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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宿莽草 > 第53章 歪人想做诈 却被歪人打

第53章 歪人想做诈 却被歪人打

那胡八三揎袖捏拳的样子,呼呼的把腿脖子踩在桌几上,做打吓唬鞠九子,鞠九子道:就是刘父母的家奴也要讲理不成,做个样子吓唬谁?胡八三道:我去你娘的家奴,老子是刘府堂堂的小胡爷爷,就是俺知县老爷也是认了的,俺爹是知县老爷爹身边的人,刘府上下谁敢叫咱家奴,去你娘的狗没眼力见的,你见哪家的家奴穿的这般齐整?你见过哪家的家奴戴这头巾,穿着皂靴的?今儿踏入你这鸟不拉屎地儿,就算你祖上冒烟哩,钟二嫂子道:三儿休与他再说,赶快叫着他们去领了尸体,钟二嫂子坐上轿子,胡八三骑上他的高头大马,真小双本于几日要去看她老姐儿,提起顾好了骡子,自己往那骡子上一坐,跟了上去,鞠九子道:你们都有坐的,咱却是怎样过去哩?胡八三道:爷儿你和咱同坐一匹马哩,咱这马是俺府上的精骑,两个大男子也是坐的住人的,鞠九子道:谢大官人,这敢情好,刚刚说话得罪了小爷,还请原谅则个,跑到胡八三的马儿边,胡八三把伸出来做拉鞠九子的样子道:你坐着前面,咱再后面,你这瘦瘦小小的,架不住这高俊的马儿,鞠九子道:但凭爷儿做主,只要不让俺走去就行,俺这半边瘫过的身子,恢复的不甚好,走道最是不行的,胡八三拉了鞠九子上那马儿,鞠九子还没坐稳,就被胡八三使劲用手一推把鞠九子掀下马去,胡八三道:你是哪个穷逼的鬼也敢受咱一声爷儿?咱叫你爷儿,你受这高兴哩,居也不居一下,不说你家那个婆子不是咱府上治死的,就是真是咱府上治死的,也叫你有门无路,招不得这冤,还想打诈咱,你是不想活。

鞠九子抱着腿疼的金命水命的,胡八三道;站起来自己跟上咱,想做小爷的精骑,下辈子,骑着马儿走向前去了,真小双看摔在地上的鞠九子心里甚是高兴,鞠九子道:你是瞎了眼哩,也不知来扶着俺起来,你一个人能去刘府领你老姐儿的尸体哩,真小双下了骡子扶了鞠九子起来,却不是脚蹩了,原来是把手折断了,真小双道:该谁叫你诈他们的,可是那刘知县名声是好的?要你诈着去了,他那衙门里的三班六院个个都是吃人血的,你算个屁,把你治死都如碾死蚂蚁一般,现下人还叫咱去认尸,就是要给咱一份体己,你还诈人作甚?该死的烂坏穷骨头,鞠九子道:你怎知道你姐儿不是他刘家治死的?帮着外人来欺俺?现今俺手动弹不得,不然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娼妇,真小双婆子道:随你,俺只是去接俺苦命姐儿的尸体,你要怎的不管俺的事,你只是被刚刚那小胡爷治的不够,还想他治你一回,那鞠九子听了这翻厉害话,也不敢打诈了,心道,这钱能多要尽量多要就是,钟二嫂轿子在前面问道:怎的还不来哩,等的人好不心焦,胡八三道:不知道哩,那两口儿还在亲亲热热哩,钟二嫂子道:胡说甚时候了,还要亲热?胡八三道:阿母,你不信自己下来看哩,钟二嫂下来看那真小双婆子与鞠九子手攀手,肩挨肩,以为真是亲亲热热的,心道:两个不知好歹的人,自己嫡亲的妹子死了,还这样有心思,不叫话。

