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态度
王赫把自行车拿过来，让其他人把老孙稍微固定在自己身上，就骑着自行车赶紧朝公社的卫生所去了。
小半天后，王赫阴沉看脸进入白广元的办公室。
“白书记，如果你对我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说，但也用不看克扣粮食吧?我这里承担的是林业部门的任务，你就是这样一来态度?”
没想到白广元却是脸色平静，叹息一声后才解释起来5。
“王赫同志，我可以对看领袖发誓，绝对没有为难你们，更没有克扣物资!”
王赫问道：“那为什么我的人直接饿晕过去了?难道还是我误会你了?”
白广元反问道：“王赫同志，你之前的定量是多2
王赫皱着眉头说道：“一个月四十五斤，白面杂粮兼有!”
白广元点点头道：“不错，你是从四九城来的，定量肯定亏不了你!但是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多少吗?”
“多少?”王赫突然预感到不对了。
“我个人只有三十五斤，而那些大叔大爷们是从农村挑选出来的，他们之前是没有定量的!”
“额……”王赫沉默了.
“我为什么选的是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快过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你这个育苗场得到了上面的重视，并且拨下来一些粮食和物资，我们公社是供应不起你们的!”
王赫感觉有点骚得慌，自己就像是何不食肉糜的人一样，都没脸见人了!
白广元却继续说道：“去年我们这里饿死了人，今年情况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也很不乐观!我也没有办法，能够供应给你们的已经尽量做到了。”
王赫叹息一声，很严肃地说道：“抱歉，是我没有了解清楚，错怪了你们，我向您道歉，对不住了!”
白广元连忙站起来说道：“哪里哪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有能够做好后勤工作，也辜负了组织的期望……”
王赫苦笑道：“白书记，我们难道要继续客气下去吗?”
“额……那请坐，咱们坐下来聊聊。”
两人坐下来后，白广元却首先22问道：“王赫同志，这几天他们是不是经常回家?”
王赫仔细回想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每天收工了之后他们都会回家。我说这里已经有地方住了，让他们把行李拿过来，住在育苗场里方便工作。但是几乎没人听!”
说到了这里，王赫摇摇头道：“不怕你笑话，我这管理水平确实不怎么样，还得向您学习才行!”
白广元说道：“王赫同志，这不是管理上的问题，而是他们回家有要事!”
“家里有事?一两个人的家里有事是正常的，可所有人的家里同时有事，而且还是天天都有事，这可能吗?”
白广元摇摇头道：“不，他们是把饭菜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你仔细想想，他们是不是晚饭后带着饭盒走的?”
王赫突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咦?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就对了!他们把饭菜带回去了，自己可能就吃得不好。每天早上又要起早，赶到育苗场干活，这铁打的人都会累，更何况还是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大爷?”
王赫这下总算是弄清楚情况了!但紧随而来的是更多的无奈!
他虽然知道外面的情况非常糟糕，但是之前无论是四九城还是塞罕坝，物资条件都不错。
实在不行还可以自己解决粮食，从来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这里是陕北啊!
地方更加贫瘠，产出肯定是更少的，哪里比得上王赫搞的那些互助合作村子?
于是乎在他自以为是的情况下，忽略了这些大叔大爷们的家庭恐怕还在挨饿的事实!
但是这个情况又该怎么解决呢?
白广元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说道：“王赫同志，上面拨下来多少物资，我一点都没有扣留，全都给你们送过去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实在没有任何办法!”
王赫点点头表示理解，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条件不一样了，王赫也不敢随便要求什么。他认真想了想，忽然提了一个问题。”白书记，你们这儿可以借我一辆车吗?”
“车?”白广元愣了一下，”哦，这个没有问题!说起来这车还是当年领袖他们留下来的，是英雄车了!”
王赫说道：“有车就好!接下来我会联系一些人，到时候想办法再多提供一些粮食过来吧!”
白广元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是打算请王赫多搞一些粮食，自己是不是也想占点便宜?
可是转念一想，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王赫需要解决的是十几个人的粮食问题，这一点应该不算难。
可是他这个公社书记需要解决的是将近十万人的问题，这就不是王赫这个副科级能解决的了。
王赫没有在意他有什么想法，拿到需要的东西后就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几天他明面上好像是在联系什么人，可实际上只是找机会把空间里的粮食弄出来罢了。
但也不是没有任何联系，只是他想从四九城联系一批小麦和玉米土豆之类的种子过来。
以覃部长和陈秘书的能力，搞到王赫的那些种子应该不难。
当然了，他的空间里也有很多的种子，看起来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但是他现在不是在四九城，而是在陕北啊!
这里真的是人生地不熟，突然间拿出了大量的新种子，这又该怎么解释?
到时候真要有某些人取得歹心，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养活育苗场里的十几个人，其他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了!
