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瑞造的孽
见到张疏月的时候,她正在发着脾气,一只小腿长的白玉瓷瓶就这么碎到了年毓婉脚边。
动静之大,身边跟着的丫鬟都吓了一跳,唯独年毓婉冷静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身后的李管家不禁感慨,这回人果真是请对了。
“都滚出去!我没病不需要人来!”
年毓婉对着李管家道,“劳烦李管家带着下人先下去吧,安静一些也好控制小姐的情绪。”
“那就交给陆姑娘了,若是有事喊一声便可。”
“嗯。”年毓婉点头。
回头看这眼前的干呕的张疏月,年毓婉一针见血道,“小姐已有身孕了,对吧?”
张疏月屏住气,短暂的慌乱,随后充满敌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让我爹拿大棍把你打出去!”
看这反应,多半是真的。
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未婚先孕,胆子的确是大,不过这孩子爹能让正经姑娘结婚前就发生男女之事,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毓婉进了屋内,关上门坐下。
“事已至此总得想办法解决问题,拖下去只会更加严重,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告诉我几个月了?”
年毓婉软了语气,哄孩子一般,“别害怕,我帮你。”
此话一出,张疏月泪如雨下,她道,“三个月了,姐姐,我真的不是什么不干净不守妇道的姑娘,是他说要娶我,那日灌醉我与我发生了那事,回来我就越来越不舒服,直到我停了月事。”
“你告诉姐姐,那个男的是谁?”年毓婉温柔的给她擦泪,问道。
“是年家庶子年瑞。”
年瑞?
她惊住,这不就是原主的亲弟弟吗?
当年年毓婉的小娘柳莺莺与主母相斗,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谁知竟是女儿,害她差点失宠,因此一辈子记恨在了年毓婉的头上,自从生了弟弟年瑞,柳莺莺彻底在年家站稳脚跟,宠溺儿子宠的无法无天。
吃喝嫖赌没有一个不干的,他还惯爱用儒雅的酸话挑逗姑娘,吃干抹净就拍屁股走人。
柳莺莺一个劲的认同儿子做法,让年瑞越发猖狂任性。
看来,张疏月也是受害者之一。
真是造孽!
倘若让年瑞娶张疏月,再加上柳莺莺那恶婆婆,那真的就是毁了姑娘家一辈子。
喝堕胎药也会伤身子,毕竟她年纪太小,也刚及笄。
这种事只能跟张老爷坦白,不过还要看张老爷是否愿意保护女儿,还是张家的面子。
“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这件事恐怕还要你亲自跟你爹说。”年毓婉叹了口气。
“那你会告诉我爹吗?”张疏月焦急道。
“不会,我给你扎几针吧,让你不至于那么难受。”
出了内院,李管家简单问了几句。
“陆姑娘,我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年毓婉顿了顿,道,“没什么,就是一点肠气不通畅,吃点药就好了,这是药方。”
“好,请陆姑娘移步同我去账房结钱。”李管家接过药方,看了一眼这才放心的折起来塞进袖口。
从张家出来,已经是正午三刻。
年毓婉心事重重的走回医馆,穿过路口的时候,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匆忙躲避之时,害的她没站稳整个人顺势往后倒去。
下一秒,她安稳的落入一男子的怀抱,男人发髻上插了朵花,引得蜜蜂落下。
“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年毓婉透过轻纱看着那张脸,瞪大了眼睛。
此人正是年毓婉的弟弟年瑞!
他的手正不安分的游走在年毓婉的腰肢,她一个激灵,忙不迭的从年瑞怀里出来,一拳砸在他那张油腻的脸上。
随后淡定的扑了扑衣服,轻纱下的那张脸透露着嫌弃之色。
“哎呦,爷啊快来啊~”
耳边传来青楼女子的娇媚揽客声,原来这里是青楼,怪不得能在这碰到北部大嫖客年瑞。
“再敢乱来,我就让你变成太监。”年毓婉冷冷道,想起张疏月的种种,心底涌了一股气,又哐哐给了两拳,打得他鼻青脸肿。
“死贱人,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年瑞冲上来就要给年毓婉背影一击,却被年毓婉一个反肘轻松反击,年瑞不出意外的流了鼻血,捂着脸嗷嗷哭。
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害成那个样子,她深知若是女子名节不保所受的伤害不亚于死亡,而男子却不受任何礼教束缚,把所有痛苦跟禁锢都留给女子。
所以今天揍年瑞,他也是活该!
……
陆氏医馆
“陆姐姐你回来了。”阿沅放下手中的药称,笑着说道。
“都快过午饭了,你们吃了吗?”年毓婉看着店内三人忙碌的样子问道。
刘二道,“还没呢,今天人多忙的没来得及吃饭。”
“再忙也得吃饭,先生去买两只烧鸡吧,咱们这待遇得跟上去,有挣就有花,我下午还要去云镇给陆家爷爷祝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年毓婉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刘二。
“哇!烧鸡啊!多久没碰过荤腥了,我都快忘了鸡肉啥味道了。”牛大勇憨笑道。
“放心吧,我说过的让你们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有我的一口就有你们的一口。”
拜别三位,年毓婉就将帷帽收了起来,租了辆牛车去往云镇。
抵达陆家的时候,只见一个大院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府邸说不上多么气派,但也比寻常人家富贵不少。
她敲响大门,开门的是陆家府上的杂役,认不出她的脸,也就把她当做陆家远亲请了进去。
年毓婉也找不到陆玉跟陆老太太,只能自顾自的在府里乱逛,不知不觉进了陆家老爷的内院。
来的都是贺寿的,所有人都在前厅,年毓婉摸不清地方,但发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便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她耳尖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从面前的室内传出来。
年毓婉壮着胆推门而进,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白发老人,头部因为撞击而流出的鲜血荫了一地,裤子也被秽物所染透。
她来不及惊呼就冲过去查看老人的眼睛,鼻息,以及脉搏。
所幸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鼻息吹动年毓婉的食指,但他脉象很弱,情况很危急。
就在这时,陆家大婶刘梅英跟二婶沈爱琴出现在门口,她们忍不住惊呼,但二人心照不宣,看着不省人事的陆老爷子,暗自盘算起了陆家家产。
“你们快去通知人来啊!”年毓婉看着她们二人一动不动,眼珠子滴溜转,吼道。
刘梅英道,“哎呀,爹啊!”
沈爱琴道,“我去给爹拿个干净的裤子!”
说着沈爱琴一溜烟消失在门口,独自偷摸跑到陆老爷的房间翻找起了银两跟地契。
“帮我找找陆老爷的针灸针,现在针灸还有机会好过来。”
这刘梅英虽然人在这,但是心却飞到了陆家那点家产上,年毓婉让她帮忙找找针灸针,她也心不在焉,一听到陆老爷子会醒过来,就更加磨磨蹭蹭。
“你愣着什么?不行就去通知大家,找人来救啊!”年毓婉边找边吼道。
“好好,我这就去。”刘梅英得了空,也随之出了门,不过她没去找人帮忙,而是也去了陆老爷子内室,她也得分点!
终于,年毓婉找到了抽屉里的一副针灸针,她给陆老爷子就地施针,旨在祛风通络。
她落肩髃、曲池、手三里、外关、悬钟、太冲等穴位,及时救了陆老爷子一命。
“爷爷你怎么样?”年毓婉看着陆老爷子模糊不清的样子,趴在她耳边说道。
下一秒,陆家几个大伯叔叔出现在门前,沈爱琴倒打一耙道,“就是这个贱女人,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陆江停那个狐媚媳妇年毓婉,我跟嫂嫂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这,爹也昏了过去,就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