走向前大声道:你俩办了你妹子的丧事在亲热个劲儿哩,这都甚时候哩,赶着走哩,鞠九子道;咱赶着骡子,你走到来,真小双道;放你的驴屁,钟二嫂子道:怪咱们没给你时间雇头口儿,屈屈你大双婆子的身体,与老身同坐一个轿子哩,让你汉子骑骡子来,真小双婆子道:这个可万万使不得,俺婆子这大岁数还从没做过这轿儿,不是俺们身份能坐的,钟二嫂子道:甚身份不身份,咱也是刘府的下人,快上去哩,把真小双婆子拽上了那顶低轿,鞠九子骑上骡子,几个人到了刘府了,钟二嫂子与胡八三道:三儿咱走后门进去,不要惊着奶奶与姐儿了,一行人又绕这后门进去,一群婆子丫鬟围着假小双婆子的尸体,胡别古在一旁等着钟二嫂子叫她家人来认尸体。

真小双婆子看着她老姐儿的尸体往前一扑,跪在地上不住的哭,说道:咱苦命的姐儿哩,你不和俺换着来,死的也是俺哩,俺是孤身一人,甚牵挂都无,苦命的姐儿哩,钟二嫂子道:你不是姐儿哩,怎的变成她是姐儿哩,刚在你屋下听见你叫姐儿,咱以为你悲伤过度,糊涂了,现今如何又叫姐儿?小双把当时,自己姐儿怎的被鞠九子撺掇,顶了她名来到刘府都说给众人听了,敞奶婆子道:你怎这傻哩,这个美事怎的让给你姐儿?任厨子夸这真小双仁义,自己不要这差事,让给姐儿,鞠九子在旁边干看着,不敢靠近大双婆子的尸体,小双婆子道:好没人性的鞠九子,姐儿在的时节,好吃好喝你伺候你,拿了你们刘府的东西全部来塞你那张嘴了,怎的今儿俺老姐儿死了,近身也不敢来看看哩,没良心,没天理哩,亏俺姐儿对你百依百顺的,你就知道打骂俺姐儿两个哩,忘八孙子,俺替俺姐儿不值,哭的那叫一个昏天动地,俺十几岁死了男人,与咱姐儿过活,是咱姐儿带俺有了这门手艺哩,俺姐儿对俺好哩,钟二嫂子听了,也不追究哄骗她的事情了,在旁边又掉了几滴眼泪,连那些婆子都在骂鞠九子不是东西,好好的一个媳妇子死了,欺眼儿也不过去看看,小双婆子气不过上去对着鞠九子又啃又打,鞠九子折了一只手,使不上力气,说道:这人多,俺不与你计较,回去把你皮挦一层,娼妇,胡别古道:自己的媳妇子死了,看也不看一眼,还在这里放刁说胡话,这里不是你骂人的地儿,滚一边去。

这鞠九子真是个没眼里见儿的臭屎忘八,先不说这里是刘府,就算一个小丫头骂你,你也就惹了就是了,众人又都是看你不过,他看胡别古穿的就如平常下人一般,以为是个老不当家的吊儿子,鞠九子道;那里冒出的老鬼下人,俺骂自己的妹子,就是打死她也是可行的,你再这里邦邦响你儿的驴屁,那下人见鞠九子骂胡别古都要上来打他,说道:你这烂心肝的狗,敢在俺刘府上说打死人这话,这是你撒野的地?你还敢骂俺刘府的管家,今日俺们把你打死也不偿命,鞠九子见形式不好到:众位饶命,俺不知那老人家是咱刘府的管家,俺错了哩,胡八三从人群中出来道:你错,你错你娘的狗,说甚放他儿的驴屁,咱就是他的儿,一拳把鞠九子打倒在地,半日爬不起来,钟二嫂子道:众位别闹了,把这尸体先处理了哩,问小双婆子道:你打算怎的处理你老姐儿的后事哩,这事俺们还没与咱主人道明,咱拿十两银子与你,再叫俺男人在老爷的木材林里,选一根上好的木树,与你做成棺椁,胡别古道:怎好让二嫂子出钱,是咱说这事不让主家知晓的,这钱咱来出,钟二嫂子道:人是我请来的,你能出咱也能出,胡别古道:即是这样,就不去老爷木材林锯木了,还要劳烦人,又要另做,来回费的时日甚多,咱再拿二十两出来,做个棺椁费,钟二嫂子道:如此甚好,胡八三道:平日咱问爹要,你怎的就说没银子?今日怎的拿出二十两这多钱白与他,要是俺与这俺哥儿说了,休说这加上阿母的十两就是三十两,就是三个钱也是没有的,要是再甚,俺哥儿非要叫他们倒拿钱哩,他要说这钱在你们手上留着扎手,为甚要白白给些外人哩,胡别古道:快滚一边去,咱哥儿是大好人,怎会如此,不上进的杭杭子,当着这么些人胡说八道,钟二嫂也附和道:咱哥儿要是知道了,还嫌给的少,定是要自己添些的,要你张个嘴在这儿乱说,胡八三道:咱就是乱说,你们在这闲弄哩,咱出去顽了,你俩就是给的再多管咱甚事,咱不瞎操心哩,说着就推开人群出去了。

