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吧阿花敲竹杠 哪承想驴姐开口救场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算是把悬着的心落下了,新冠的靴子是落了地。圣诞节那天,我中了。
晚上感觉特别的冷,东北的屋子里都是带暖气的那种。外面冰天雪地,屋里还能保持在二十多度,我穿着毛衣,依然打哆嗦。我和老婆说,今晚危险了。说完,把N95的口罩戴好,提前进了封闭的屋子里,像等待宣判一样,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这个魔鬼的到来。有的时候,人活着就是一种悲哀,在病毒面前是那样的无助和无奈。
我和老婆约定好,谁先有病,另外的那个自动转入伺候角色。卧室门口像医院的隔离室一样,放着个凳子,老婆将饭做好之后,放在凳子上。过一会儿,我在到凳子上,取来吃。边吃边想,老婆啊,你在病毒面前就是个小白,过不了几天,你也会转战到这种模式上来。老婆每天刷着小红书,慌张之中储备着各种新冠应对的措施,连做的饭都不香了。
我说,平常心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老婆躲进房间,继续审阅小红书,我则像钢铁一样继续和病毒战斗。
今晚是第三个晚上,鼻塞、烧已退、咳嗽。
在战斗的空隙,我接着给朋友们讲三姥爷的江湖那点破事。
驴姐是被大明子接到了娱乐城,第二天正式上班,顺利地成为了代办经理。驴姐从来也没干过这经历啊,一个劲地问我,能不能干好,能不能行啊?
我说,你就放心大胆干吧,啥叫行,啥叫不行。我说你行,你就行,我说你不行,你就不行。听大明子的,帮他补补台。
大明子也算争气,接手没一个月,就在一楼的一处门脸,搞了个酒吧出来。酒吧名叫马可波罗。那几年,社会面上正好特别流行清吧、迪吧、慢摇吧,至于为什么叫马可波罗,我问大明子,他没有告诉我,我说是不是你家装修用的是马可波罗瓷砖啊?他笑了,那么没文化,反正后来酒吧生意特别地火。
酒吧就开在一楼的大堂,恰好在进门处,有个影壁,后面还有个角门,转进去,豁然开朗,就是这个酒吧,大明子也是这么想的。说起这个酒吧的设计,还是大明子亲力亲为。前面是个小舞台,围着舞台的一圈呈放射状。大明子设计了从里到外的桌子,都是用深山里的老榆木打出来的,特别淳朴那种。
酒吧的特色是精酿的德国啤酒,有白啤,也有黑啤。那几年,老沈阳街头巷尾还在喝着雪花的时候,顶多在歌厅里喝个科罗娜,百威,精酿自然成为了全沈阳最时髦的代名词。
酒吧的菜永远都是那几个,生圆葱拌生花生米,炸薯条,三串一盘的羊肉串,死贵。还有马勺心管,那么几个忘了名字的下酒菜。
来这里消费的,可不只是来喝酒。因为每到十点以后,小小舞台上,就会有歌手在唱歌,临近舞台的那几桌,早早地就被定走。每天,都有来这里消费的外国人,那年头沈阳很少。
演出最火爆的台柱子,我叫她阿花吧,真名字叫啥已经忘了,我才不浪费时间想这些鸟事。阿花是大明子泡酒吧时认识的小妹,在道上少有的,粤语歌曲王中王。尤其是那首《友谊之光》,她的烟嗓,能唱出发哥当年在笆篱子那种辉煌劲儿。
平时,阿花在舞台上都是穿迷你短裤的,兜屁股那种,从后面瞅圆鼓鼓的,看上一眼,就像抓一把那种。阿花配上独特的烟嗓,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位灯红酒绿的痴男怨女。
那天晚上,我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去酒吧,是我的哥们点名要去的,一定要去马可波罗听阿花唱歌。其实,这块是大明子的场子,我很少来。大明子,已经在这块地面上,积攒了不少的人气,还有了自己的绰号,“小五哥”,算是有点扬名立万的感觉。
其实,我那天很不开心。因为,晚上又接到温州庄的电话,他依然不厌其烦地跟我说,错了,想再回来入伙。我特别生气,泼出去的水,你能收回来吗?碎的镜子,你能重圆嘛,要是不能,少跟我扯这个里格楞。当然,温州庄搬出来谁都没有用,我才不会理会那一套,早已经割袍断义了。
朋友说,到这个酒吧捧阿花,顺便看看性感的小腰条。我故意问,谁是阿花啊?朋友说,就是那个从韩国回来的妹子,特别撩人的那个,看一眼走不动道。我心想,什么浪人我没见过,既然非得要去,我就去吧,只要朋友开心。
在酒吧喝酒的时候是第二场,眼看就要到十点了。通常,这个时候,阿花都会到舞台上打个前场,可那天晚上没来。我琢磨着,这也太不给我面啊,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实在有点坐不住了。于是,我借着去洗手间,直接绕到了后场。我一看,舞台的入口处,大明子正在和一位化着淡妆的女孩鸡头白脸,那女孩,性感,眼睛都是飘的,准是阿花。
大明子一看我来,正要开口叫老板,被我制止了。我问,怎么还不上场,观众都等不及了。
阿花甩了我一眼,叼了一根烟,你是谁啊?我没吱声。
大明子说,刚来的时候不是一晚上两百嘛,怎么现在变三百啦?
阿花说,老板,我在别的场子都是五百,你给我涨一百不过分吧?
大明子说,阿花,当初可不是我求你来的?
阿花说,不涨也行,点歌费归我呗?
大明子说,不可能,当时说好的不是二一添作五嘛,你这是要挟我啊?
阿花说,那,我就拜拜啦。
大明子赶紧拉上阿花,得了得了,我给涨两百。
阿花说,不行,你得涨三百,要是再不答应,就得涨四百啦.
大明子说,你玩我哩,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抽你。
阿花说,老板,别说那么难听,我也随行就市,那么多客人,你也赚啊,就这样一口价四百,我立马上台。
大明子说,你跟我玩混蛋啊?
阿花说,只要老板肯给钱,骂我什么都行,要不,你也不好收场吧。
舞台下,有人开始起哄了。我一看,这场面有点吼不住啊,我暗暗替大明子捏了一把汗,考验他的时候到了。大明子把牙根咬的嘎嘣三响,正琢磨不出办法来。我听到前台有委婉的声音传来,是蔡琴的《渡口》,那低沉的声音一下子把我吸引去,台下的掌声稀稀落落到一片雷鸣。酒鬼们还是喜欢怀旧。
阿花有点挂不住,尴尬地望着台上。我也愣了,这是谁啊?大明子也愣子,怎么是你?
说句心里话,像阿花这样的,关键时刻敲竹杠,这主一刻都不能留。我暗暗地替大明子着急,这个时候必须有纲,我宁愿损失客户,我都不会向你妥协。
在台上唱歌的不是别人,正是驴姐。好个驴姐,不到关键时刻不救命。你还别说,驴姐这一收拾起来,还真跟小姑娘一样。驴姐这些年保养好,另外,身材一点都没有走形。
我连忙回到桌上,那位朋友一看阿花没来,正在那里郁闷。我说,什么阿花阿猫的,一会儿,我让她过来陪你喝酒,你看怎么样?
朋友说,那感情好。
那边阿花可真的有点急了,这不是明显地砸场子嘛,我不演还真的有人补台。大明子也没想到,这一唱,他反而更加牛气啦,直接对阿花说,你给我滚蛋,能滚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