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尸山血海、不归路
云喃音奋力一挣，双腿一蹬试图反攻。
她自认自己攻速还行。
但一动作就被蒋瑞阳轻松抓住，他的掌心雷经由战甲拳套释放后威能大了十倍不止。
云喃音瞬间被电到失去知觉。
“喀嚓”声密集响起，她的双腿被雷电寸寸爆破，浑身炸开血雾。
“砰——”的一声，蒋瑞阳抓住云喃音的脚踝把她往深渊裂壁上重重一摔。
云喃音哇的一口再次吐出裹着五脏碎片的血块。
“云喃音！”
风雷三十六拳，最后一拳，将云喃音整条脊椎骨彻底砸成碎末，“你，”
被机械包裹的五指森森冰寒。
蒋瑞阳捏住她的后脖颈，将她提了起来：“真的明白，你选择的，是怎样的一条道路吗？”
“这样的你，竟也妄想左右九州的未来？”
云喃音无法再回答他了。
她被拎起时，浑身被血色染红，身上不断嘀嗒流下粘稠的鲜血。
云喃音，已成血人。
双眸紧闭，呼吸……已经没有呼吸。
她像一条软绵绵的毛绒尾，无骨支撑。
胸膛陷落，五脏俱毁，自然没有呼吸。
这种伤势，她不可能活。
一番发泄，蒋瑞阳恢复了理智。
他眼神恢复清醒，神情重新变得高傲厌世：
“你也没什么不同。”
“你亦是愚蠢的莽夫，连自己选择的是一条怎样的道都不明白，谈何救世？”
“谈何，改变九州格局。”
蒋瑞阳略感无趣。
“擦咔”一声，他捏断了云喃音的颈骨。
转身时，扔垃圾一样将她随意丢弃。
“喀——喀——喀喀——”
古怪，而轻微的卡合声。
正准备腾空而起的蒋瑞阳停住了动作，他，回头。
“喀——喀喀——”
全身骨头被粉碎的云喃音，瘫倒在地上，在……转动头颅？！
一具，全身骨头断掉，失去生命特征的人，躺在地上，左右转动头颅？！
蒋瑞阳刷的转身，紧盯这具‘躯体’。
“咔——咔——”
怪异的卡合声越发清晰了。
地上这具必死的无骨之躯，软塌塌的脊背猛然拱起！
这个世界没有轮回学说，人死即混灭，自然也没有鬼魂的说法。
但不知怎的，蒋瑞阳感到一股莫名的寒风穿透了他的风雷铠，吹得他脊背寒毛直竖。
“我……走的……什么……路？”
话语破碎，人也破碎。
骨头被强行卡合的咔嚓声越发躁动。
这具躯体垂地的脑壳慢慢上抬，后脑勺处，滴落的血液连绵成线。
咔咔……咔咔……咔咔
最后，弯折的膝盖，也直立起来。
云崽行动轨迹
“云……云喃音？”
蒋瑞阳不知道这具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才能重新站立起来的躯体，究竟还是不是云喃音本音。
他不自觉后退，已经紧靠山壁。
“嗒……”
‘云喃音’踩着怪异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朝蒋瑞阳靠近。
或许是全身骨头碎成末了，她的身体十分没有支撑力，头颅，四肢，都以奇怪的角度耷拉着。
“你……”
目标人物没死透，蒋瑞阳自然不能离开。
此刻，他的嗓音有些发抖：“你……是谁？”
“我，当然，是，云喃音啊。”
这具躯体吐字有些艰难破碎，每次轻微开合，嘴角都有血痕涌出。
“你不是……问我……”
靠近蒋瑞阳的攻击范围吼，这具诡异残尸一般的东西忽然暴起，瞬息贴脸蒋瑞阳跟前：
“我走的，是怎样一条路么？”
扭曲的躯体瞬间满溢狂暴力量，双手一握便掌着两柄由炽金之光凝成的短刃，朝他心口狠狠一刺！
“我走的，当然是一条尸山血海之路。”
一刀挑出，风雷甲的胸口能源被强行挑飞！
好快！
攻势完全无法阻拦，毫秒之间，蒋瑞阳只来得及看清……
这具躯体依然是云喃音，她的脸染满血污，一双琉璃瞳璀璨无比！
金芒，
她的眼瞳盛放炽金光芒，
深渊之中，
分明是温暖的金色，在她眼中，却冰寒凶戾。
她此刻的气势危险至极，如沉眠凶兽终于睁眼，变得恐怖无比。
“不是问我走的什么路？不是问我能不能担起这份罪业？不是问我在想什么？”
刀锋所过之处就连风雷铠也难承其锋芒！
“不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金瞳危险冷绝。
“我告诉你！”
分明是将死之人，蒋瑞阳惊骇的发现云喃音变得更强了！
他想启动铠甲能源攻击，总能源直接被云喃音切断！
他想召唤领域反攻，机械臂连带着他的左臂一同被恐怖的蛮力折断！
怎么可能……他此刻在云喃音身上分明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
什么意思？
仅靠根骨强度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徒手断他机械臂？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胸甲处凹陷的刀痕唤醒蒋瑞阳的神智，他浑身冷汗连连，急急调动全身力量，他想跟上这场战斗的速度！
用尽全力却……跟不上，完全跟不上云喃音的攻击节奏！
“轰！”一脚被踢飞，胸口护心铠再次传开恐怖凹痕。
头脑中因为遭受重击产生的轻微眩晕感还没消退，
蒋瑞阳感知到极度危险的刀意连绵不息疯狂劈砍着自己的铠甲！
攻速快到自己跟不上，力度重到风雷铠挡不住，锋利的刀芒仿佛穿透了铠甲落到了他的皮肉之上。
寒毛直立。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什么？！”
这次，陷入疯狂的是云喃音：
“我在想没有气节安享虚假的太平是狗屁的太平！
我在想当一个种族不再拿同族的性命当回事那这个种族离灭亡不过一线距离！”
“动乱？时局？涂炭生灵？罪业缠身？”
蒋瑞阳从未见识过这样恐怖的刀势。
碎了，风雷铠的外部防御禁制已经开始碎了。
“没有什么乱子是我不能动的没有什么人是我不能杀的没有什么局势是我不能破的，我是怎样的人？我走怎样的路？”
“哈，”金瞳之中，冰冷锋芒绽放：
“自然是，尸山血海、不归路。”
“什么罪名什么罪业，强者自古背负罪业！圣人践踏黑暗方为圣！”
“待我镇山河肃群魔清万古！待到万世太平时，自有大儒为我辨经！”
和平世界，我自收敛锋芒，偏居一隅，不愿多起争端。
若是乱世，我定山河。
世间黑暗终究无法消弭，那我即黑暗。
此生功过，任由后世评说。
眼前世道，
有多坏，
该怎么坏，
我说了算。
“这，就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