那一众的人,见胡别古与钟二嫂子都给了钱,自己都拿了点体己出来交给胡别古去安排,多多少少凑了四十四两整数,鞠九子爬在地上道:老管家恕罪:俺是小人,做的是小人事,这点咱认,俺被你儿小胡爷爷,先从马上把俺使劲推下来,折断了手,又是一拳把俺打的起不来,劳烦大管家在多给俺点汤药费哩,胡别古道:你这手折了,怎的一来就抱着腿作甚?鞠九子道:俺是打诈打惯了,抱着哪里就是哪里哩,胡别古道:亏你这班实诚,这小畜生怎的这般凶厉,把人往马下推,咱就是怕遇着你这号人物哩,所以叫俺儿子去,不想他把你手折断,也是老朽考虑不周全,咱再与你五两做汤药费哩,任厨子道:他这般畜生,活该哩,老管家不要如此了,胡别古道:咱一把年纪了,用也用不了多少,咱老爷对咱时时奖赏,这银子多了压身哩,咱就只有那命,受不了这许多银子,咱太爷生前教过咱哩,他虽是恶人,却也是咱儿打的,与他五两无妨,钟二嫂子走这小双面前道:妹子以后你怎过活?小双道:俺把俺老姐儿后事做了,不和那忘八住在一个堆堆里了,他又要打咱,俺姐儿死了,俺还住在那里,又是有闲话说了,钟二嫂听了想了想,走过去与胡别古说了几句,胡别古点了点头,道:这事嫂子安排就是了。

那鞠九子把银子拽在手里牢牢的,就与小双婆子了十两银子,让小双婆子忙前忙后的,自己一点手儿也不搭,落了三十九俩银子在手里,心里好不畅快,恨不得自己多几个婆子死了,要他发这笔死人财,这富人家的银子怎的这般好挣,连个下人出手都这般阔气?俺以为俺富贵时节,一年多不过也就落个七八十俩银子,哪里有这钱得来的容易哩,那做梦的时节都在笑,走过去与小双婆子道:你还是不得走哩,你走了谁来伺候俺,小双婆子道:你手里现在握着俺老姐儿的用命换来的银子,也够你找个妇人伺候你了,俺以前不过看在俺姐儿的面上,留下来,现今俺姐儿没了,在留在这里,天天与你这恶人照面,想起你打俺姐儿,俺是活不成的,鞠九子道:你要滚就滚,说些话与谁听?咱现今有银子了,找甚婆娘伺候不行,要你这瘦邦邦的娼妇?这屋里的物件都是咱的,你要拿走,咱可就要告你个偷盗的罪,小双婆子道:俺就带个人走,你这屋里的东西咱是一个不要,见了就心烦,鞠九子道:那你甚时走?小双婆子道:僦好了房就走,鞠九子道:你这娼妇还捡甚便宜?爷爷我等不到你僦好屋子才走,天下哪里有这等好事情?要滚今晚就滚,小双婆子道:今晚你要俺住哪里去?俺姐儿才死了没几日,你不要如此黑心,鞠九子道:随你去哪个花子旁睡几日也是行的,那花子不挑妇人,只要下面有张比他都要,小双婆子道:黑心肝的强梁,怎么的不让小胡爷一拳打死。