后来种子还是搞来了一些，大概一万多斤，被王赫拿去给公社里分配去了。
至于他们会怎么处理，王赫就懒得关心了。反正机会只有一次，扒不住就算你倒霉。
如果很幸运的扒住了，那接下来粮食问题应该可以尽快解决!
别看很多地方说六二年开始就逐步恢复了供应，但实际上那只是城市里恢复了，农村里差不多要六五年才恢复到了五七年的巅峰水平!
所以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几天之后，王赫开着一辆破旧的卡车，从安延方向把一车的粮食拉回来。
然后自己把数十袋粮食卸载到了劳边的几个窑洞里!
第二天还车回去的时候，王赫还给白广元留了一袋白面，算是对他的感谢。
白广元并非没有怀疑，但是他一无证据，二也没有那个必要。
反正得利的是自己，干嘛多此一举呢?
当十几个工人再次回到育苗场上班的时候，大家一开始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中午的时候，大量的白面馒头和一大盆肉摆在面前，他们一下子就震惊到了。
“这，这么多白面馒头?”
“今天怎么吃那么好?不来点杂粮吗?”
“哎哟，这，这，这是地主老财也不吃不起呀!”“王领导，咱们这是散伙饭了呢?”
王赫拿着饭盒，微笑着说道：“不要瞎猜，你也是给大家加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大家吃好喝好，不要浪费了就行!”
众人没有动作，反而有些怀疑。
王赫也懒得说那么多了，还是赶紧吃饭吧!
他自己打好饭后就去吃饭了，留下这十几个大爷们面面相觑.
负责后厨的厨娘这个时候才偷偷说道：“吃吧，不要怀疑这怀疑那的了!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往后啊，其他的地方全部说，咱们这里肯定不愁没饭吃!”
一个大爷问道：“真的?可不要骗我们啊!”“我骗你们干什么?真不想就赶紧走!”“别啊别啊，我们吃，我们吃!”
接下来大家也都不客气了，每人几个大白面馒头，吃得那叫一个香喷喷的。
不过暗地里大家都把白面馒头换成了自带的杂粮窝窝头，把大部分的白面馒头拿回家去。
王赫当然也观察到了，但是没有说什么。
这些大爷们可能都是有老有小的，家里的压力很大。
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可能会为了一口吃的，生生把自己累坏了!
如今有了王赫提供的粮食和肉类，还有充足的花生油、菜籽油和大豆油，饭菜管饱，油水充足，大家的工作热情就更高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育苗工作非常顺利!
王赫是夏末时间来的，如今已经快要中秋了，第一批树苗草根都在茁壮成长。
如果赶一点的话，可以抢在入冬之前把它们种下去!
但是风险也有，太小的树苗可能会被冻死一部分!
如果慢一点的话，那就可以留到明年开春再去移植。
王赫选择了后面一种!
所以这个秋天一直都是在做育苗的工作，并且开始建设暖棚进行育种。
明年至少要一次性种植一两百亩地，并且拿出足够的效果，让大家看到希望才行!
所以王赫带着一群大爷们辛勤地工作，慢慢地培育出了十几亩的种苗，暖棚有好几亩!
时间慢慢地过去，西北风如期而至，冬天就快要来了!
王赫是有打算回四九城的，但不知道情况是否允许?
这边的育苗工作倒是可以停一停，冬天的时候很多工作已经没法做了。
暖棚里的育苗工作可以交给那些大爷去照顾，对于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难度。
跟看王赫学习了那么久，简单的养护工作还是不难的。
王赫又不需要他们从头开始去培育树苗，改良种子，那些都是王赫自己亲力亲为。
剩下的就是施肥浇水，以及普通的维护和照顾工作。
这些大爷们和庄稼树木打交道了一辈子，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他们的。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下来后，王赫就果断地申请回城过年去了。
林友民这个局长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向上询问了一下。
最后的结果没有出乎意料!
覃部长他们早已经交代下来了，让王赫自己全权做主。
既然王赫自己都觉得没有问题，那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赫等到一个风轻雪无的日子这才蹭了一辆车前往西京。
兜兜转转几个月，王赫终于回到了四九城!这一次王赫是真的有点累了!
虽然他做的事情好像并不是很多，只是培育点树苗草根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但是身在异乡，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那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所以回到家里后，王赫直接休息了十天半个月，这才懒洋洋地跑到轧钢厂报道去了!
“哟，王赫同志回来了?”
杨厂长见到他的时候还有点意外，因为之前的借调命令并没有说明时间，他还以为会很长时间呢!
王赫就说道：“厂长，这次回来是因为冬天了没法工作，所以回来休息一阵。但是那边的工作刚刚开始，距离结束还有点远呢!”
“是吗?”杨厂长隐隐地露出了一点失望，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那行，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先回去看看技术科的事情吧!最近咱们轧钢广发展比较快，工作还是很多的。”
“好的，厂长!”
王赫回来的时候非常低调，附近的人大多不知道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