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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敖淌梅搞突查

连续两天春雨一直没有停歇,偏偏在老王出院时停了下来。二十多公里路程,汽车半个多小时就到。

因选择晚上回来,主要是考虑这个时候,社员都在家不会对老王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打开小屋门,老王以为走错地方,站在门口观察周围环境后,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萧长民见老王这犹豫的情形,忙解释道:“老王头,是刘正茂让我请人把小屋的墙刷成白色,他讲刷石灰水后,房子不但更亮,石灰水还能杀菌,对你身体有好处。”

老王听萧长民解释后,才迈进小屋。昨天,袁洪刚为完成任务,不顾天下大雨屋内潮湿的不利因素,强行在一天刷三遍墙面。

现在墙面虽然比原来白了点点,却因天潮的原因,墙面不但没干还有很多水渍。

几天没住人,屋内还有一股霉味。刘正茂和序伢子从车上把老王的被子等生活用品卸下来,送走开车司机。

又跟郭明雄交接他妈的药品后,郭明雄从口袋里掏出医院结账退回的十几块押金,他想把这些钱交给刘正茂,借刘正茂的钱能还一点算一点。

刘正茂没接郭明雄递来的钱,他对郭明雄说,借的钱等你以后宽裕了再还,这点钱留下买点大米给郭大妈养养身体,粮票已经给到郭之艳手里,让郭明雄和郭大妈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牛棚小屋刷墙的效果,刘正茂是很不满意。先进屋的萧长民已经把盖在床上的报纸全部揭开。

郭之艳加班帮缝制好的被套也送了过来,刘正茂和萧长民把老王原来的军用被套换成新被套,床单也换成刘正茂买的新床单。

换床单时,发现铺床的稻草很潮湿,刘正茂做主,让萧长民和序伢子去隔壁放牛饲料的地方,抱来几捆干草铺在床上。换草时,看到床板上有个信封,刘正茂不动声色快速盖上新稻草。

换下来的潮湿稻草,就在小屋中间点燃烧起来,本意是想生火驱除屋内潮气,现实是稻草灰飘得满屋都是,白色墙壁粘满草灰。

看到这种结果,让刘正茂哭笑不得。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知不觉夜过午。晚餐时,每人只吃了一个馒头,忙碌几个小时后,大家都有点饿,这时又不可能做饭。

刘正茂烧了一点水,给老王泡一碗麦乳精充饥。就跟萧长民和序伢子各自回住处休息。

牛棚小屋只剩下老王头一人,他把刘正茂烧的开水倒进面盆洗一把脸,又把面盆洗脸水倒进木桶洗了脚。

坐到床上,新床单新被子的味道,飘到鼻子里,让老王头很享受。端起麦乳精碗,试一下,水还有点烫。

老王头用嘴吹着麦乳精碗,脑里回想起近几天发生的事。自己近几年身体不好,没医没药求告无门,本来不大的病越拖越重。

春节以后都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他自己都已经泄气,不抱任何希望了。

谁知这个新来的刘正茂知青,不但从江里救起自己一次,还让家里给自己买药治病,更是主动去大队找领导提要求送自己到医院诊治。

虽然最后是张鹏武和董彪打招呼,大队才送自己去了医院。对于刘正茂救命之恩及想尽办法筹集医疗费用等事,老王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尤其是刚换铺床稻草时,刘正茂对床板上装钱的信封没多看一眼的情形,老王心里很欣慰。这样好的孩子,一定要张鹏武和董彪多帮帮他。

新的一天,天重新下起小雨。何富营早早的吃过早餐就跑到公社方向大路边蹲起。敖淌梅要来大队检查,他何富营必须在敖淌梅到来的第一时间,就让敖看到自己的革命积极性。

他幻想着给公社敖淌梅主任留下好印象,敖才会关键时提拔他,给他一官半职脱离农田劳作。

春天的小雨如一张网笼罩大地,一切都陷入迷蒙雾腾腾的样子。

何福营虽然撑着一把油纸雨伞,可如丝的细雨随风飘荡,落到何福营头发、衣服上,头发和衣服稍倾便粘在身上,发梢落下的水和雨聚在一起,淌到脸上、脖子上,他真的感觉清凉和烦懆。

浑身阴冷潮湿,何福营缩着脖子站在路边,眼睛死死盯着公社方向,盼望敖淌梅早点来检查,他也可以早点回家换衣。

雨中,一个穿雨衣的人,蹬这一辆自行车从何福营身边冲过,骑过去几米突然停下来,那人回头问:“何福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啊!是敖主任啊!我在这里迎接您啊!”何福营听到声音,才知道骑在自行车上的敖淌梅,马上狗腿地说。

“走吧,先去大队部。”敖淌梅说。何福营主动往敖淌梅28自行车后座上座。敖淌梅一皱眉,说:“我带不了人,你跟着自行车走吧。”

何福营讨了个没趣,乖乖跟在敖的后面跑。大队部里,老狐狸罗迈找借口下生产队了,留下古大仲和马会计在办公室等敖淌梅。

敖在大门内停好自行车,见大队没人出门迎接她,心里有些不快。

拿出一副盛气凌人地架势走进大队部内。古大仲知道敖已到来,就伏在办公桌上装着写文件。

敖淌梅进门,见古大仲自顾写字,没抬头看她,就吼道:“古大仲!”

