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后一轮
自打楚莨被顾清清安慰一番后,就再没愁眉苦脸过。整日里在院子中采采草药,认认方,为第三轮打败顾清清全力以赴地做准备。
有时候苁容打趣道:“只觉得楚莨在碰见顾清清后成长了许多。”
顾清清也只是笑着没接话。
第三轮制方是在一个阳光直射,暖意融融的午后开始的。众人就坐在院子中央,屏息凝神地听着高台上四位评委轮流提出的问题。
顾清清虽熟读医书,却到底是实际经验不足,以微弱的差距败给了楚莨。
楚莨临走的时候,走到顾清清的座位,眼神坚定,充满信任鼓励地说道:“下一轮加油。”
顾清清抬头,微微回应了他,再低头时却总觉得心下不安。她与楚莨成绩相近,互相紧咬着不放,或成或败就只能靠第四轮了。
但可能是她对竹青看得太重,亦或是她自知自己的运气向来不佳。
她只觉这第四轮的比赛势必不会一帆风顺。
——
往届的第四轮,治病救人,通常会有百余名的患者报名救治。同时也会有不少沧州世家大族的人物来到现场,为的就是观察这届大比中有没有可用之才,能收入麾下。
这届也不例外。
顾家早早的就用完早膳,几辆车马整齐地停在门外。
“二姐,你也要去啊?”
顾清依刚刚走到了门口,就见着顾清华款款而来,不由得在心底暗翻了一个白眼。
她这个二姐,平日里一副嫡女做派,这也不管,那也不搭理的,可若真是有事情,去得比谁都快。
“你这不是也准备去吗?”顾清华嗤笑,“平日里也没见你和小四关系好,这怎么也上赶着去看她的比赛?”
顾清依冷冷哼了一声:“二姐去就安了什么好心吗?你我心里都清楚,到底是谁更期待她摔得惨。”
“住嘴。”
在两姐妹斗嘴中,不知何时,顾鞍从后面出来,冷冷呵斥道。
“小四能在回春大比中顺利留到最后,这是我顾家的骄傲,你们合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能咒你们妹妹?”
这几日顾清清在回春大比之中,实力堪比楚莨的传闻早已传遍沧州的大街小巷,每日来顾家登门贺喜的人比往常只多不少。
就连往日他顾家攀不上的门第,都或多或少的托着媒婆旁敲侧击的打听顾清清的生辰八字,更别提普通人家送来的礼物,一筐一筐地往府里进。
若是顾清清今日真能夺得个魁首,那他顾家就可谓是光耀门楣,靠着顾清清魁首身份寻个好亲事,带领他顾家平步青云也未尝不可啊!
只是顾鞍美梦还没做上几分,便听见门口顾清依二人刻薄的言语,当下怒上心头:
“我好吃好喝地供养你姊妹二人到这么大,到头来还不如你们一个十三岁的妹妹争气。”
“我……”
顾清依刚要反驳,却被顾鞍狠厉的眼神吓得憋了回去。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她内心慌乱极了。
爹爹何时对她如此疾声厉色过,她小娘才不过几日没回来,爹爹对她的宠爱就淡了许多。若是爹爹此后喜欢顾清清,不喜欢她了,她在府内可怎么过啊!
顾清依脸写满了忧虑,委屈地进了马车之中。
看着她那般小家子气的模样,顾清华的不屑都快从眼底溢出来了。整日里活在父亲的宠爱之中,一点手段没有,能成什么大事。
若想保住自己的地位,需早早掐断根源。让顾清清还没爬上来,就要狠狠地摔下去。
她看了眼急不可耐准备去客栈的顾鞍,心里暗道:
好戏就要开场了,父亲,恐怕这回要让你的美梦失望了!
客栈之中,一片慌乱。
百余名患者就站在大门外,嘴里叫喊着,膝盖弯曲着,就等一声令下士兵放开,他们才好冲进来找自己最心仪的医者。
参赛者的成绩对外都已经公布出去了。
往年自然是成绩越高的,就越受欢迎。而今年成绩高出常人的有两个。
“楚公子,我与你父亲可是旧交,你一会儿得先诊我!”
远远的,有人喊了一嗓子。
楚莨面色冷峻,往那边看都没看一眼。
“苁容小姐,我也是西域人,你我是同乡!”
陌生又熟悉的乡音在不远处回荡,苁容下意识地望去,朝那人散发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顾小姐,我!我!我!我病好治得很。”
这话说得可谓奇怪,顾清清皱着眉朝那边看去,那人贼眉鼠眼,活跃异常,像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她朝观望台看去,果然看见台上的顾鞍神色紧张,眼神示意顾清清选那人。
“蠢材!”
高台上的评委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明白了顾鞍的意图,曼陀脱口而出。
景深则是皱着眉说道:“莫非他不知道,治的病越简单,分数也越低。况且,这算是作弊行为了。”
而往日总是喜欢对顾清清指手画脚的庞宽此刻安静如鸡,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身侧的宋宴宁今日有事没来,座位空在了那里。
随着尹老一声令下,门外众患者发了疯般的冲了进来,直直地朝着自己选中的目标而去。
毕竟这种不用花钱就能看病的大好事,五年才能赶上一次,更何况,诊治的还是回春大比选拔出来的精英。
第一个跑到顾清清面前坐下的是一个粗布衣裳,看着老实的男人。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肩膀上就落了一只男人的手。
“这位兄台,眼前这是我选中的人。”
那老实人刚要回头,怒斥身后的人要懂得先来后到。可见了那人的脸,他浑身颤了颤:“对、对不起,刘老爷,您请。”
那位姓刘的老爷很满意男人的做法,脸上刀疤扭动,露出一个违和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你懂规矩!回头去我庄子领赏。”
那人一听有钱可拿,更是乐不得的赶紧离开了位置。
看台上的顾鞍睁圆了眼睛,这才看清顾清清面前坐着的人,皱着眉低语:“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