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霸道女友要哄着亲（11）
极寒海域
沐惜将人拦住“妈，您这是要去哪儿？”
妇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吓得手一松，包裹里的珍珠首饰散落一地。
眼底闪过心疼，赶紧将它们捡起来，嘴上不禁埋怨着“你这丫头吓我一跳，怎么神出鬼没的。”
妇人说着话，将首饰上的沙子轻轻拍掉，重新装在袋子，紧紧护在怀里。
瞧那保护劲儿，看来是真喜欢。
以前让来都不来，说讨厌人类身上散发的臭味，
怎么人类研发的珠宝首饰，这回不嫌臭了。
说这话也不嫌脸疼。
若非看在是母亲份上，她真想吐槽几句。
沐惜懒得和母亲费口舌，开口要人，
“妈，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音落
妇人板着脸，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在哪？我哪知道，人丢了来找我做什么？”
鱼的耐心有限。
沐惜转头看向正前方“不说？刚好我还没吃过人鱼肉，不如……拿你儿子尝尝鲜好了。”
她手一挥，从海里拖出来一条鱼，狠狠拍在沙滩上。
还未幻化人形的人鱼，不过是一条三五斤重的白鱼罢了。
这个时候的鱼，用人类那句话说正是鲜嫩肥美，口感极佳。
不管用什么方式烹饪，清蒸，油炸，红烧，清炖，生吃，味道一定鲜美。
她这种行径踩到母亲底线。
“沐惜！他是你亲弟弟，你为了一个区区人类，胆敢残害同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妇人瞪大眼睛怒斥。
沐惜不再多说废话，把鱼抛向空中再接住。
玩的就是心跳。
妇人看着，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连成年人鱼都在害怕，更别提一只心智还未成熟的鱼。
妇人一看儿子遭此折磨，忍不住冲上前，抬手要扇她一把。
沐惜可不再看重那浅薄的母女情分。
早在他们一次又一次将男人从她身边带走，那点亲情就在迅速消退。
机会不是总有，用光了也就没了。
感情牌用多了招人膈应，更别提假的感情牌。
她偏头躲过，轻松抓住母亲的手，看着那张脸，冷冷一笑“妈，您怕是老糊涂了，鱼怎么会有亲情？在残酷的大自然面前，适者生存，胜者为王，这是您教给我的，怎就忘了？”
每吐出一句话，她脸上鳞片增多，
不多时，整张脸全被白色泛光的鳞片包裹，只露出一双淡漠的银白色瞳孔。
周身气息，不怒自威。
只见
妇人吓得脸色惨白，望着她的眼神里全是惊恐。
［眼前这人还是我女儿吗？］
妇人看着眼前这个不再尊称自己一声母亲的女儿，才清晰意识到犯了多愚蠢的错误。
沐惜是人鱼里最强的存在。
不仅仅是她的女儿，更是海的女儿。
长时间沉默，耐心耗尽，
沐惜睨了眼，那条白色鱼在手掌心翻腾着。
离了水，活不了多久。
“母亲，早在那天晚上，你已经发现他身上的秘密，特意带到这片海里，怎么？想要用他的血肉之躯来一场人鱼狂欢盛宴。”
拆穿虚伪的［为女儿好，解决掉渣男］这种谎言。
事实摆在面前。
妇人神色一僵，多次蠕动着嘴唇想要反驳，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可能也无话说了吧。
完全是在默认。
默认那肮脏心思和龌龊行径。
沐惜将母亲那狼狈模样纳入眼底，失望不已“真可笑，说什么人类自私，你不自私？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她的江饶，本可以很好的继续生活着。
凭什么要因为母亲的一己之私，被迫草草结束生命。
那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江饶……
越想心中怒火更盛。
沐惜手上用力，狠狠攥住那条鱼，眼睁睁看着它挣扎力度变小。
到底是小儿子，妇人心中有几分疼爱。
急忙开口“等一下，他……他被困在阵中，你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沐惜不会再轻易相信“好啊，那我就再信一次，如果您在骗我，那您的儿子只能跟着我一起陪葬了。”
她将那条鱼放进口袋，迅速往阵地跑。
人鱼存在世间千年。
能存在于这遍布网络的地球上，不被有心人发现，实属不易。
阵地，也是祈福之地，
每隔数十年启动一次，人鱼族长以祈求人鱼能繁荣昌盛，继续生活在这片领地。
祈福是要贡献给上天礼物。
从不知道这份礼物是何物。
小辈儿问题，家人也只说是一些鲜虾鱼类。
那些东西过于普通，也能当做礼物贡献给上天？天神会喜欢？
询问的多了，家人只会扔下一句［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那么多］随意将他们打发走。
直到看见供台上的人
沐惜恍然间意识到什么，又不肯相信。
怎么可能……
人鱼怎么可能这么残忍？
岸边聚满了人鱼，看着舞台上的人类，低头窃窃私语。
［这个人类长得很漂亮，比上一个人类还漂亮］
［我以为我曾经看过的人类是最漂亮的了］
［他真的很好看啊，只可惜……］
［可惜什么，能为我们人鱼做出最后贡献，那是他的福气］
［就是不知让他动情的是哪位人鱼？］
［我听说只有动情至深，才能炼化出最完美的礼物，更能保证我们人鱼平安］
［上一位人鱼夫人很厉害，把那个人类男人的魂都要勾没了，炼化出蓝色珠子呢］
［人类很自私的，他们不会轻易动心，能炼制出蓝色已经是极限］
［就算炼制出蓝色珠子，咱们也只能远远看着，只有最强的人才配拥有它］
［唉，说的也是，就当过个眼瘾吧］
［不知今天这位能练出什么，希望也能是蓝色］
［谁知道了，等着看吧］