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钟二嫂子又来了,说道:妹子节哀,过了这么些时日才来不应该,切莫见怪,小双婆子道:二嫂子为俺姐儿做的够多了,怎的叫见怪?今日二嫂子有甚事?钟二嫂子道:你姐儿的事情是俺没问明白,这差事本该就是你的,现今你姐儿走了,府上还是得再找个厨上的,你如是不要嫌弃还是与我同去刘府,顶了这差事如何?家里主人甚也不会怀疑,现今胡管家已叫人,把那条阴沟填上了,另外开了一条,过去的事情就让他去了,人还是要向前着哩,只是婆子我丑话说在前,万不可像你那老姐儿一样,把些好米好面往阴沟里倒,那阴沟本外本等是干干的,是你姐儿去了才打滑成那样的哩,你心里想想这是谁做的孽哩,那厨上偷个嘴,开个小灶都是常事,谁人来说你?像她那样陈倍的往家里拿米面,忒说不过去,她又要挤兑人家任厨子好好的汉子,要她在那厨上做王称霸的,你心道这可叫话?小双婆子哪里知道她姐儿做的如此那样?与钟二嫂子道:谢嫂子看得起俺,俺心里知道嫂子是可怜俺,想与俺一份好的差事,那厨上的人哪里找不见?还要费这心思跑来与俺说道,嫂子放心,有了俺姐儿的前事,就算俺有那心,俺看在天爷的份上也是不敢的,钟二嫂子道:你有此心,不枉这俺费这心思了,快些拿些衣物,收拾收拾,与咱回去了,小双婆子道:俺只有这两身换洗的,俺姐夫正往外撵俺哩,也没甚好的,这就与嫂子走,钟二嫂子道:咱两还是坐那底轿儿回去,都坐了一次了,在推就显的你这人做兮兮的哩,小双婆子也就不推了,与钟二嫂子进了刘府,继续做起那掌勺的了。

后来那鞠九子找了个娼妇婆子,把那点银子全部骗走了,拍拍屁股跑了,自己那半边瘫的病也翻了,他平日的人就是刻毒的,与左邻右舍关系也不甚好,但还是有那好心的邻舍送点饭菜来吊命,屎尿都屙在床上,久而久之臭的满屋子都是,慢慢的送饭菜的人也没了,不下几日死在了床上,那小双婆子去了刘府倒是和那任厨子合的来,两人各自掌一勺,今日你主厨,明日我主厨反倒落的两人轻松,也不甚浪费米面,与众婆子说说笑笑的,还是时常与婆子做些嘴吃,众婆子见那大双婆子死的甚惨烈,都到邪门的事,也不敢白白的把那吃剩的东西倒入阴沟,全部装进那泔水翁里,喂猪羊,有人通知那小双婆子说她姐夫子死在屋里了,小双婆子还是花钱与那鞠九子做了后事,却是安葬的地方离她姐儿远远的,一个朝东面,一个朝西面,此事也就交代明白了。

再回到这刘乐天生辰上来,加之是中秋节,曹氏请了蔡姐儿一家,虽是那大厅坐了满满的七大桌子的人,那叶姨看见蔡姐儿的父母也不甚舒服,连面皮也做不出那些笑来,黑了个脸,酸扭钮的道:婆婆只到这中秋是咱哥儿的生辰,就咱刘府的人坐在一起聚聚就行,这两位尊宾,是谁哩,俺认也不认识,如是团圆家宴,请那外人作甚?蔡姐儿道:没来得及与你先说道,这两位一个是我亲娘,一个是我亲爹,是婆婆请着来的,甚外人?蔡姐儿的亲娘白氏心道:咱还劝咱闺女,百般忍耐,怎这姨姨这般不懂规矩,今日敢当着我俩面,说这些没大小的话,平日一定是想爬在我闺女头上,一个做大的可以容纳夫君取小,传宗接代,但这做小的胆敢不敬重她闺女,反了这大小之道,她便也不与这娼妇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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