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不吃白不吃
中山城的繁华与热闹并不亚于西京城，只是城市规模小一些罢了。
杨尘首先在城里住下，接着的任务就是开始寻访霍翁的踪迹。
找几个妇女一打听，还真有了线索，这霍翁其实就住在附近的山上，而且每天都到城里来吃饭。
于是，杨尘就在比较繁华的中街来回溜达，试图找到霍翁的身影。
前面拐弯处，有人在聚集，杨尘怎么也是闲来无事，分开人群进到里面。原来是个打场子耍把式的。
只见场子中间这个人——个子不高瘦骨嶙峋，光着大膀子肌肉很发达，下身穿着桃红色麻布灯笼裤，光着两只大黑脚板；
满脸通红像红色的火炭，满头皆白如高山积雪，左右耳朵下面的腮上各长着一大撮棕红色的短毛。
豹眼狮鼻大海口，秃眉宽脑双下巴。
前面的地上放着一个洗脸盆子。
杨尘知道，这东西有两个作用，第一是打场子时用来当锣敲的；第二就是耍把式时用来盛钱。
只见这个老翁双手抱拳，两只红眼珠子狡邪地乱转，沙哑的嗓音说道：“我霍翁这里几乎没人不认识，都知道我不贪财。”
杨尘有些喜从天降的感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难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到那个霍翁吗？
只听那个人继续说着：“我今天在这里献丑，那是没事撑的找事干吗？不是，是想让咱们中山省的父老乡亲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能人异士……”
人群里一个小伙子大喊一声：“我知道，你是又没饭吃了。”
霍翁目光如电，直射那小子，看得那小子直发毛，霍翁手指朝着那人一指：“说的对。”
接着，抱起拳头朝大家来了个罗圈揖：“在下土生土长，就是这城外山里人，由于年景不好雨水不旺……”
人群中传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来：“谷子不收，高粱不长……”
大家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
另一位学着霍翁特有的嗓音调侃道：“可在下不管怎么勤劳，也管不了天呢？绝收了，饿肚子了。”
“哈哈哈哈，……！”人群里又传出一阵肆虐的笑声。
霍翁嘴唇蠕动着，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但马上就笑了笑：“这大家都了解我，那就不说了。”
“下面，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非常惊险的节目，那就是肉嘴吹火……”
一个老太太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好，不好，这个看过八百六十遍了，你就不能来点儿新鲜的？”
霍翁低头想了想，索性说：“那你们想看什么吧？”
老太太说道：“手、脚、嘴喷火，除了这个你也不会别的呀。”
霍翁干脆一跺脚：“那你们是不是都不想看了？”
人群中有人说：“算了吧，我给你一个铜豆子，你就别演了。”
霍翁干脆端起盆子围着人群转了一圈……边走边说：“大家都看过八百六十遍了，可你们也不是每次都给钱，欠我人情的啊那就还一还，一个豆子不嫌少，一个刀金不嫌多。”
一圈下来总共得到十几个铜豆子。
而看热闹的人则呼啦一下全都跑了……
杨尘知道，五十个铜豆子才值一个刀铜，这十几个铜豆子也就能买两个馒头。
霍翁叹了口气，沮丧地蹲在了地上。
杨尘从怀里掏出一个刀银仍在盆子里，“哗啦”一声，吓了霍翁一跳。
急忙抬头说道：“呵呵，谢谢公子，这回够了。”
说着站起来就走。
杨尘急忙跟着，边走边说：“您老这是要去哪里？”
“我就是混口吃的，这已经够了，我要去《聚仙居》好好吃一顿。”
杨尘急忙追上说道：“正好我也没吃饭呢，这顿饭我请你。”
进了《聚仙居》，高大宽敞的厅堂里面几乎座无虚席，看穿着，都是一些衣着光鲜举止体面的人。
这霍翁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对襟的小白布褂穿上，大咧咧坐在一张没人的桌子上。
这时，跑堂的跑了过来：“呦呵，贵人光临呀……”
霍翁看了看杨尘，又确定一下：“可要事先说好了，你来？”
杨尘笑着说：“您老就随便点吧，花多少钱我都认账！”
“先来五十个馒头，一盆大烩菜，一盆土豆葱头。”
跑堂的急忙说：“先别急着点菜，您欠我们这里的陈年老账是否该给一些了呢？我们这生意经不起您这样的，现在都没钱买原料了……”
杨尘急忙对伙计说：“他欠你们多少钱？”
总共两个刀金零三个刀银了。
杨尘从怀里掏出两个刀金三个刀银递给伙计：“先前的账先清了，今天这顿吃完我来结。”
伙计喜出望外，急忙一揖到地：“我今天是遇到贵人了，您还需要点儿什么？”
霍翁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杨尘，开心地笑了：“呵呵，其实我有钱，有钱，就是都花了，你看，这还让你给还账。
不过……”
杨尘爽快地说：“有话请讲。”
我还想喝两口儿。
杨尘对伙计说：“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
回老爷的话，是从京城进的‘杨家老酒，’最高档的是七十五度的。
霍翁高兴地说：“就这个，五斤的来一坛。”
这个老人吃饭速度极快，杨尘还没怎么吃，两盆子菜就见了底，而馒头却没吃两个。
霍翁用手指敲着桌子：“哎呀……，最好在弄点儿什么菜吃一吃！”
杨尘又让伙计弄来两盆子菜，这么瘦的人，竟然就着菜吃了十八个馒头方才停下，而那坛酒也喝光了。
杨尘笑道：“老兄真是好福气，能吃是福啊。”
霍翁满意地摸了摸嘴，对着伙计说：“再来二十个馒头，这样的酒来两坛，馒头装一袋，酒给我绑好，我要带走。”
杨尘把账付了，正想着怎样才能想办法从这个人身上打探火中水的信息。
霍翁说道：“这么多我也拿不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杨尘大喜过望，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于是很痛快就答应了。
霍翁心满意足地在前面走，杨尘则一手拉着背在后背的口袋，一手提着两坛酒跟着，就像仆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