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药房到手
男人满脸是血,左脸被揍的肿了起来,两只脸都不对称。
他衣衫褴褛,尽是补丁的痕迹,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爷啊我会还上的,我用我的手指再赌一把,肯定能还上欠五爷的钱啊!”
“我去你奶奶的!你那破手指值几个钱?!限你明日还上欠的五十两,否则就等着横尸街头吧!”
男人一脚被踹倒,他再次赶紧站了起来,“五十两!咋变成五十两了啊爷!明明我只借了五爷十两!”
“欠了那么久不还,我们五爷要点利息怎么了?还不起别借啊!”
看着这样的场景,年毓婉于心不忍,她想要出手相助,毕竟,身为一个医者,不忍心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却被董祈砷拦下,他道,“世间因果循环,自己造的孽自己还,你去了也不能做什么。”
年毓婉承认董祈砷的话说的在理,就算她带着一腔助人的善意,也并不能帮到什么,更何况她也没这个财力,五十两在她的眼里,如今是那么的多,多到她想都不敢想。
男人被合伙丢了出去,还想爬回来却被又补了一脚,疼的在地上挣扎了会儿,就昏了过去。
“妈的脏了老子的鞋!咱们走!”打手啐了一口,带着人离开。
见男人昏死过去,年毓婉也顾不得其他,出于医者的本能来到男人身侧。
她将怀里随身携带的羊皮针灸针拿出来,摊到地上给男人施针。
附近的人都纷纷说道,“公子,你给他还诊治什么?把媳妇女儿都买了就为来赌坊的人,还活着做什么?他老母亲没钱治病都被他克死在床上!”
“就是,这种人死不足惜!他娘之前我记得就在街上买筐,自己熬夜编筐挣的钱,都被他偷了去!老娘卧病在床他一分都不拿,活活让他娘病死饿死在床上。”
听众人的话,年毓婉这才知道,原来这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因为赌,上害老娘,下害妻女。
年毓婉甚至想停下手中的针灸,但思来想去,救也只是救一时,是一个郎中遇到患者该做的,但是这男人被打成这个样子,肋骨都断了,想必也没多久可活了。
很快,昏死过去的男人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一年轻公子跟老者,身边又凑了一群男女老少,对他嘀嘀咕咕。
男人感激年毓婉的出手相助,哭着说道,“多谢多谢公子救我,可是公子倒不如不救我,让我死了算了!我是实在还不上五十两啊!”
见他有些情绪控制不住的发疯,董祈砷怕他伤到年毓婉,“我们还有事要去办,公子走吧。”
“好,也不知陆琅会不会在这。”年毓婉随口道。
却被男人听到,他认得陆琅,于是道,“我认识陆琅!公子找他做什么?”
听到男人说认识陆琅,年毓婉惊喜道,“你认识他?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陆琅还借过我一两银子呢!我刚才来的时候他走了,如今并不在赌坊里。”
走了?
年毓婉追问,“你确定他走了吗?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我跟他只说过几次话,我两还是同样被打了出来才认识的,他出了赌坊说是去要做什么事情,我看他心情很不好。”男人回忆着说道。
“往哪个方向去了你记得吗?”年毓婉问。
这个时候按道理陆琅应该会在赌坊大赌一场,消解烦躁的情绪才对,怎么会如此短的时间就离开了呢?
还说他要做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让陆琅突然从赌坊离开呢,想必应该是他认为很重要的事吧。
“好像是……往那边去了。”男人想了想,用手指向来时药房的方向。
年毓婉道,“莫不成陆琅去了药房?”
“我派人继续在赌坊蹲着,随您回药房看看,陆琅少爷是否在。”
……
绕了一大圈,重新回到药房的时候,里面的伙计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董先生,这是陆琅少爷留下来的,说是要我交给三房,只是不知道这该来的年毓婉去了哪里,还是您代为转交吧。”
董祈砷没有伸手接,他道,“三房就在这,你给她吧。”
“给我吧,我就是年毓婉。”她从伙计手中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章。
陆琅绕来绕去竟然把章主动给了她?
年毓婉现在也不知道这个陆琅到底葫芦里买什么药。
不过两个药房的章她总算是拿到手了,药房也彻底归于三房名下了。
虽然高兴,但经此一事,她更加觉得以后的事情只会更麻烦,一旦等大房二房,以及三房从祠堂出来,必定又会是新的血雨腥风。
她们绝对不会忍心将这么好的肉拱手让人。
“这次还多谢董先生帮我坐镇,我也能顺利拿到章。”年毓婉谢道。
“这是老爷叮嘱我做的,不用谢我什么。”
“爷爷的身体好些了吗?明日我就去看看他。”
“老爷岁数大了,身体就算有治疗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用去看的,等您什么时候把药房经营的出色,老爷会亲自来看您的。”
“也好。”
同董祈砷告别之后,年毓婉看着眼前两家红火的大药房,喜悦之余,是压力倍增。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将这两间药房经营好。
忙活了一天,日头落了西山。
年毓婉看着忙碌有序的药房,一时间也插不上话,况且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出发回家,回去也都黑透了。
于是她打算明日来,再好好的融入进去。
回去的时候,年毓婉已经身无分文,她只能放弃坐牛车回去的打算,只能一步一步走着从云镇到杨柳村。
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逐渐吞没了落日夕阳的金色,天际一片黑暗,只剩满天的星星跟身边的萤火虫勉强照亮路。
路过一处密林的时候,年毓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一想起家里没了菜,没了肉,就连米也不多了,她又没了钱,就觉得万分的无助。
以前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不担忧十文二十文钱的问题,如今竟也窘迫到没钱坐牛车徒步回去,回去也没钱买菜,家里还有那么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年毓婉只觉得头大。
就在这时,身边的灌木丛突然穿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一只野兔突然窜了出来,似乎在躲避什么的追击,一个不留神撞死在了树上。
这晚饭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