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缘分
听到声音,二人激动的双双扭头。
难道师父真的出现了?
“我去找你,陆轻池那个暴躁女人说你们去找人了,我放心不下想着我能有什么帮助你们的。”
“沈顾风?!”
年毓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还真的以为这凤鸣笛把师父叫来了。
果然师父只是神医而并非什么随叫随到,能立马闪现飞过来的神仙。
那看来这凤鸣笛并没有什么用了,师父真是的,笛子不是独一无二的也就罢了,也不能立刻就出现。
说实话,年毓婉现在都开始怀疑这凤鸣笛到底是不是凤凰骨头做成的了!
“沈大人你什么时候追来的?”阿沅问道。
“你们前脚刚走,我就又折了回去,想跟你说一些话,但是听说你跟阿沅已经走了,你们怎么好像都看到我很惊讶的感觉,我是不是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沈顾风懵了。
“没有没有,那倒没有这个意思,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是我们现在要去找一个人,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找不到那个人可能救救不了江停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人去就可以了。”年毓婉解释道。
“我想着能不能帮你们忙,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官府换了新的县大人,你也应该有很多要忙的吧,如果跟我们一起去会不会耽误?”阿沅问道。
沈顾风迟疑了,确实官府大换血,有很多工作需要整理交接,“那好吧,不过你一直说要去找人,可以问你们要找谁吗?或许我可以帮忙,在这一块我人脉还是可以的。”
年毓婉知道沈顾风不可能会知道虚竹的去向,毕竟就连亲徒弟都不知道。
但见沈顾风一腔帮忙的热情,也知道他是好心,不想让他觉得不舒服,于是道,“是这样的,我们要找一个神医,不知道沈大人听过有,叫虚竹。”
沈顾风思索一番,也没从脑海里搜罗出这个名字是谁,但他还是陈恳道,“虽然没有听说过,不过我会拜托我所认识的人,让他们帮忙找一找。”
“麻烦你了沈大人。”年毓婉感激道。
“我应该帮忙的,毕竟陆兄与我也曾是同窗,帮他也是帮你,只要你开心。”
看着沈顾风的双眼,流露着令年毓婉惊慌的爱意,她道,“谢谢你沈大人,我会替江停谢谢你的。”
“姐姐,我们也继续找找吧,一边等沈大人的消息,一边去找。”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如果找不到虚竹,就绝不停下。”
她不想安静下来,因为每次安静下来的时候,脑海里总会不自觉的如想江停,想到他的伤,自己的愧疚。
“沈大人,就此一别吧,我们书信联系。”年毓婉道。
沈顾风不舍,但如今陆江停受伤,他如果对她过分暴露爱意,她只会更加的排斥。
他没想到的是,年毓婉竟然如此爱陆江停。
否则趁着陆江停病重,也正好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那好吧,你们一定要小心。”沈顾风道。
……
二人再次驾驶马车出发,夕阳西下,黑暗逐渐吞噬红色的夕阳。
年毓婉生了个火堆,阿沅捉了个兔子。
肉香飘了出来,“真香啊。”
“赶了一天的路,你肯定也饿了,多吃点,你正在长身体。”年毓婉给阿沅掰了一大块兔肉。
“谢谢姐姐。”
“我在想咱们就这样走下去,漫无目的的师父到底会在哪儿啊?”
“可是按道理说凤鸣笛不可能会出错的,但是今天的确是没有师父召唤出来,是不是骗了我们?”
“这笛子你以前吹过没有?”年毓婉咬了一口烤焦的脆肉问道。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试,那这么说的话是不就是在骗我们了,想想也是师父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说出来就出来呢。”
“阿沅你最后跟师父分别是什么时候,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无意识之中透露过他会去哪儿,或者说他喜欢什么地方?之前师父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曾说过他想去九萦河,后来就真的去了穹翊。”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好好想想,对了师父那几日一直在看一幅画像,而且总是叹息失神,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嗯……我…有次偷偷溜进去发现的,你说这个画中的美人,会不会跟师父有什么关系?”阿沅突然想到了曾经的一个画面,于是说道。
画中美人……
她记得师父曾经酒后念过一个名字,“那画中女子是不是叫徽意。”
“好像是!姐姐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师父每次醉酒都会含糊不清的喃喃着什么,我还以为他说的回字呢,以为他想回哪去,如今仔细一想,确实像徽意二字。”
线索已经被缕出来了一点,年毓婉继续道,“你自己想想那幅画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背景或者画中女子拿了什么?”
阿沅手中的肉也不吃了,歪着脑袋仔细回忆,“背景……一片海棠树吧,还有山,山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形状像半个葫芦,至于戴了什么配饰,拿了什么东西,这个过去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像半个葫芦的山……
还有一片海棠树……
“云暮山!”此山正是位于大奉的一座山,也是大奉最高的一座山,周身围绕着袅袅仙云,也被称作大奉的仙山,听闻里头有神仙居住。
“姐姐你知道?”阿沅惊道。
年毓婉点点头,“这云暮山云气暮色交叠缭绕,颇有仙气,山中长满了海棠,但因为里头毒蛇野兽遍布,所以从未有人能踏足。”
“那这样的话,师父那岁数大的去了岂不是进猛兽肚子了?”阿沅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师父的,要是他听到了,必定罚你跪上几个时辰。”
“没关系的姐姐,师父连凤鸣笛都没叫出来,反正他也听不到。”阿沅嘻嘻哈哈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就凭师父那不走寻常路的性子,我倒是觉得他有可能会去,云暮山也正巧就在这东边,马车不停歇跑上两天两夜保准能到。”
“可是那地方都是毒蛇跟猛兽,咱们这肉体凡胎了去了岂不是成了送上门的索唤?”
