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过去的秘密
听到这话,徐中实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手背青筋凸起。
他猛然看向鹿山青,二十几年过去,他们都老了。
可他依旧如当初那般尊贵。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徐中实第一次感受到“后悔”这两个字带来的无力。
如果他当初没有和孟蓝英狼狈为奸,如今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这些年,他无数次从徐愉眉眼间看到鹿山青的影子,他们父女俩长得很像。
徐家从没有过像徐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她的存在就像一个另类。
过了好久,客厅里响一道混浊深沉的声音。
“船长,我错了。”
“……”鹿山青没有回答。
“当初我野心太大,不甘心永远在岛上做一个大副,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后来娶了孟蓝英,她告诉我她在国内有亲戚,于是我们商量好一起回内地创业。
但创业需要大笔启动资金,多年前我第一次独立出海,那条船触礁是我制造的假象,我私吞整船货物,打算和孟蓝英回国发展。
碰巧那段时间鹿岛内乱,我和孟蓝英才能顺利把孩子偷出来。
你知道,我以前喜欢过陈黛,可能就是因为那一丁点喜欢我才鬼使神差和孟蓝英一起偷小孩。
孟蓝英没有直接回国,而是先带着孩子去c国住了一年,买通那边的医生,伪造一份亲子鉴定书。
关于这份亲子鉴定书,我也很奇怪,但孟蓝英并没有给我说过为什么。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辩解的,船长,对不起。”
……
“人总归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徐中实,过去二十年,我从未看轻过你,可我对你的看重换来的却是我和我女儿长达二十多年的分离。”
鹿山青脸上没有多少情绪,他已经过了重感情的年纪。
鹿山青回头看了徐中实一眼,“或许是我的错,三十年前,我本不应该带你出海。”
……
徐中实回到家,孟蓝英立刻担心上前。
“老公,你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回来恐怕我就要去警察局报警了。”
徐中实摆摆手,没和她说一句话,进了书房。
孟蓝英察觉到不对劲,跟着走进书房。
“到底怎么回事?”
她盯着徐中实,势必让他今天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中实也盯着她。
生平头一次,他感觉这个女人恶毒。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今天我见到鹿山青了,他来了b市。”
听到这句话,孟蓝英顿时如临大敌。
“他来b市干什么?他认出你了吗?”
徐中实盯着她,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害怕?我一直以为你当初能偷他的孩子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孟蓝英皱眉,“徐中实,你阴阳怪气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孟蓝英,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把鹿山青的孩子偷出来,又为什么明明对外宣称徐愉是捡来的女儿同时又要伪造亲子鉴定书,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徐中实猛然发现,结婚这么多年,他竟然从不知道孟蓝英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蓝英脚步不稳,捏紧手指,什么也没说走出去。
……
徐家破产这件事逐渐淡出徐愉的生活。
她早已和那家人没了感情,自然不会听在他们的事情上投入太多的注意力。
这天晚上,徐愉端着一杯牛奶敲了鹿椿的门。
“小椿,别太辛苦,考不上我砸钱让你进b大。”徐愉半开玩笑地说。
实在是鹿椿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她看着心疼。
鹿椿抱着牛奶杯给喝了几口,扬起头朝着徐愉甜甜的笑。
“谢谢姐姐。”
徐愉揉了揉她的头发,余光忽然看到她后脖子上的一块纱布。
“今天在学校受伤了?”徐愉盯着那块纱布担心地问。
鹿椿眸光微动,随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小心被树杈划到了,姐姐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
徐愉拧着眉点点头,叮嘱道:“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我们家小椿那么好看,要是留下疤就不完美了。”
“姐姐,我是祛疤痕体质。”
鹿椿难得俏皮地眨眨眼。
徐愉离开后,鹿椿立刻起身反锁房门。
随即走到床边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白皙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已经结疤的,已经变成疤痕的,还有正在流血的,贴着纱布的。
这就是神明离开的代价。
她作为容纳神明的容器,当神明离开时,她就会满身伤痕。
鹿椿忍疼找出医药箱,把新出现的伤口处理好,随即套上一件卡通小人长款睡衣。
关上台灯,刚准备睡下,忽然窗外一阵轻微响动。
鹿椿立刻坐起身,同时阳台的玻璃门被人推开。
“你……”看到来人,鹿椿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把灯打开。
岁厌一身黑衣,大晚上还挺吓人。
岁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活动活动手腕。
“这里的保镖还挺厉害,费了老大力气才摸过来。”
鹿椿皱了皱眉,“你想来就走正门嘛,反正姐姐说什么也不会把你赶出去,这么晚过来,你吃晚餐了吗?”
“还没。”
鹿椿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许多小零食让他吃。
“暂时只有这些。”
她猜到他大概不愿意暴露,所以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过。
岁厌没吃,他这次之所以大晚上偷过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你的伤怎么样?”
岁晚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鹿椿顿了下,捏着小饼干的手无意识收紧。
“你怎么知道?”
“岛主说的。”
撩开她的头发,岁厌看着她脖颈上的伤口,说不出的心疼。
他递给她一个小瓷瓶,“外伤药,喻爷爷那里要的。”
喻爷爷是岛上知名老中医,他给的药大都是有价无市。
“谢谢。”
鹿椿睡着后,岁厌才离开。
离开前,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
苍白月光下,无人看到男人眸中蕴藏的无数深情。
岁厌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愿他爱的女孩幸福快乐。
这是他唯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