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扬州慢

李莲花难得心软的让他问。

“那个阿飞到底是什么人，武功那么高强。”

李莲花不忍在骗方多病，只能告诉他说：“事到如今，就告诉你吧，他就是笛飞声。”

“笛，笛飞声！”方多病愣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方多病怎么也没有想到，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他想要探查下落的魔教盟主。

那个害的自己师父十年来生死不明的人。

“你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李莲花知道方多病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会有此一问。

只能说：“他让我帮他救一个人。”

方多病对李莲花的医术还是有了解的，就他那半吊子的医术，还没有整天抱着医书看的顾衍厉害呢，还答应别人去救人。

“这个世上，有些人，只有我可以救，可惜，我不想救。”李莲花自嘲了一下，是啊，他也救不活，也不想活。

方多病联想到之前李莲花把他丢下的目的，可能就是怕自己在，笛飞声会对付他，所以在每次都把自己丢下，来避免危害。然后自己却被抓走，浑身都是伤的还要来救他。

没想到，李莲花是这么看重朋友的人，是自己错怪他了。

但是方多病并不想这样，居高临下的对坐着的李莲花说：“我和你说，这样的情我一点都不领，说好朋友共患难的，就算是笛飞声，也不能这样。”

李莲花看着一脸真诚的方多病，心中温暖，笑着站起身说：“好了，知道了，谢谢方少侠了。”

方多病看他答应，这才放过他。

“对了，笛飞声让你救的人，你可千万别答应，那人说不定不是个好人。”方多病语重心长的盯住李莲花。

李莲花失笑，附和着：“他，确实不是个好人。”是一个自私自利，狂傲自大的人。

“现在救你才要紧，你身体里有他注入的罡气，会有些麻烦的。”

方多病大笑了下安慰李莲花说：“小事，我刚刚只是有点难受，你看现在，本少爷一点事都没有...唔！”

方多病刚说完，就感到不对劲，双眼一闭，软倒在地。

李莲花看着前面消失的人，忙往地上看，就看到方多病躺倒在地上没有动静，吓得他连忙跑过去，把人带回莲花楼。

李莲花用扬州慢输送到方多病的体内，但是他自己体内内力已经所剩不多了，压制起来颇有些力不从心。

只能起身，抽出纸张开始写了出来，把自己的扬州慢传给这个小子，倒也算是全了他喊的这么久师父了。

夜晚，方多病醒了过来。

看到桌边的李莲花心中安定了下来，看来这次是没有把自己丢下。

“我怎么又晕了。”

李莲花看到方多病醒来，给他倒了杯热水说：“你中了罡气，说晕就晕，你小子是真的重，把你搬回莲花楼腰都要累断了。”

方多病接过李莲花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润一下干渴的喉咙。

就听见李莲花说：“桌上有一套功法，你拿去练吧。”

见方多病不为所动，不放心的叮嘱：“好好练。”

不练的话，以后都不教你了。

方多病放下茶杯，拿起那略显粗略的纸，翻了翻没有看懂，疑惑的吻：“你确定这是功法？不是草纸。”

李莲花无语地看着他，不识货的臭小子。

“什么草纸，这可是祖传的功法，之前就是用这个替你压制罡气的。”李莲花气的茶都不想喝了。

“墨都没干呢，你刚顺便画的吧。”方多病明显不相信。

“不给你画出来你能理解吗，赶紧好好学。”李莲花耐下心来说了一句。

“我不练，就不练。”方多病把纸放到一边，说什么也不练，万一罡气还没好，自己在练出走火入魔了。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只能继续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为顾衍救治嘛？就是因为这个功法，还有那笛飞声，为什么让我去救人，也是因为这个功法，你不相信笛飞声，还不相信顾衍嘛？”

“你不要是吧，那你还给我。”李莲花突然想到离开的顾衍，心中冒起郁气。

然后看到一脸苍白神色的方多病，忍不住对说：“我告诉你，方小宝，你还做刑探呢，就你个笨头笨脑的二柱子，二傻子，做什么刑探。你也不想想，为什么笛飞声用你威胁我。你要是因为这个罡气越来越严重，就是中了他的奸计。要是他不断地杀人，不断的作恶，你良心过的去嘛。你...”

方多病听着李莲花越说越过分，越说自己越感觉好像自己不练它就是罪大恶极。连忙伸手打断李莲花的念叨。

“别说了！练练练，行行行。才不会让大魔头得逞呢。”

然后又接着说：“那我练好了，是不是也能为顾衍治病啊？”

李莲花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说：“等你练好了，自然可以。”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有点不愿，想到别人的内力能融进他的身体里，他就闷得很，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才一口把杯里的水饮尽。

然后盯着已经开始练的方多病，避免他真的出错。

看着方多病天赋如此之高，竟已经开始入门了，按照这个继续下去，并不会有其它出错。这才放心的离开。

走到楼外，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想到了在灵蛇窟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蓝衣男子，他到底是谁，能出现在那里的，应该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但是他们就连恢复内力的笛飞声都没有任何发现，他相信，如果那人一直不露面，他们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难道真的是顾衍？不，不是他，自己和他的功法接触过，也知道他体内的内力程度，他不会有这么厉害的内力支撑和笛飞声打斗。

而且顾衍手心并无茧子，不是练剑的人，那人剑法高超想来是日夜勤练苦心研究才能有的效果。

还是说，顾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别人都不知道？师兄，你到底在哪里？你在筹谋什么？