注:大奉京都,有不少商铺酒楼都有索唤亲自将客人订购的胭脂水粉或者酒食送上门(外卖)。
“你可真会说话。”
“嘿嘿。”
“这个不用担心,来的那会儿咱们也试过凤鸣笛了,声音能传好远,到时候在山脚下吹一次,若师父真在,这些毒蛇猛兽咱们也碰不到。”
“好主意!”
“那咱们就好好吃这一顿,剩下的两天两夜咱们就马不停蹄的赶路,交替着赶马车,余下那个就在车厢补觉,辛苦你了阿沅。”年毓婉道。
阿沅再怎么样,也只有十几岁,年毓婉难免不心疼他跟着自己跑东跑西。
“姐姐你不用把我当需要照顾的小孩子看待,我觉得我可以照顾姐姐,你的伤还没好,你最应该好好心疼心疼自己。”阿沅道。
是啊,她自己也是一身的伤,前几日更是差点再次被阎王爷收走,不过她也是强,两次都是大大方方的从鬼门关走回来。
可是身上的担子不允许她偷懒,陆江停更是为了她而造成了如今的重伤昏迷。
仔细想想,他们直接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样,她是他的劫。
第一次相见,就为了救她而双腿残废,如今又是为了救她而命悬一线。
年毓婉不得不思考,他们之间是否真的只是一段上天开玩笑的孽缘。
“姐姐你在想什么?”
“阿沅,你相信我吗?”都到这里了,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在这样隐瞒下去。
阿沅似乎预料到年毓婉要说什么,他没有回来,却主动道,“姐姐,我们拉钩交换一个秘密,好不好?”
表面上是交换秘密,实则阿沅已经回答了她,他自然是相信她的。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二人齐声道。
月明星稀,夜风穿过山林之间,树叶的哗哗声格外有调。
“姐姐第一次救我的时候,可曾好奇过我为何会倒在沣镇的井旁?”
一个月前,那是她第一次与阿沅结识的地方,虽然当时他昏了过去,她还踢了他一脚……
“说实话当时我从你的外貌中,就已经猜测过你是穹翊国的人,后来想想或许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会倒在井边。”
“嗯,穹翊是个小国却也物产丰富,尤其是矿产,国家很美,宫中一共有四个皇子,两个公主,那个小皇子自幼就喜爱求仙问道,喜欢一切飞鸟与自由,曾经做过翅膀,但差点摔个半死,膝盖还有一道疤。”
听到这里,年毓婉看到阿沅撩起的裤腿,果然右腿膝盖又一道不小的疤痕。
她就已经知道,这口中追求自由的小皇子就是他。
“不过他却乐在其中,他的所有哥哥都不理解他,说他是疯子,就连父王也渐渐看不起他,至于他的母亲……早逝了。”
“他前半生都困在笼中,他有时候常常觉得宫中天上看似碧水蓝天,却有一道怎么也掀不开的笼罩,后来穹翊王在一次打猎受伤,便一直病重,四皇子那些比他大哥哥们都开始你挣我抢这皇位,他不想,却也不得不卷入其中,后来一路被追杀到逃到大奉。”
看着眼前的阿沅,眼中是扫不去的哀伤。
年毓婉像个姐姐一样揽过他,将头贴近他的头,“那个四皇子就是你对吗?”
“嗯。”
“后来他亲眼看到自幼的侍从死在刀下,他落荒而逃,最后被抢光了钱财,只能穿着破衣烂衫一路流落到沣镇,这才被你发现。”
年毓婉抱紧了他,“你放心姐姐以后都在你身边,谁都不敢再欺负你!姐姐会一直护着阿沅,不让阿沅再受一点伤害。”
年毓婉眼中也湿润,她也曾试图猜测过阿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那样的狼狈,小脸瘦的很。
却没想到一路以来,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皇室兄弟的王位之争有多凶残,她不是不知道。
难以想象阿沅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
“姐姐,你呢?”
年毓婉想了想,开口道,“从前在大奉的京都里头,有个独一无二的女将军宋京姝,她出身武将世家,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女儿,大哥是位高权重的丞相,二哥是大奉第一将军,三姐是宠冠后宫的贵妃。”
“但是或许十老天开的玩笑吧,也或许就是她的命劫,前世是将军府宋家的小女,有身居丞相的大哥宋衍之,武将二哥宋瑜,宫中宠冠后宫的贵妃三姐,一切都都那么的美好。”
“可上天似乎给她开了个玩笑,也许就是命中一劫,因为一次围剿山贼,宋京姝年轻气盛,独自追击山贼却不幸落入圈套,被路过进京赶考的秀才陆江停救下,他也挨了一刀,她将他推下陡坡索性留住性命,可惜双腿残废,而宋京姝则死在刀下。醒来就穿到了同时代大奉的杨柳村,成了人人喊打的狐狸精恶妇年毓婉,跟人私奔,死在半路,被人捡了回来。”
说到这里,年毓婉已经想到阿沅会难以置信。
“姐姐,你真的是宋京姝?在大奉京都的另外一个人,可是明明……怎么会……”
“我就知道这种事情不论是谁听说了都会觉得扯的很,跟话本一样,可是这就是真的,而我就是那个宋京姝,我死了,可是睁开眼我却看到了陆家杨柳村的天,我就这样成了年毓婉。”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性格也是大相径庭,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性格变得如此突然,我在想你会转生到年毓婉身上,会不会跟陆江停有关系?你们之间也算是有缘分的,他救了你,你又阴差阳错的成了他的妻子年毓婉。”
是啊,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也是这件事把陆江停双腿残废,也才有了如今这一系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