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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听三姥爷给我们讲个二叔的故事

我也觉得他们两个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虽然相隔的年份较长,但我相信我最亲的人在现实生活之中,都是好人。他们的心地都是非常地善良,哪有几个从生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有本性善良的一面。所以说,人之初,性本善嘛,只不过,成长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恶人变多了,秩序没有了。

温州庄说,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就是个恶人。这个社会上,要是你不恶,那帮人能把你欺负死。咱们这些年走南闯北,在这方面上吃的亏还少了嘛。

我对温州庄说,就你总是耍你的大脑袋瓜子,总觉得别人都比你笨。

温州庄没说什么,我认识温州庄的时候,他还在火车上干小偷的行当。他领着一伙人,把控着大兴安岭那一带的绿皮火车,每一趟下来也是小有收获。盗亦有道,温州庄确实有个规矩,三不偷。小孩不偷,老人不偷,看病、买化肥、买家里急需的不偷。正是他的这个座右铭,让温州庄在大兴安岭的那一带,有了个侠盗的名号。

我对温州庄一直都很矛盾,你说他一心踏实吧,有时候还总是搞点小伎俩;你说他三心二意吧,对待三姥爷和这个生意,他总是两肋插刀,侠肝义胆。总之,他在我的心中是个矛盾的人。我也不想这些没啥意思的事情啦,正好老哥几个凑到一起不容易,我特别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说说我们下一步的想法。

我问三姥爷,咱们现在各种企业都在掺和,也没个重点,大家都有点累了,甚至再也没有奋斗的激情了,怎么办?

我问这个问题,也是我私下和温州庄探讨的事。也的确,三姥爷现在早就不出山啦,我干了几个大票之后,确实也有点身心疲惫。虽然说这钱是挣了不少,可是总觉得付出这么大的努力,就应该有这样的回报,感到理所当然吧。

温州庄那边虽然有时候还是犯点赌博的瘾,时不时总想去耍两把。可是小茹子时刻在身边看着,也就没有胆儿。如果真的闲下来,温州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还有另外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年轻的小妹,虽然他现在身体好的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啦。

三姥爷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自古的说法,为什么有的家族里基业长青,其实不是那个家族有多强大,而是人家的家训,人家的德行,还有就是造化啦。谁也抵不住造化啊。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供销合作社刚刚要承包的时候,那时候正赶上开放。人们哪知道发展突飞猛进啊,承包的人都合计去承包卖食品的柜台,卖布匹的柜台,卖文化用品的柜台。就是那个卖药的柜台始终没有人愿意承包,那个年代人们买药都去医院,谁去个体户哪里买药啊。供销合作社的经理一脸愁眉苦脸,担心这个柜台承包不出去,完不成任务。

那个供销合作社我小的时候没少去,尤其是上学去买各种书本。我清楚地记得,忽然有一年本子涨价了,好像涨了有一倍还不止。人们都说这钱不值钱啦。那个时候,我对于钱值不值钱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我对那个供销合作社里的商品和柜台印象特别深,尤其是小人书的柜台。每次去供销社里逛游,我总是流连忘返地在小人书的柜台前看许久,就是掏不出钱来买小人书。那是个对文化饥渴的年代,什么小人书我都爱看。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在每年过春节的时候卖的年画。那些年画,一幅幅都是挂在供销社的绳子上,好像挂着的衣服。有的年画是小孩抱着鲤鱼,有的年画是伟人在机场迎接,还有的年画是五谷丰登和多子多福,那些年画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如果当年要是让我去承包柜台,我一定要去承包那个年画的柜台。

柜台承包不出去,终究不是办法。经理只有去动员,和降低承包费。其实当年的药真是不好卖,一个是进药的渠道少的可怜,另外这药的有效期太短了,过期的药只能倒到垃圾桶里,风险很大。几番动员之后,还是没有人应这个标。正说着,每天都在供销社扫地的二叔吭声了。实在要是没有人承包,我就不扫地了,我去试试,不过没有现钱啊,只能等到挣钱了才能打租。

经理说,那可不行,要是打破这规矩,别人都不打租啦。

二叔说,真没钱,要是现在凑点现钱,承包费必须给打点折。

谁也没想到这二叔竟然是个讲价的高手,正是在这个时候才有了溢价的空间。温州庄连连点头称是,五哥和钢叔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太感兴趣地抽着烟,听三姥爷讲。他们也不好意思从屋里出去,那样太撅三姥爷的面子了。

三姥爷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有点累了,喝点茶水歇歇。其实后面的故事,我是略知一二的,这个二叔还真是很厉害,我倒是觉得二叔扫地可是有点可惜了。

今天,我的一个朋友平安到达乌鲁木齐。他是送孩子去新疆上大学,辛苦孩子和他爸爸妈妈啦。我估计这孩子长大以后一定有出息,他去了很多年轻人想去都不敢去的地方。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是行万里路了,他也一定能读万卷书,我相信他。此时此刻,我的这位朋友正在喝着新疆啤酒,夺命大乌苏,举着扎啤杯子,准备和我干一杯。我衷心地祝愿好哥们心想事成从,不过孩子上网课,我听的都有点难,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听懂。一切都随缘吧!

谁也不知道二叔竟然真的兑下来这个药店,而且比别人还便宜了不少钱。听到这里,我竟然暗暗地佩服这个二叔来了,谁说扫地的保洁没有大脑,我看比谁都奸。我真想知道,这个二叔该如何做呢?三姥爷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

温州庄,五哥还有肇老六正听的津津有味,我估计他们肯定也是想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扫地的保洁,如何能经营这个卖药的柜台。大家都盯着三姥爷,期待着三姥爷接着往下讲。可能是三姥爷讲的过于投入,竟然忘了,我们现在早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柜台。我悄悄地提醒三姥爷是不是该往下讲啊?