众多人鱼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仿佛像是议论一顿饭那么简单。
沐惜站在他们身后，将这些全部听入耳中。
蓝色……珠子……
她体内的那颗珠子正是浅蓝色。
是母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那颗珠子是用……
怎么会……
沐惜握紧拳头，低头掩盖眼底的惊骇。
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么残忍的事实。
倏地
她猛然抬头看向台上。
江饶被绑在柱子上，浑身缠着红色绳子。
双眸紧闭，脸上泛着死灰。
一看就是死人。
这一群残忍无道的家伙，连死都不让人安生。
正当她要出手。
台上响起族长的惊呼声“是至高纯洁的白色。”
话音一落。
人鱼群里炸开锅，欢呼声雀跃。
这个结果代表他们人鱼在未来数百年繁荣不衰。
美好的希望在心底扎根，个个双眼泛光，仿佛已经看见那令人期待的未来。
族长双手展开，仿佛在吸收天神眷顾，
随即，手杵拐杖在阵地中心落下，发出砰一声。
“恭迎我们女儿凯旋归来。”
话音之下
众人鱼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沐惜就这样闯入众人视线内。
她掩去眼底的残暴，一步步踏上阵地中心。
一步步靠近她心爱之人，强忍着想要将他拥入怀里的冲动。
沐惜无法想象男人对她的在意程度达到这种地步。
纯白色代表什么？
那是超过生命的在意。
［江饶……对不起……］
她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总是轻易被外界影响，误会冷战……
一句解释也不听，逃避疏离。
做女朋友，她真的很差劲。
江饶一定很难过。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不对劲。
懊恼充斥心间。
沐惜低头落泪。
海风吹来，夹杂了冷空气。
众多人鱼被冻得瑟瑟发抖。
有些体质弱的甚至不等着看炼化过程，悄悄溜进海里。
本以为是一阵风带来的影响。
可随着时间推移，空气越来越冷，就连成年人鱼都受不住这波空气。
天空骤然变黑，乌云黑压压一片，遍布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族长意识到不对劲，质问道“你要屠杀同族？”
沐惜摇了摇头，抬手一指“我没你们心狠，我只要他。”
族长不肯放过这百年兴盛的机会。
试图辩解“我们并未干预他的生死，人已经死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何不再利用一波。”
就差说一句［废物再利用］
沐惜冷哼一声“胆敢拿他炼化，我拼死也会搅翻整个海界。”
随着掷地有声，瞬间幻化成人鱼形。
一身洁白，与各种杂七杂八颜色的人鱼不同，看着高贵许多。
就连一身黑色的族长，在她面前都要被压制几分。
众鱼意识到这不是说说而已，纷纷后退试图逃跑。
命都快没了，谁还想祈求百年兴盛。
僵持不下。
良久
最终传来一声叹息“由你。”
族长让开阵法，任由她将人带走。
沐惜耐心解开绳索，将人小心呵护在怀里。
她用额头贴在男人那冰冷的脸上，依赖般的蹭了蹭［江饶，带我一起走……］
踏进阵法之地，她便没想着活下去。
族长不会允许背叛者活着从这里离开。
一切都是缓兵之计。
她无心顾虑，管不了那么多。
沐惜看了一眼人鱼群中躲藏的沐承，她的亲弟弟。
为了狗屁信仰，选择背叛她。
［沐承，我诅咒你生生世世被心爱之人抛弃］
心声落下。
沐惜清晰看见弟弟脸色煞白，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从选错阵营的那一刻，就已站在对立面。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若非顾念亲情，她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或许她的江饶也还会好好的活着……
这一切都被他们的自私搅乱了。
现在却转过头来指责她？
凭什么？
做任何决定，都要付出代价。
怪不得旁人。
沐惜隐去怨恨，看了一眼四周。
并未从陆地离开，反而逐渐向深海走去。
她抱着人，一点点淹没身躯。
悲鸣的人鱼哭声在海上盘旋。
那代表挚爱之人离去的哭，令众多海中生物动容。
沐惜幻化成人鱼，后背上驮着男人，腰上红绳将彼此紧紧捆绑。
她要游向最深处，谁也找不到。
从天黑到天亮，日夜变换……
沐惜渐渐体力不支，已经无法返回海面换气。
她解开绳索，与男人面对面，一同下沉。
［江饶，我来寻你了……］
［让你别走太快，我怕追不上你，你怎么就不等我呢？］
［黄泉路黑不黑？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随着心声一句句落下，眼泪一颗颗滑落，淹没在海水中，消失不见。
沐惜闭上双眼，虔诚的吻向男人唇角。
她笃定自己会死。
不抱任何希望。
并未发现海水里在快速生长一种绿色生物。
生长速度过快，迅速霸占整片海域，香气散开，将食草生物熏的头晕眼花。
它们像喝醉一般，不停快速吞噬食物。
深海里
两个身影紧紧相拥。
吻还在继续。
沐惜脑海中回荡着男人那温柔模样。
想念到浑身泛疼。
她真的很想很想江饶，想的快要疯掉了……
情不自禁吮吸了一下，
直到口中有什么扫过，又吻住她的舌尖……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沐惜猛然睁开眼睛，
男人那双带笑的眸子出现在她眼中。
傻眼了。
以为已经思念到产生幻觉。
沐惜捧着男人的脸，满眼眷恋“江饶，你终于肯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