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灵力耗损,活人试验
花馥栀在傍晚时候醒来时,司银玄正坐在案几后,手里拿着一块帕子,把他从秦向阳那里拿来的银针一根根擦拭着。
她无声无息闪到司银玄身边,还没开口,那人却笑着朝她看了过来。
“尊者。”司银玄拍了拍身侧的软垫,招呼她,“来,过来坐。”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花馥栀坐下后不解地问。
司银玄一直低着头,在专心做自己的事,不可能看得到她。而她又可以肯定自己没发出声音。
“说不清楚。”司银玄想了想回答,“反正就是心里有那么一种感觉,你来了。我就抬头看了看,结果你真的来了。”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花馥栀正这么想着,司银玄突然凑了过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
“干什么?”她往后仰了仰,微微蹙眉。
司银玄一脸担忧:“尊者,你脸好白啊!”
花馥栀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回了句“天生的”。
“不是。跟你以前不一样,看起来像生病了。”司银玄解释完后,又问她,“你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要不要再躺一阵儿?”
他记得花馥栀施展了溯洄法阵后也是这样,那时候她调养了差不多半个月。
这次情况看起来好像更严重,她才休养一天,必然是不够的。
“没事,别管我。”花馥栀浑不在意,“你在干什么?”
“真的没事吗?”司银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满脸忧心忡忡。
“说没事就是没事,我只是灵力耗损过多而已。”
见司银玄不明所以,她通俗易懂解释道:“就跟你们人类过度劳累一样,暂时没有力气了,但休息一段时间就自己好了。”
司银玄懂了,但又不懂:“那你怎么不像在京畿大营里那一样,休息好了再醒来?”
花馥栀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语气幽幽:“你这一天,掀帘子看了我十七次……”
“十七”二字咬得有些重,仔细听还能听出说话之人的一两分怨念。
司银玄蓦地觉得脸有些发烫,像做亏心事被人抓到了一样,眼睛不自在地开始东瞟西望,就是不敢直视花馥栀。
花馥栀轻笑一声,虽然知道这小孩儿是在关心她,但这关心太过头了,她还真是不适应。
花馥栀看出他的窘迫,不再纠缠,主动转移话题:“你在做什么?”
案几上摆着笔墨纸砚,其中一张十寸左右大小的宣纸上,画了一个赤裸的成年男子的胸膛,每一个穴位都被特意点了出来。
说起正事,司银玄正色了些:“我准备找个人练练手,试一下秦军医他师傅书里写的那个能让人假死的法子。”
他说着将手中的银针插入袖口内侧,从外看不出一点端倪。
花馥栀眉梢一挑:“明杏?”
司银玄眼中笑意满满当当:“尊者好厉害啊!这都猜得到。”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贴身伺候你的就她和谭春,这种一不小心出人命的事,你再怎么也不会拿谭春练手。话说,你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怎么办?”
司银玄此时正拿起一支细细的狼毫,蘸了蘸墨,在自己画的那幅经穴图上修正。
闻言,他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声音满不在乎:“一个宫女而已,死了就死了,就算死在我房中,也不会有人来盘问我这个皇子的。”
花馥栀倒是有些诧异,很难想象一个重情的人,会说出这种冷漠无情的话来。
不过转念一想,明杏是害死栗公公的元凶之一,司银玄早在得知此事时,估计就对她动了杀心。
这样似乎也挺合理。
她不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凑到司银玄手边看他画画。
一张画表面皮肉,一张画骨骼内脏,一张画经穴脉络。
少年画得异常专注,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头粗细的青翠狼毫,在雪白宣纸上落下细如发丝的笔触。
外头的日光透过槅窗洒进屋内,他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偶尔停下笔凝神细思,他总是习惯性将笔拿在手上撑着脸,让笔头在他脸上压出一个小坑。
花馥栀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瞥见桌角还放着一沓纸,貌似是一张人像。
她心念一动,那沓纸凭空消失,下一瞬又出现在她手上。
粗粗翻了两眼,全是年轻女子画像,右下角还写着名字。
花馥栀顿时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联想到昨夜司银玄的遭遇,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司银玄正好将笔放到砚台上歇歇手,听见身侧响动,转头一看,见那小花妖拿着一堆画像笑得眉眼弯弯的,一时间又无奈又好笑:“尊者,你又取笑我?”
“是啊!”花馥栀大大方方承认。
司银玄哽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偏偏花馥栀还兴致勃勃把那些画像都摆到他面前,问他:“你喜欢哪一个?”
司银玄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不是你叫我别近女色吗?”
那次还大晚上把他叫出去专门叮嘱过呢。
“我知道啊。”花馥栀笑嘻嘻地回答着,“就问你喜欢哪一个而已,又不是真让你去和她们不清不白。”
司银玄没有半点犹豫:“都不喜欢。”
实际上那些画像他看都没看。
“都不喜欢?”花馥栀嘟囔着,“不应该啊,旃妩说你这个年纪该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旃妩是谁?”司银玄只好奇这个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名字。
“万花妖域的北护法,一条螣蛇。她在人间待过许久,对你们人类的习性很了解。”
“哦。”
司银玄再次提起笔,打算重新画一张更细致的经穴脉络图。
花馥栀则抬手一挥,将所有画像悬于空中。
赵福友带来的画像一共二十四张,花馥栀将其排为三行八列,在案几上空形成了一堵纸墙。
司银玄余光看见她的动作,稍微惊讶了一下,又见她双手托腮,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挨个儿打量,不由得弯了下唇角。
这架势还真像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