三姥爷问肇老六,你到柜台买过药没有?

肇老六说,买药啊,每年都有头疼脑热的,年轻时候,从来不买药,买少了。到老了,全找回了,可劲地往家里买,而且还不管什么药,只要有点养生的效果。

三姥爷说,对没错。从柜台上买药,其实最大的特点就是你要什么,他就卖你什么。不像医院,有人告诉你,买什么,你才能买什么。

以前的人,还没有上医院的习惯。他们有病的时候,往往都是根据经验去判断。比如说,老王吃了这个药,烧不退了,咳嗽也好了。于是,老李来买药,他听说老王吃这个药好,一到柜台上直接就说,买这个药和老王家一模一样。这个,叫做类比。在那个年代非常地普遍,现在都有医院医生根据你的电子结果,来给你对症下药,那时候不行。

可是二叔,在站柜台的过程之中发现了这个规律,而且他还发现,很多的药都没有对症下药,而是道听途说。这样,很难根据病情,有针对性的用药。只要不是急病,其他的各种病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拿到药。

二叔发现这个药的柜台的缺点后,二叔开始研究古代的医书。当然,还需要结合中医的理论,以及经络。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二叔竟然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可以说出很多非常专业的中医名词。

这下子可就有点不得了,以前买药的服务员都只是按照顾客的需求,直接拿药算账。二叔站在柜台外面,对于普通的头疼脑热,都能说出来的大概其的病因,以及对应药物治疗方案。左邻右舍都愿意到二叔的柜台上买药,确切地讲是过来看病,随便买点药。二叔能根据近期气象,病人的多少,来判断出秋天大概流行什么样的病毒。

这就是一个扫地的保洁二叔的能耐。当然还不止如此,三姥爷故意卖个关事。他接着给我们讲,这个二叔的故事他以前从来都没有给我们讲起过。

二叔有一辆幸福牌摩托车,这辆车当年他是在市场上贩鱼的。后来鱼市场发生了很多的变化,鱼不好卖了,这辆幸福牌摩托车也压了箱底。现在可是派上了用场,买药的人都是附近的居民,还有中心镇子上的老百姓,家住的远的村子屯子都买不到药。二叔左思量右思量,这里面除了路远的原因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事了。于是,二叔主动出击,他定了一个移动的木头箱子,上面放上应急的药品。他也是身着白大褂,骑着他的那辆幸福牌摩托车,直奔村屯。

在各个村屯里,每个赤脚医生那里都缺乏药材,他们采购也挺困难,出去一次都耽误看病。现在这些村屯有病的人,还真是挺多。二叔先是将应急的一些医药,都一股脑地给倒运过去。二叔没有直接卖给那些村民,如果有的村民去到镇里,可以到二叔的柜台买,那是另当别论。那些赤脚医生都是在家里有家庭病房,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直接在病房里就可以扎针,打滴溜。这些基础的药全都是二叔骑着幸福摩托车送的。

这样一来二去,远村近邻都知道了在镇上老供销社那里,还有一个药品特别全的柜台,专门批发各种药品。二叔在镇上是出了名了,供销社经理也没想到二叔还有这两下子。

三姥爷讲到着,看了看钢叔,钢叔若有所思。

我们更加期盼着这个二叔能够发大财,于是期待着下一步的结果。三姥爷也如期所望,接着往下讲。

二叔的买卖果然是越做越大,他的一个最基本的品德就是和人。任何人到他家,无论男女老少,价格都给个小折扣,好像二叔不挣钱似的。而且,二叔还能看病,当然是轻病。二叔的亲戚买药全都是便宜,这些亲戚再一宣传,把二叔的柜台宣传活了。

信息就是这样传播的,本来是一只母鸡下了一个蛋,到后来传来传去,变成了一个公鸡下了一个小王八。你说这神奇不神奇。

我急切地问三姥爷,这个二叔后来肯定发达了,就这个经营头脑,再加上一个平台,他肯定成为了医药的批发商,发展下一步的代理。因为,他有销售的渠道,还有这么多销售的中观终端以及销售技巧,这样的人不发达才怪呢?

温州庄也跟着我说道,那些年卖药还真是挣钱。我们那个时候,要是开始倒药就好了。

三姥爷没有理会这些人说的话,而是看了看钢叔,钢叔脸色有点不好看。

每次喝酒的时候,第二天确实非常的难受。现在是做减法,不再接触新的朋友,也没有意思。都是一些原来的老朋友,曾经在一起喝酒喝了三十来年,有的已经被喝成了脑血栓。不过,还是老朋友在一块喝酒非常地放松。一提起原来的故事,都知道,也都知道谁是半斤八两。

我问三姥爷,二叔后来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听你老人家说起过。

温州庄还有肇老六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只要一提到挣钱的事,他们都是非常关注和执着。倒是钢叔始终也没什么反应,他可能也没有听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他是个单纯的人,只是喜欢直来直去。钢叔跟着大家一起听听三姥爷的故事,给三姥爷面子,他才不愿意听这个故事那个故事呢。

三姥爷说,这个二叔后来真的发达了。

二叔的药店柜台是越开越大,直到有一天,供销社的经理找到二叔,让二叔再续几年的承包费。二叔说,这个柜台太小了,他不打算在供销社里卖药了,他不打算干了。经理一脸茫然,这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二叔说什么也不在供销社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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