顾衍...你真的是你表现的那样吗？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这些没用的事情，想不通理还乱，揉了揉发酸的额角，然后突然顿住。他想到了，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体内的内力绝对压制不了毒素，但是醒来的时候，毒安静的蛰伏在体内，并没有任何暴动的情况，他当时以为是自己熬了过去或者是药魔那三晚不知名的十年的药的作用。

但是，有可能不是。而是顾衍当时在场，是他用十里春风替自己压制住了。

李莲花好像高兴地勾了勾唇角，然后提起一桶水，好心情的去给菜苗浇水去了。看着长势喜人的菜，李莲花点了点头，他把它们养的这么好，顾衍到时候回来应该不会再生气了。

然后，好心情的哼起了歌。

方多病气冲冲的走到哼歌的李莲花面前，把李莲花吓得手一抖，暗道：水浇多了！

“干嘛呢，大晚上梦游呢。”没好气的看着方多病，然后浇下一个菜苗。

“李莲花，你的功法到底哪里来的！”方多病真正练完才知道，这幅功法的奇妙之处，绝对是顶级的内功心法。

他一脸郑重的看着李莲花，他害怕是李莲花偷得，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当起江湖游医，居无定所，因为会被仇家追杀。

“祖传的啊。”李莲花毫不在意，扒拉开耽误他浇水的方多病，绕到另外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

方多病被扒开，然后又凑近说：“少骗人，那套功法奥妙无穷，就连我们天机堂的窥天心术也比不上它。要真是祖传的，你早就是顶级高手了。”

然后一把抓住李莲花浇水的漏勺，让他赶紧解释。

“手松开，没规矩，这可是顾衍种的啊，要是因为你浇死了，我可帮不了你。”

方多病吓得赶紧把手松开，然后后退了一步，离那个菜园子远远的。

他可还记得，他和李莲花把他的菜都扒光的时候，顾衍露出要杀人的目光，然后自己硬生生的吃了好几天的青菜，一点点油水都没有。

他那几天看什么都是绿油油的。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的动作，然后开始了自己的编故事。

说他有一年上山采药。不小心掉入悬崖，巧的是不远处有个洞口，然后有一个老婆婆救了自己，然后自己就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她就把这套心法传给了他，后来他左思右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缘。

“呸，哪有会掉大饼的事情。你说说，你这套功法叫什么名字？”方多病感觉跟自己小时候听得话本一样。

“那可不得了，和扬州慢齐名，苏州快！”李莲花收回浇水的手，看了看，感觉自己大功告成。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方多病真的是无语了，这一听就是随便起的名字。

“我说你这小孩也太难缠了，你让我说，说了你又不信。真麻烦。哎，要不是我天生不会习武，不然我早成一代大侠了。”

“哎，同人不同命啊，不像某人，得了绝世功法，马上就要神功盖世了。”李莲花糊弄着方多病，提着水桶慢慢往莲花楼里走。

方多病不好意思了，对着李莲花的背影说：“你不会没关系，我会一样的。出去以后我罩着你，我保护你啊。”

“哎，那要不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怎么说我得到的时候也是磕了三个响头的。”李莲花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的方多病。一脸正经的说。

“做梦呢你李莲花，除了我爹娘，我之给我师父李相夷磕头。你这个苏州快，肯定比不上我师父的扬州慢。”

李莲花没好气的看着方多病，伸手指了指他说：“你还是少说话吧，苏州快讲究一个静字，所以少说话，安静。不然小心你砰的一声，像个爆竹一样。”

方多病立刻被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在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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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摩鼎业火痋之巢，罗摩天冰为匙可开。角丽谯已派人前往元宝山庄。”

顾衍把手中的纸条，放在桌边的烛火上，看着火焰把消息吞噬，这才放下手。

罗摩天冰，看来就是开启罗摩鼎的钥匙了。业火痋，角丽谯身后之人要来做什么？难道是还想着复国不成？

南胤人，又是南胤人，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他们谋划了多少？江湖上有多少门派被渗透？

不，不止江湖，朝堂可能也有他们的人。

顾衍脑海中不断的推敲着，他觉得，有些事好像不是他能继续查下去的。他嗅到了巨大的阴谋，不仅仅是关乎顾氏灭门一事，可能关乎整个朝堂社稷。

顾衍心绪思虑，喉咙发痒，又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看来自己强行动用内力，遭到反噬是现在的自己不能承受的。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顾衍慌忙的把染血的手帕塞到枕头下面，刚放好，门就被敲了几下。然后传来一个女声。

“衍儿可醒了。”

“阿姐，进来吧。”顾衍喊了声，门被推开，严芷兰缓步走了进来。

然后在顾衍的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顾衍的额头，见并没有之前那么烫之后才放下心来说：“衍儿烧终于退了，你不知道可把爹爹娘亲吓坏了。爹爹急的都进宫去求御医了。好在你醒了过来。”

“让父亲母亲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天气突变，身体入了邪气，这才发起热来。吃几副药就好了。”顾衍安慰着眼前担忧的阿姐，依旧选择隐瞒，不敢说出实情，她怕他们担心，他本就让他们心忧已久了。

“那就好，赶快把药喝了吧，这是张御医亲自盯着熬得，趁热喝。”严芷兰端过药碗，递给顾衍。

顾衍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才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只是紧皱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他的不喜，不管什么时候，喝多久的药，他都不会喜欢。

“别皱眉了，像个小老头一样，给你带了阿姐做的桂花糕，甜甜嘴。”严芷兰知道顾衍不喜苦药，但是每次都会乖乖的喝下去。

自己每次只能看着，什么也帮不了，只能给他带些甜点，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