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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入殓受阻,偶遇淑妃

天渐渐亮了,殿中的烛台也燃尽。

司银玄坐了一夜,身子已经僵硬,稍微一动,他就听见自己骨头“咔咔”响。

他把花盆放到一边,自己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后,转了转脖子,揉了揉肩颈手腕,缓了好一阵身体才放松下来,然后打开房门向院外走去。

谭春已经在等着了,手里抱了个黑木盒子,是司银玄吩咐他找的寿衣。

“殿下。”谭春看见司银玄出来,上前唤了一声。

司银玄神色十分憔悴,谭春知道他肯定跟自己一样一夜未眠。

“你去把明杏叫过来,以后由她贴身服侍。”司银玄接过他手中的木盒往回走,“等我洗漱用膳后,你跟我去敬事房。”

司银玄回到房内,换了一身道袍,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一道女声响起:“殿下,奴婢明杏前来伺候。”

“进来。”司银玄眼底一片晦暗,袖中的手不自觉捏成了拳。

明杏端着铜盆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尸体,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飞快地移开了视线,脸上有几分慌乱,随后低眉顺眼地走到床边,把铜盆放到盥洗木架上,自己站在一边恭敬开口:“殿下,请洗漱。”

司银玄幽幽看了这个宫女一眼,一言不发走到盥洗架旁,挽了挽袖子掬起一捧温水拍到脸上。

他昨晚哭得太多,眼睛已经肿了,温热的水碰到眼眶周围的肌肤,带来些许刺痛的同时,也让他感觉自己混沌的大脑更清醒了些。

洗完了脸,明杏及时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等司银玄擦完了,她端起铜盆福了福身放轻了步子地退下了。

“她是害死栗公公的元凶之一。”

脑中响起花馥栀的声音,司银玄面色缓和了些,看向桌上的花盆,轻声回答:“我知道。”

不多时,明杏跟着谭春一并回来了,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早膳和漱口的茶水。

司银玄吃过饭后,将明杏打发出去,自己带着谭春往敬事房走去。

“殿下,您抱着花盆做什么?”谭春看了几眼司银玄手里的花盆,到底还是把疑问问出了口。

司银玄随口答道:“我喜欢。”

“那奴才替您抱着吧。”谭春本着为主子分忧的心思,向着司银玄伸出了手。

“不用。”司银玄侧了侧身,避开了,“我喜欢自己抱。”

谭春颔首称“是”,不再多言。

二人走进敬事房,中庭内忙活的宫人纷纷行礼。

不一会儿,赵福友听到通报匆匆赶来,给司银玄道了“殿下安康”后,不用他问,自己率先开了口:“殿下可是为了栗公公的后事来的?奴才已经叫人备好了棺木寿衣,修饰遗容的人也寻好了,即刻便可派人去松寿轩,把栗公公的尸首带过来入殓。”

“赵总管做事很妥帖。”司银玄真心实意地夸赞。

“殿下过奖了。”赵福友脸上浮起恰到好处的笑,“可要现在就去?”

司银玄的回答却出乎了赵福友的意料。

他说:“找人把棺木抬进松寿轩,你说的修饰遗容的人也一并喊过来。”

赵福友瞪大了眼,诧异万分:“殿下您这是,要让栗公公从松寿轩出殡?”

司银玄点了点头。

“殿下啊,这于理不合!”赵福友向来喜欢装出一副从容冷静的模样,此刻却装不下去。

他用那太监特有尖锐的嗓音对司银玄苦口婆心:“您是皇子,栗公公再怎么也是一个奴才,哪有奴才从主子屋里出殡的?”

“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司银玄指甲无意识地刮着花盆侧壁,说得轻描淡写。

“哎哟,小祖宗,这不行啊!”赵福友连连摆手,一脸惊惶,“犯了大忌讳了,皇上皇后怪罪下来,奴才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司银玄沉默片刻,就当赵福友以为他改了心意之时,又听他问:“父皇此刻在乾清宫吗?”