古大仲这才抬起头,故作惊讶:“敖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樟木大队了?”

这时,何福营气喘吁吁也跑进了大队部,他站在门口见敖淌梅大声对古大仲说:“什么风?革命的春风。县里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大队私自送右派份子去省城看病,委托我来调查情况。你主动交代问题吧,争取得到一个好的处理结果。”

她不给古大仲机会直接进入主题。“谁造谣?我们大队只有一个右派,他根本就没离开过樟木大队,即算有病也是让大队赤脚医生医治,我代表樟木大队请上级还我们以清白。”

人已经回来,古大仲抱着死不承认的原则,看你敖淌梅怎么办?“古大仲,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劝你认清事实,不要狡辩。县里有人证。”

敖淌梅步步紧逼,她认定古大仲这次要栽。“你有人证就喊过来对质,否则就不要在樟木胡搅蛮缠,扰乱春耕生产。”

古大仲也有点上火,学着敖淌梅的套路,给她也戴一顶帽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是吧?何福营,你来说。”

樟木大队大家都不待见何福营,他高中学历在大队也算文化人,可是毕业后,大队就没给他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

他不服气,才想抱敖淌梅这条大腿。现在敖淌梅要他出来作证,他马上说:“我听社员讲,知青袁洪刚和六队记工员打架,原因就是大队派知青陪右派老王头进城看病,给陪同知青记十个工分,袁知青不服。”

古大仲对着何福营一瞪眼,怒道:“听说?你那只眼睛看到老王头去省城了?原来是你小子造谣,看我打不死你?”说完就冲何福营走过去。

何福营看到古大仲不讲道理,要直接开干,他是打不过古大仲的,就往敖淌梅身后躲。

敖淌梅:“古大仲!你想打击革命群众?”马会计怕古大仲发横,赶忙拉住古大仲,劝道:“敖主任,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实事求是!世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既然有人讲老王头去省城看病了,那我们去牛棚看看不就明确啦。”

“走,去牛棚”,敖淌梅不想跟古大仲扯,率先走出大队部。

牛棚这边早已做好准备,老王头早上草草吃了一个蒸红薯后,又躺在床上装病。

省城医生开的药也被刘正茂拿到知青点藏好。走进牛棚小屋,敖淌梅看到老王头躺在床上,她惊讶地看着何福营,问:“你不是说他在省城医院吗?”

何福营也发现事情不妙,忙解释道:“敖主任,我不是六队的,知青袁洪刚讲这个右派进城看病了。你可以找他来问。”

敖淌梅:“古大仲,你派人去找那个姓袁的来对质。”

古大仲:“人在这里,还对什么质,你是故意找茬?”

“心虚了,你怕对质是吗?”

“喊就喊,马会计,你去六队田里,把袁洪刚、萧长民、刘正茂全部喊回来。”马会计出去喊人时,敖淌梅见牛棚室内不但刷了墙,老王头床上盖的被子和床单明显就是新的,新折缝都还在。

更让敖淌梅生气的是,桌上居然有小半袋麦乳精。“古大仲,你们对右派是真照顾,摆明跟组织对抗啊!”

“敖淌梅,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给右派买新铺盖,还给房子刷墙,更可耻地是给右派买营养品,革命群众都吃不起的麦乳精,你们给右派吃,你说,你们樟木大队想干什么?”

敖淌梅指出的这些,古大仲也解释不清,他根本就没想到牛棚会有这些东西。“不敢反驳了吧?右派在这里是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是来作威作福享受的。何福营,你把右派的新被子和新床单全部收起,还有麦乳精也拿上,全部没收,我要带到县里做物证。”

这时,马会计带了三个知青进来。敖淌梅问:“谁是袁洪刚知青。”

“领导!是我”,袁洪刚看着敖淌梅回答。

“恩,很好!袁知青,是你说大队派人送床上的右派份子到省城看病?”屋内所有人都看着袁洪刚,现在他一句话,就可能在樟木大队造成轩然大波。

袁洪刚看着敖淌梅,说:“领导,我没有讲过这种话,也没有看到老王头去那里看病。”

何福营气急地喊:“袁洪刚,你撒谎,你说,你为什么会跟几分员打架。”

袁洪刚没有理睬何福营,继续对敖淌梅说:“大队派这两人进城找肥料,很轻松的活,队里给他们记十个工分,我不服,就跟记工员炒起来。不知那个造谣,讲我举报老王去省城看病,我现在向伟大领袖保证:“我袁洪刚没说过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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