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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先祖

自古以来,官问刑,富问灾,老百姓求发财。

人生的道路都是坎坷的,越是大富大贵的人,越是灾多难多。所以他们会请一些玄学的修行者,来帮他们躲避灾祸,改善运势,从而让自己越来越好。

当官的一般避开牢狱之灾,从商的一般躲避天灾人祸,至于老百姓一般都是求自己暴富,但越没钱就越舍不得花钱,从而一直改变不了现状。

当年我的祖先,生意做了如此之大。背后自然也少不了玄学力量的干预。

在我们家先祖刚赚到钱的时候,就请了风水大师布局。当初的每家票号,都会提前做法事,做招财的风水局,生意自然好。但人的贪念是永无止境的。当时的家主,不满足于只是做个普通的商人,他想让自己的后代,走上官运,接触权利。

可惜的是,我们家虽然财运很旺,却没有一个人有官运。其实如果只是想当个小官,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做几次法事,便可以一步一步提起来,只是当时的家主野心很大,根本不满足于小官。

他要的是子子孙孙,都有官运,一步一步越走越高。这样的想法,一些修行者,自然不愿意逆天而行,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也不是贪财之辈。于是家主一狠心,把家里的三房送去当道士,花重金拜了一位风水学的极好的道士,也就是我们家的先祖。

当时家族富得流油,大家都锦衣玉食,谁愿意去受这个苦。于是我的先祖十分不愿意,送一次跑一次,跑一次被打一次,这样反复轮回,几年过去都没什么进展。

直到当时的先祖,生了一场重病,从此一心修道。这一段历史,族谱里没有记载,只是说当初先祖很叛逆,被打以后不仅不悔改,反而还闹绝食。本来先祖身体就虚弱,这样一闹,竟一病不起,当时的郎中都说命不久矣。

血浓于水,到了这个地步,家主也慌张了起来。找了一颗千年人参,给当时的先祖吊着续命,就这样大病七日以后,先祖奇迹的康复了。不等家主开口,自己就跑到道观里,跟着师傅学习,这一学就是十年,十年以后才回了趟家,运用毕生所学,给家里做了一个风水大局。

风水大局具体的信息没有记载,只是画了一条巨蟒,不用说,这必然画的就是蟒叔。

说实话,我感觉这里记载的故事,有些地方不对劲。按理来说,作为三房的我们,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高,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我的先祖?除此以外,之后的记载,便再也找不到先祖的影子,好像这个人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由于我自己经历过男女换命格,对有些事情,有着自己的直觉。

我的先祖,当年很大可能在族内没什么地位,所以才会被送去当道士,也因为机缘巧合,学到了一些本事,想用风水大局改变自己在家族的地位。

自古以来,能逆天改命的事情,背后付出的代价极大。

一个强烈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的先祖,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风水大局,被献祭了。

所以他才在回家布局之后,没了任何记载,族谱只是美化了这件事。

突然间,我听到一声男人的叹息,在我耳边。

我扭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既然没有人,那就只能有鬼了。

没有一丝的犹豫,我立刻捂着眼睛大喊:“你别出来,我怕鬼,有啥事你梦里说就行。”

我胆子是比以前大了,但对鬼还是有本能的恐惧。

在加上我直觉,这次来的鬼和我有些关系,并不会伤害我,才敢喊出自己的诉求。

在我大声喊话之后,男人的叹息声消失了。

我很满意,刚准备离开,一阵晕乎乎的感觉传来,整个人都站不稳,之前说过,鬼的逻辑很简单,你和他说梦里说,他就直接让你睡觉。

在闭眼倒下的一刻,我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脸先着地”

梦里的我,一抹刘海在额头中间,梳着高高的盘发,像一把小梳子。穿着红色的清朝服饰,上面玲玲琅琅挂满珍珠 ,富贵十足,低眉顺眼的站在人群中。

抬头看去,只见很多仆人,来来往往,扛着巨大的尸骨,往坑里埋葬。那尸骨的骨架,一眼我就认出,这就是蟒叔。

之前说过,仙家不过山海关。即便有一些仙家可以附身到人体,来偷渡到别的地方,这些仙家实力一般都不强。

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这种重量级的是绝对不可能出山海关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东北那边的出马仙,能力远远大过其他地方人的原因。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办法,可以让实力强悍的仙家去别的地方,那就是给他们办理通关文牒。

通关文牒是极少数道士掌握的一种方法,通过给神仙上表,来让这些仙家合法的离开山海关。当初家族富可敌国,找个道士办理通关文牒,并不是难事。

所以,蟒叔一定是这样,从东北来到的山西。

“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一个男人大声的喊叫着,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声音,和我在祖宅里听到的叹息一模一样。

没错,此时此刻的我,是清晰地的知道,自己在梦境之中的。

那个男人,身形瘦弱,身上的衣服极为华贵,但脸部却十分粗糙,盘头须胡,眼睛里尽是沧桑,被捆绑起来,高高吊起在尸骨上。

“等时辰到了,就把老三埋下去,这个局就成了。”

“三房对家族有功,不能让他绝后,之前给他安排的女人,已经怀上了,等孩子一出生,就养在我的名下。”

“之前钱财方面,从今天起,三房所有的待遇,都按照大房的标准走。”

一个极为威严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模模糊糊看不清脸。

寥寥几句,便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只是我没想到,实际的情况,更为糟糕。

之前说过,道教分两教,一种可以结婚,一种不可以。其中不可以结婚的就是全真道士,戒律极为严格,不婚不食荤,要须发盘头。看先祖的打扮和他的经历,明显是全真一派的道士。

为了让家族兴旺,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富家公子去当道士,不顾他的意愿。又在他真的萌生道心,学有所成为家族贡献的时候,把他牺牲献祭,甚至临死的时候,强行破了他的戒律。

人,真是可怕。

看着被吊起万念俱灰的先祖,我脱下脚下宛如高跷一般的绣花鞋,光脚奔跑朝着先祖冲去。

我知道这是个梦,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我没办法就这样站着看,我必须做点什么。

现在的我,也会做一些别人眼里看起来很没意义很愚蠢的事情,我只有一句话:我必须做点什么。

未来的我,倘若做了一些现在的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是一句:我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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