“是。”赵福友已经猜到了这位爷要干什么了。

司银玄果然转头就走,看样子就是往皇上的乾清宫去了。

“唉……”赵福友怔怔地看着司银玄的背影,自言自语一般,“当奴才能得主子这么惦记,这辈子也算值了……”

“我原以为你会在出宫送殡那一步受阻,没想到收棺入殓就被卡住了。”

司银玄走在青砖铺成的宫道上,脑中忽然传来花馥栀的声音,同时手中的植株叶片抖了抖。

“我也没想到。”司银玄自然而然地接话。

不料谭春却以为司银玄是在跟他说话,毕竟这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

“殿下,您说什么?奴才一时走神,没听见,望殿下恕罪。”谭春上前一步,弓着腰作出倾听模样。

“没什么,我自己瞎念叨呢。”司银玄步子加快了些,跟谭春拉开几步距离。

他把花盆往上端了端,自己也微微低下头,轻声接着刚才的话说:“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想到的。不过也没关系,反正都要去找父皇,干脆一并说了……”

快到乾清宫时,司银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身着淡紫色宫装的身影。他抬眼看去,是一位长相美艳的妇人,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宫女,正袅袅娜娜地从一条侧道走到他这条道上来,看样子也是要去乾清宫。

司银玄停下步子,尚在思考这是哪个妃子,他身后的谭春已经半跪行礼:“淑妃娘娘金安。”

淑妃?

司银玄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想起来了,确实是淑妃。这些年他身体不好,没离开过松寿轩,上次见她还是五六年前的中秋宴。

那边淑妃也看见了司银玄,她站在原处,目光在司银玄身上扫了一圈,通过那一身道袍确认了眼前少年的身份后,方才慢悠悠开口:“九皇子,好些年没见着你了,都长这么大了,我险些没认出你来。”

“淑妃娘娘。”司银玄先是颔首致礼,而后神色十分真挚地恭维,“娘娘还是一如既往风华绝代。”

“呵呵呵……”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这话,淑妃扬唇一笑,更显妩媚动人,礼尚往来地恭维回去,“九殿下亦是芝兰玉树,龙章风姿,过两年再长大些,定是无数闺阁女子的梦中人。”

司银玄仿佛被夸得心虚,他望着淑妃,语气分外诚恳:“都说‘儿子肖母’,以娘娘的容貌才情,只怕大哥和三哥才是担得起芝兰玉树龙章风姿这等夸赞的人。”

这话是说到了淑妃心坎上,旁人夸她家世显赫,夸她容貌倾城,夸她二十年恩宠不绝,她听了也就笑笑,却很少有人知道,她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她的两个儿子。

“九殿下你也不差的。”淑妃喜形于色,看着司银玄分外顺眼,“是要去找你父皇吧?走,咱俩一道。”

“好。”司银玄乖乖地跟在淑妃身后,但始终落后她两步。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个小孩儿小小年纪就这么会骗女人。”花馥栀有些震惊。

她被司银玄养了八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吧,因此她很清楚司银玄这些年没怎么接触过外人。

而之前司银玄在她面前都是乖巧又有礼貌的,要不就是可怜兮兮掉眼泪的。但她实在是想不到,这小孩儿哄女人竟然这么顺手。

这难道就是一种天赋吗?

司银玄看着那抖得比先前厉害的叶子,连忙低声为自己辩解:“尊者,我从来没骗过你。”

“哦,这我当然知道。”

司银玄松了一口,却听她接着说道:“因为我不是人,是妖怪。”

“不是……”

司银玄只觉得百口莫辩,恰好这时淑妃回头,笑着问他:“你怎么在跟草说话?”

“它不是草,是花。”司银玄一板一眼地回答,“是栀子花,很漂亮的一种花。”

“呵!巧言令色。”花馥栀轻笑一声,并不领情,“你现在又开始哄妖怪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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