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像是有脑子的人吗
云喃音茫然，“啊？这是你的飞舟，你问我？”
桑灵火凑过去，跟她咬耳朵：“我爷爷说我没脑子，我这不是怕救错了坏人，给自己找麻烦嘛。”
云喃音慢吞吞开口：“……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有脑子的人吗？”
两两对望，惟余失望。
桑灵火：“……至少看起来比我聪明一些，而且你还救过我。”她撞撞云喃音的肩膀：“我把你当朋友。”
骄傲蛮横的大小姐只愿意听从朋友的建议。
“我瞧着吧，这些人面黄肌瘦，手无缚鸡之力的，对我没有什么威胁性，我把她们带到蜀关，军方自会给她们活路。”
她琢磨着：“也就是顺路送一下的事儿。”
云喃音思考了漫长的一秒钟，立马投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夕阳马上就要西沉了。
辉耀日的日照时间是很长，但也禁不住这样磨蹭。
云喃音鼓励道：“救吧救吧。”
于是桑灵火放下悬梯，放心的将这些人带上了飞舟。
她把着摇杆灌注灵力，正准备启航，人群中一个脏兮兮的枯瘦女人突然冲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她跟前咚咚咚磕头，不一会儿就满脸鲜血。
桑灵火没见过这种阵仗，赶忙去扶她：“唉你……你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女人嚎啕大哭：“小姑娘！小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我可以不上你的飞舟，我可以把命给你，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女人精神有些癫狂，嘴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两句话，听得桑灵火一头雾水。
一位老人家表情不忍，颤巍巍开口：“尊贵的驭灵师大人勿怪，这妮子是被家人给逼疯了，卖到这赤云漠来的。”
桑灵火从老妇口中得知，这女人是个苦命人，年轻时也是十三元洲的富家小姐，更是一名高阶驭灵师，后来却被亲人所害，灵核被废，根基被毁，脑子也被弄傻了，最后被卖到赤云漠黄石窟里给一个名叫曹寿的男人做妻子。
可这曹寿是个浑人，平时干的便是些天怒人怨欺男霸女的恶事，眼中更没有伦理纲常，嫌弃莫婶多年只给他生了个女儿，随着女儿花丫年纪越长越美，竟动了让自己女儿给自己生儿子的龌龊心思。
老妇痛恨道：“那曹寿就是个畜生！花丫才十三啊，那畜生……那畜生赶走了傻妮，也不知道花丫现在怎样了……”
桑灵火从未遇见过如此耸人听闻的事，身上寒毛直竖，心里怒不可遏：“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渣，难道没有执法司制裁他吗？”
老妇老泪纵横：“沙海关战事吃紧，赤云漠里四处都是魔种。”
“每天都在死人，到处都在打仗，稍微有自保能力的，早已逃离赤云漠，哪还有人顾得上我们，哪里还有什么执法司啊！”
桑灵火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事情，她心火猛涨，震惊茫然与愤怒之情交接浮现于脸上。
“岂有此理！第八神圣军就是这样管理赤云漠的？！”
桑灵火暴怒至极，扭头对那可怜的女人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女儿救回来的，还会处理掉那个该死的人渣。”
问清楚曹寿的根据地后，桑灵火把一船人托付给云喃音：“飞舟上有结界，你们别下船，我一定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带你们离开的。”
云喃音刚要点头，人群中又冲出来个伤痕累累的男娃砰砰一顿磕，“大人菩萨心肠！求求大人！求求大人也救救我妈吧！”
桑灵火缓缓裂开：“你妈……也是被拐卖的？”
男孩儿含着泪：“不是。”
桑灵火刚松了口气，男孩儿又哭道：“我爹参军死了，曹寿欺负我家孤儿寡母，把我妈绑了说要给他生儿子，我妈还……还怀着我妹妹呢！”
艹！！！
英雄遗孤也敢欺辱？
桑灵火心里的火瞬间燎原，“我炸了我炸了，我心态真的炸了，我要去把他们逗鲨啦！”
少女火红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明亮的双眼里似乎燃烧着两簇火苗，炽热刚正意气飞扬，看不惯世间一切不平事。
她扭头，瞪向云喃音：“身为我的朋友必须正义善良！你跟我一起去！”
“我鲨人！你救人！”
“不许拒绝！”
云喃音：“……”
*
黄石窟是赤云漠中段的一片石窟建筑群统称。
如果偶尔能看见一片巨大平坦的黄土岗，那上面就一定有一处人群居住的石窟，造型奇巧地立于嶙峋石壁之上。
荒漠中风大，稍微一刮就是黄沙漫天，别提她俩运气背，出来就遇到狂风大作，隐隐成沙暴之势。
桑灵火翻了好半天，才找出两件避沙袍，两人裹得密不透风，相互搀扶着在狂风中前进。
桑灵火心里火气未消，嗓音被风刮得断断续续：“魔族几次……边防线……人族早已……像赤云漠这种靠近边防的重战区！壮年男性几乎都死在了战场上！”
“也不是没有怕死的人……花钱……逃到了安全区！”
“珍惜生命……并没有错！”
“可曹寿这……在人族危难时……残害同胞的渣滓，当真是该死！”
云喃音顶着风沙弯腰闷头走：“嗯嗯嗯……我觉得！我们这样很没有效率！”
桑灵火：“……什么意思啊？”
“一路走来，我们搜寻了三个小石窟群，都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踪迹。”
云喃音回想遇害人数，“曹寿一共绑了十三人。其中有十名成年女性，三名女童……”
桑灵火沉思片刻，大惊失色：“他生儿子绑幼童做什么？不好！我们被蒙蔽了，他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说不定是在用女性做什么邪恶献祭。”
桑灵火气愤：“我看灵网上天天推送。肯定是这样的，曹寿说不定是什么邪灵师。”
云喃音听完，表情空白，“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她慢吞吞开口：“我的意思是，曹寿绑架了十三个人，全是柔弱女性没有一个男性，足以可见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实力肯定也不足为惧。”
“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定向传讯的工具？”
“我们分开搜，效率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