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转移柳氏
顾清清从顾鞍的院子中出来，却并没有回到自己院子。
“马车备好了没有？”顾清清问春桃道。
春桃点了点头：“就在侧门。”
说话之间，主仆二人便交换了外衣。在一个羊肠小道中，二人分道扬镳。
春桃穿着顾清清的衣服，低头回了金玉阁混淆视听。而顾清清则是换了春桃的衣服，一路快步的跑出顾府，上了早早候着的马车。
车上进了人，马夫扬起鞭子，缓缓开动马车。
好一会儿，马车停在了东郊沧州钱庄，刘根早早地侯在那里。
顾清清掀开帘子，就见刘根正微笑着看她。而刘根的身后，正是不久之前从顾府大摇大摆出来的刀疤脸。
此刻，刀疤脸见着她，兴奋地对她说：“顾小姐，您这一招高明，两头赚钱，两头又都捞不着好。”
顾清清见此淡淡地笑了笑：“不过是利用沉默与反抗罢了，有人被迫沉默着，就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抓住机会反抗。”
“但被冲昏了头脑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前面的到底是机会，还是陷阱呢！”
刘根听着这一番哲理从一个不大年纪的小姑娘手中说出，又颠了颠手中沉甸甸的一百五十两，笑意逐渐加深。
“从前是我浅薄了，顾姑娘想做的事情，还真没有不成的。”
这话说的是顾清清上次说的开店的事情。
原本刘根想着，顾清清一个家族庶女，就算是有了回春大比魁首的名头，也不至于能拿出这附近租金的一点零头。
可短短一天之间，她便已经挣了沉甸甸一百多两银子。
“这些银子，我替你存起来，等你挣够了租金，再一起帮你租一间铺子？”刘根试探地向顾清清道，其实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搞清楚顾清清的真实想法。
果然，顾清清摇了摇头，道：“这一百五十两，你就当是我付今日演戏的兄弟们的工钱，帮我分了吧。”
身后刀疤脸一众传来欢呼，看向顾清清目光也格外的惊喜。
“多谢顾小姐！”一众喊道。
刘根闻言却挑了挑眉，提醒顾清清：“你仅挣这一百五十两，就要我这么多兄弟陪你演戏。那你后续，又要多少人帮你演呢？”
“多少人我都乐意！”
后面有人得了银钱，乐滋滋地喊道：“顾小姐以后有事吱一声，我们兄弟们帮定了。”
“是啊！”有人附和。
没想到顾清清却笑着摇了摇头，迈着关子道：“多谢各位，但后面就不用演戏了。”
“自然会有人，求着把顾家的积蓄给奉上来。”
顾清清忆起安锦秀看着银钱的贪婪，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届时，刘老板就权当做个东家，替我租个铺子，经营起来就是。”
刘根深深地看了顾清清一眼，道：“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顾清清笑着问道：“有蠢狼愿意上钩，也未尝不可啊！”
夜是黑漆漆地，看不见星星，但顾清清的眼中却泛着光。
刘根愣愣地看着她，又和记忆中同样空手套白狼的少年重合起来。那个被人认为是痴心做梦的少年，如今已然成功，是一位了不得的尊贵人物了。
他摇摇头笑着，对顾清清说：“你的计划绝不是仅此而已，但你一定会成功的。”
顾清清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但看着刘根的眼神，她明白过来。他这是又借着她回想起自己的主子了。
刘根将他的主子夸得神乎其神，不禁让顾清清愈发好奇，他身后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
这几日顾鞍日日留在王小娘的院子里，连公文都鲜少处理。
别院宗祠来禀报的小厮找不到顾鞍人，安锦秀又忙着比对账目，概不见人。
没办法，小厮只好找上了顾清清。
毕竟当初将柳氏下放到宗祠的命令也是顾清清下的，这样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顾清清坐在书案前，写写画画，仔细地听小厮说完柳氏最近的表现，皱着眉问道：“你说她这几日精神正常，神色也不紧张了，饭也吃了不少。”
“是啊。”小厮答道，“奴才看着柳小娘精神好多了，不日就能回府……”
“谁说她能回府了？”
小厮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清清冷冷打断。
话题戛然而止，小厮不解地看向忽然变了脸色的顾清清。
他一直以为，主君自己没有出面，而是让顾清清出面罚了柳氏，就是为了对外有个交代。由庶女出面的惩罚，将来也方便撤除。
所以他这段时日自然认为柳小娘还有回府的机会，对她的话是有求必应。
可从他今日回府，府内上下的态度，主君的拒而不见，和四小姐的不怒自威……
小厮心中悄悄打起了鼓。
他好像押错了人。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便听见面前顾清清的声音响起：“近日父亲身体不适，日日由王小娘照顾着，罪妇柳氏的事情就全权交由我来掌管了。”
“……是。”小厮悄悄起了汗，他不明白顾清清的意思。
顾清清打量着小厮的态度，就知道他被从前柳氏的辉煌所蒙骗，还以为她有翻身之日。
可若真让柳氏卷土而归，不显得她这十三年来的仇恨，和近日与王小娘的日日谋划都成了笑话？
不知道这小厮有没有帮柳氏向外传出些什么消息，顾清清只觉柳氏不能再继续待在宗祠之中了。
“既如此，你替我背一辆马车，我待会与你一同回去。”顾清清掀开眼皮，目光凉凉，“我倒是要看看，我们柳姨娘的精神好到什么程度。”
小厮闻言，跪着的角度默默深了几分。
“是。”
别院宗祠。
破落的瓦房被修缮一新，为了保证房间里面人的舒适，修缮人显然没少花了心思。
顾清清凉凉地看了一眼那小厮。
小厮心虚地垂着头，视线散落，不敢与顾清清对视。
“你先回去吧。”顾清清吩咐道。
待小厮走后，她才抬手打开宗祠大门。
顾府宗祠虽然地处偏远，却绝对不小。开门望去，闯入视线的是摆满香火的牌位。再往左看去，立着一张木桌。
顾清清走过去，木桌上摆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
驴肉火烧，桂花酥，樱桃煎。
宣纸旁边还有一封信，贴得严严实实。顾清清拿起那封信，缓缓走进里面的卧房。
隐隐约约见到床榻上正肆意躺着的柳氏，顾清清缓缓开口：
“姨娘想把信寄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