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浮出水面

顾清清一行人是在精兵驻扎的客栈找到林翊的。

见到他时，林翊显然已经是换了一件衣服，也已经洗漱过了。

林翊看见顾清清脖子上的那道痕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害你为我赴险了。”

顾清清摆摆手，不赞同林翊的说法。

她看向林翊，目光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你是我的哥哥。”

言罢，顾清清害怕林翊鼻子一酸又要拽什么文词，便赶紧转移话题将林翊的视线转向后面的几人。

“你看谁来了。”

林翊顺着她的方向朝后看去，见到了三个熟悉的面庞。

“万大人，丁大人，宴宁，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翊在京城，还没有中举的那段时日中，就随着宋宴宁见过了不少的官员。大多人当时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极为满意。

后来林翊科考取得了好名次，圣上又暗中下旨提拔林翊为大理寺副卿，面前的二位就更是他的顶头上司了。

离京前，这两位如同送孩子般一直送他到城门口。

对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是以，林翊绝不陌生，只是颇为惊奇。

他们这种位置的大官，应该在京都，在朝堂之上，怎么会出现在岭南？

还是性子急的丁项禹将军率先开口，不无担心道：

“我们是陛下派来协助你，尽早完成此事的。”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这一路上听小顾姑娘说你在知府中经历的事情，还说你被人关起来了，没事吧？”

林翊摇了摇头：“祁德容没想要伤我的性命，是以只将我迷晕了放在地牢之中，我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万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祁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速速与我说清楚。”见孩子没事，万城便开始担心起岭南的案情来，“顾姑娘说这事情还与西域毒医有关？”

林翊看了看众人求知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

事情要从林翊被抓的那一天说起。

那日林翊同往日一般，出院子查探了一番，但碍身边一直有不同的丫鬟小厮引路，他倒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就在他写信准备传给客栈的阿队长时，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他心下感觉不妙，赶紧写下了最后两个字，用最快的速度将信绑在了信鸽上传了出去。

鸽子刚刚飞走，林翊就见到又一缕黄色烟雾缓缓进来。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前几日在大街上被迷晕的窘状，所以他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没有吸入过多的迷药。

外面的人似乎没有想到林翊会有所防备，只以为他是一介普通文人，没有放入太多的迷药。

门被打开，林翊顺势倒在桌子上。

有人靠近他试探地推了一下，他也没有动弹。

没过多久，林翊便感觉自己被人绑了起来，抬到了一处黑暗空旷的地方。

为什么说是黑暗空旷呢？

外面的阳光照射在林翊的脸上，眼睛之中是红色的。但随着抬着他的人越走越远，林翊明显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候，有人开口说了话。

那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回声却清晰可辨，因此，林翊断定这处一定不小。

林翊听了许久，才听出来一个是祁德容，一个是祁府管家的声音。

在他们二人的交谈之中，林翊得知，大概在十年前。祁德容便与西域毒医达成了合作。

祁家通过自己在岭南的势力和财力，将京都委任过来的官员悄悄绑走，对外就说是失踪或是病逝。

由于祁家的实力，十几年来竟然也没有什么人发现猫腻。

官员失踪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祁家与西域毒医达成了长久的合作，一个负责准备人口，一个负责联系邻国的卖家，并为其提供换心肺之术。

“既然是十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怎么偏偏就在你们这里时露出了猫腻？”

万城不愧为刑部尚书，对于事情的敏锐力显然异于常人，很快就提出了一个非常犀利的问题。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林翊清了清嗓子，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大概是在几个月之前，祁德容通过密信与京城的一位贵人联系了起来，还将府中全部的钱财都送进了京城。”

几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起来。

林翊接着说：“我当时是闭着眼睛，也只是听他们二人谈话时听到的只言片语。”

“虽然将府里的钱都给了京中的人，但似乎还是不够。祁德容爱子如命，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忍心克扣自己儿子的生活费用，于是便只能不断地与西域毒医进行交易。”

“后来的事情……”林翊思索道，“后来他们有事离开了地牢，地牢之中一直放了迷香，我便失去了意识。”

众人没有听到完整的故事，颇有些失望。

“后来的事情我知道。”顾清清开口说道。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天怜悯，顾清清在书房之中听到的内容，正好是林翊的后半段。

“邻国对于人口心肺的需求不在，更如如今更想要的是能够改善新生儿头脑的文人，所以林翊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林翊，眼神之中有些揶揄。

林翊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但祁家的财力已经远远不能再万无一失地盖住这个消息，所以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这块大蛋糕分给岭南的商人们。”

“也就是说，岭南的商人也参与了？”

万城不可置信地问道。

顾清清点了点头：“这次承接林翊的就是经营布庄的辛家。”

“岂有此理！他们简直不拿人命当人命！”丁项禹对这种做法非常不满，当即愤怒地拍了拍桌子。

“是辛家先家主的女儿辛羽，宅心仁厚救了我。”林翊在一旁，适时地提点了顾清清几句。

惹的顾清清抬眼看了他一眼，林翊摩挲着鼻子移开了视线。

“那事不宜迟，顾姑娘这里有了证据，我现在就将那姓祁的拿下。”丁项禹道，“你们就去辛家，将那个拿人卖钱的辛家主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