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斗篷被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芳华阁,为首的顾鞍面色微冷,周身充斥着低气压。
顾鞍这人平生最恨鬼神之说,不知是圣贤书读的太多,还是亏心事做的太多。是以,当他推开屋子门时,顾清依被他的神色吓得一顿,措好的词卡在喉头。
“不是说有鬼,是怎么回事?”顾鞍问道。
顾清依愣愣的答:“女、女儿今日屋子里莫名少了东西,下学回来时,满地又是一片狼藉……爹爹,依儿怕。”
“胡闹!”顾鞍怒斥。
顾清依抖了一下,声音带上了哭腔:“爹爹……依儿没说谎!”
原本僻静的晚上突然喧闹了起来,顾清清疑惑的看向院子外围过来的府兵,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三姑娘院子里遭了贼,主君叫府中所有家眷到正厅,府兵奉命搜查。”
顾清清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去了正厅。
路上,打探消息的春桃回来了,附在顾清清耳边说道:“奴婢打探清楚了,三姑娘原本说的是家里有鬼,失了东西,主君发了好大的怒,非说是贼。”
顾清清轻呵了一声:“顾清依和父亲相处这么些年,竟还不知道父亲的逆鳞。”
春桃问道,“主君的逆鳞是鬼?”
顾清清理了理衣袖,淡淡道:“当初家中请了道士,说哥哥的痴傻之症是厉鬼附身寻仇来了,哥哥越大,厉鬼怨气越重。”
“所以主君才在我娘还没出月子,就将她赶了出来。”
顾清清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正厅里,除了顾清清都到齐了。
顾清华和安锦秀一脸不耐的坐在椅子上,王小娘一幅愤恨的样子看着顾清依。而顾清依……
顾清清从她的眼中分明读出心虚之意。
过了一会儿,府兵来报,说在各院子中没有任何发现。
顾清依偷瞄着顾鞍的反应,眼见着顾鞍皱着眉闭上了眼睛,仿佛下一秒怒气就要喷薄而出。
她连忙给怜英使眼色,怜英见此,给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使了个眼神,那小丫头便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奴婢、奴婢是四姑娘房里的洒扫丫头,奴婢今天打扫时,发现四姑娘的书箱有些重。”
被忽然提及的顾清清眉心猛地一跳,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书箱中的斗篷。
今日告假,她还没机会将宋宴宁的斗篷还回去。
“你别胡说!”不等顾清清说,春桃也想到了,她有些着急的反驳道。
但落在他人眼里,春桃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怜英问道:“这丫头还没说什么呢,春桃姑娘怎么就急了起来?”
“说起来,我东西不见的时候,有人看见四妹妹的丫鬟春桃,正鬼鬼祟祟的拿着什么东西往回跑!”见局势缓了回来,顾清依稍稍放下了心,“而且四妹妹今日告了假,怎么我屋子今日就遭了贼……”
“我拿的是四姑娘的药……”春桃急着反驳,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鞍打断。
“够了。”顾鞍终于睁开了眼,“把四小姐的书箱拿过来。”
不一会儿,书箱就被拎了过来,安锦秀眼尖的发现这书箱的重量确实不同于正常,便坐正了身子,饶有兴趣的看起了戏。
箱子被府兵暴力打开,书本散落一地,那件狐裘斗篷也掉了出来。
“这是城南成衣铺的狐裘斗篷?”顾清华惊呼出声。
顾清依眼中疑惑,她看向怜英,明明之前说好的是放上几件首饰,怎么是劳什子斗篷?
怜英也皱着眉,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顾鞍转头,“华儿见过。”
顾清华神色不明,艰难地点了点头:“可这是男子的款式。”
这是宋宴宁的东西,怎么会在顾清清这个庶女手上?
顾清华复杂的看向顾清清,其实诗会那日,她就见过宋宴宁,当时在城南一铺,宋宴宁一袭白衣,雪白的狐毛衬得他如天上谪仙,她见了一面便不能忘却。
后来在诗会上见到了知府家的公子林翊,这事儿就被她放在了心底,在书院见这宋宴宁不过是个教书先生,没有官爵傍身,便歇了心思。
只是这庶女,怎么会有宋宴宁的衣物。顾清华只觉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夺去的感觉,看顾清清的眼神逐渐从看戏变成了不善。
“四妹妹,你怎么会有男人的衣物!”
顾清依颇带有些惊喜的问道。原本与怜英的计划,是找时间放些她的名贵首饰塞到她屋子里。可没想到,这顾清清居然真的有秘密,还是个不知廉耻的秘密。
顾清依高兴的声音都变了调,若是顾清清的私洁有损,是不是她就能嫁给王家公子了!
啪!
顾鞍愤怒的过来扇了顾清清一巴掌,“你给我跪下,说说你怎么会有男人的衣物?”
安锦秀嗤笑道:“四姑娘,当日你可是答应了王家,是有亲事的人了,怎么能如此……如此不懂规矩呢!”
王小娘也在旁边捂嘴笑着。
顾清清低着头,从听到书箱那一刻,她便知道今日难逃一劫。但念及与王家的亲事,顾清清断定,顾鞍不敢对她重罚,万一罚重了,她一命呜呼,顾鞍可没有第二个可以毫不犹豫送出去的女儿。
顾清清再抬头,眼里满是泪水,清丽的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底一颤。
“清清自知乡野出身,不懂规矩。昨日下学回来时,穿的少了些,冻得瑟瑟发抖,是路过的一位好心公子,见女儿太冷,才借了我斗篷。”
“但清清自知已有婚事,这衣服我是碰也不敢碰,让春桃装在书箱里,想着择日还回去。”
春桃也扑了过来哭道:“主君明鉴啊!四姑娘爱惜羽毛,宁可受着冻也不肯披上那斗篷,这才大病了一场,下午才好了一些呢!”
顾鞍没想道顾清清这一出,面色不善的问道:“你真的病了?”
“天地可见,主君今日禁足了翠柳阁,奴婢煎药的药渣还在姑娘房中呢!”
地上这两个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一番话说的心酸委屈,周围的府兵见了都不免心疼,抬眼悄悄看向了主君。
顾鞍压着怒气,转头看向安锦秀:“她下学连个马车都没有,还得靠外男的斗篷接济,你这个主母是怎么管家的?”
安锦秀呐呐的楞了楞,下意识想反驳,却突然想起那几日是自家女儿顾清华管的家,只得闷闷的吃下这个哑巴亏。
“是我的一时疏忽。”
顾鞍冷冷的哼了一声,对顾清清道:“虽是有此原因,但你私藏男人衣物,还是该罚。就罚你去祠堂跪上一晚,明日也别告假了,接着去书院,给我好好学着规矩。”
“爹……”顾清依有些不满这个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