快班司缉捕，壮班做力差；皂、壮二班共负内勤、站堂、行刑、警卫、呵道等责任；快班又分步快和马快，专管缉捕。

此外还有看守管理监狱的禁卒牢头，检验尸、伤的仵作，巡夜的更夫、看管仓库的斗级库丁，以及报时的钟鼓夫、养马的马夫、烧饭的伙夫等等衙门勤杂人员，这些人都统称为衙役。

但是其中很多人是不需要参加点卯，只有巡街、站岗、缉盗的衙役过来点卯，这其中绝大部分就是捕快。

李四的爹和熊开山都是正式捕快，专门稽查罪犯。李四目前是临时捕快，按道理是要和他们一起行动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点完卯之后，李四却被分配到了壮班巡逻，而且还是晚上巡逻。

这让熊开山等人也是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分配的事情他们也不敢插手，主司分配的是衙门里的师爷，宣读的是衙门的大捕头，这两位可都是人物，没人敢质疑他们的命令。

“小四，你晚上巡逻小心点，我刚刚看了，你们队晚上带头的是胡三，他怕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的！你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忍住，不能意气用事，你们这一家子还靠你的俸禄过活呢！”

熊开山似乎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将心里的猜测说了一遍，然后又对着李四叮嘱了一番。

“嗯嗯，熊叔，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李四诚恳的回答。

熊开山看到李四这么懂事也就放心了：“巡街也好，自己眼尖一点，遇到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跑就是了，不像我门捕快时不时要动武！受伤也是经常有的！对了，你爹教你的捕快六式，你学会了没？”

捕快六式是捕快的入门考核科目，分别是前冲、后仰、腾跃、飞踢、格挡、闪避六式。

这也是武者入门的考核，只有将这六式练熟，才能成为一名入门武者，具备一定的武力，这样才具备当捕快的资格。

“熊叔，您放心，我爹教我的我一直在练，现在就只有腾跃和飞踢两式达不到要求，其他的四式我已经掌握了！”李四挺起胸脯回答。

“那就好，这些日子也不要放松，有时间就到校场练习。学好六式，通过了考核，你就可以开始练正式的功法了，你看衙门里的捕头哪个不是有名有号的武师，你到时候可要用心跟他们学习，身上的武艺就是咱吃饭的家伙！”

熊开山本身就生得壮实，在衙门里混迹了多年，一手单刀舞得虎虎生威，因此一般人也不敢惹他。

“熊叔，您练了这么久的刀法，快突破到内力境了吗？”李四好奇的问。

瑞光朝的武学有着明确的划分，最基础的就是掌握六式的入门武者等级，然后再是掌握一定招式，练出了气感的，但却没有打通经脉的正式武者；

如果一旦打通了一条经脉，能够存留住内力，那么就可以称之为内力境界武师，这样的武师都可以拥有官府承认的江湖名号，甚至可以进入到武林人士的排名之中。

熊开山进入正式武者的层次已经多年，但却还没有突破到内力境武师层次，“哈哈，你就别瞎打听了，内力境界哪有那么容易突破！

我们和你爹这一批人中，练了十多年，也就赛头突破到了内力境界，成为了捕头，其他人还都是武者层次，现在整个衙门现在也就七个内力境捕头，你说稀罕不稀罕！”

“稀罕！”李四流着口水回答，他现在已经在想象突破到内力境界，成为一名捕头的威风样子了。

熊开山拍了李四脑袋一下，提醒他说：“你就别做梦一步登天了，赶紧去练习吧！对了，衙门中午每个人会发一份午饭，你记得去伙房领！

还有，我领了一个外派的任务，要出去一些时间，不能在衙门里护着你了，你要小心点！”

李四点点头，对着熊开山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