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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直白陷害,驱逐离宫

在司银玄分神想花馥栀的时候,淑妃听到他那句“脑子不好”,只当他在意有所指,又差点儿把指甲撇断。

她狠狠吐了几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耐,等把他利用完了,再收拾也不迟。

“明日吧。”淑妃克制着情绪开口,“明日你找个理由,让那个太监来丽水阁。”

“那便多谢娘娘了。”

司银玄朝她颔首致礼,随后转身走出了亭子。

淑妃看着他带着那个叫谭春的太监不疾不徐离开了,神情若有所思。

司银玄比他们想的要聪明许多,一个无权无势无所依仗的病弱皇子,在深宫养了十五年,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却能洞悉各方利弊干系,看清各方势力纠缠。

这份心智,着实是令人心惊。

还好他活不久,还好他身后除了一个皇上再没有别的势力,淑妃无不庆幸地想。

她目光又落到司银玄身后那个青衣太监身上,唇边泛起一丝笑,似讥似嘲。

“可惜了……”

她轻叹一声,这九殿下脑子虽然好使,但好像有病,每次都是为了个奴才费尽心思。

上一次是栗公公,这一次成了谭春,下一次说不定是什么阿猫阿狗呢?

不过没有下一次了。

淑妃眯了眯眼,露出几分危险神情。

等她目的达成,九皇子也该“病逝”了。

毕竟,他知道得太多了。

察觉到一直落到身上的那道不善的目光移开了,司银玄步子微顿刹那后,若无其事继续向前。

“谭春。”他接着方才被打断的话聊说起,“你不可能伺候我一辈子的,我活不了多久,但你还有大半辈子——”

“殿下!”谭春顾不得主仆规矩,直接出声打断了他,“奴才求您别说这样的话。”

“听我说完。”司银玄走在前方,并未看他,自顾自说了下去,“栗公公死了,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人,不把你安顿好,我会死不瞑目。”

虽然说“死不瞑目”有点夸张,但意思是这个意思。

在这个世界,真心真意关心他的也就只有谭春和他父皇了。

他父皇九五至尊,儿子女儿加起来快二十个了,少他一个没什么,他并不担心。

他只担心谭春。

谭春满脑子想的就是伺候好他,他要是跟花馥栀走了,保不准他留在宫里会受欺负。

“你可千万别想着给我守陵啊,你伺候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是个心肠软的吗?我要是知道你一直守在我坟边,估计都不好意思投胎转世了。”

司银玄语调轻松地说出这番话,而后笑着回头看去:“听到了没有?”

谭春泪水无声地滴落,将风筝上画的图案都浸湿晕开了。听到问话,他眼睛红通通的,哑着嗓子回答:“奴才听到了。”

“这就对了。”司银玄拍了拍他肩膀,颇感欣慰。

等回到松寿轩,司银玄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淑妃娘娘说要送一盆吊兰给我,明日上午你去丽水阁拿一下。”

“是。”

谭春应下,在第二日服侍司银玄用完早膳后,便离开松寿轩朝着丽水阁而去。

他刚走到丽水阁偏门处,门后一个宫女便招呼他:“谭公公,这边请。”

他认出来这是昨日跟着淑妃的两个宫女的其中之一,冲她点点头:“多谢。”

二人并无多言,谭春跟在那宫女身后,穿过一片假山流水,走过一条抄手游廊,又踏上一座约莫五丈长的精致廊桥,来到了那座昭示着圣宠的画楼庭前,看到了正在悠然抚琴的淑妃。

那宫女回到淑妃身侧站定,独留谭春站在空旷庭中。

他不敢出声打扰淑妃雅兴,便缄默不语,打算等她弹完这一曲再开口。

这一曲弹得漫长,调子又软绵绵的,谭春站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忍下了想打哈欠的冲动。

“也不知道她还要弹多久?”

他正百无聊赖盼着琴声停下,却忽然看见地上一道影子在慢慢靠近。

人是从后来的,几乎没有脚步声。

谭春并未多想,后背却突然被猛地撞了一下,撞得他差点儿往前扑去。

“啊!”

他刚站稳,女子的惊呼声响起,随之而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低头一看,脚边碎成三节的白玉如意映入眼帘,他心里倏地一惊。

又听得“咚”的一声,原来是那宫女在他身侧跪下了。

“娘娘饶命,都是这个太监后退,奴婢躲避不及,才摔了这御赐的玉如意……”

琴声戛然而止,淑妃单手支着头,看向谭春,红唇微启,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好大的胆子!这是陛下赏赐的玉如意,你打碎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一切变故发生在转瞬之间,谭春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像被人打了一闷棍。

他连忙跪下,为自己辩解:“娘娘明鉴,奴才根本没动,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本宫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敢狡辩?去跟敬事房的人说吧。”淑妃嗤笑一声,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娘娘!奴才发誓绝对没有——唔!”

一团布强行塞入了口中,谭春的声音被堵得严严实实,他尚未看清是何人所为,两条胳膊又分别被人抓住,随后他整个人都被从地上扯了起来,硬生生被拖着往后走。

“唔!唔唔!”

他奋力挣扎,看清了抓他的是两个太监,想摆脱他们的桎梏。

可抓在他胳膊上的宛如钢筋铁骨,他半点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们拖到了敬事房。

当谭春被反绑着双手双脚按在条凳上打板子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只是来丽水阁给司银玄拿那盆吊兰,为什么会被无故栽赃?又为什么来到这敬事房后,这里的人甚至不听他言语就对他动刑?他们会把他活活打死?之后会连累殿下吗?

谭春越想越发觉得悲从中来,全然没注意到落在他臀部的板子,力道跟玩似的。

“行了,差不多打够了。”

这场刑罚是敬事房总管亲自看着的,他坐在黄花梨木椅中,慢条斯理地捧着茶盏喝着,见打得差不多了,挥了挥手。

两个拿着扁头栗木廷杖的小太监立马停下手,退到了刑房门边。

赵福友慢腾腾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谭春身边。

“唉……”

他沉沉叹了口气,一双浑浊的昏花老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他蹲下身,谭春一看见他,立刻开始“唔唔唔”地摆头扭动,眼中有祈求神色。

“你进宫也这么多年了,规矩也都懂。打碎了御赐之物,是该死的。”

赵福友话音刚落,谭春疯狂摇头,眼中又怒又恨。

不是他!为什么要冤枉他!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赵福友将他心思看得明白,暗叹一声傻人有傻福,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虽然你毛手毛脚犯了大错,但淑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又乐意卖九殿下一个面子,就特意吩咐了,让敬事房给你一顿板子,叫你吃吃苦头。”

谭春扭动的身子一顿,心想着,若只是被打一顿,他就当是倒了大霉,认了。

谁知赵福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但你这样莽莽撞撞,九殿下又是那样娇贵的人,咱家如何还能放心让你伺候他?别说九殿下了,就是宫里头任何一位主子,都不乐意要你这样的蠢笨奴才。”

谭春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没这个本事再当太监了,今晚就跟着司膳局送菜的马车滚出宫吧。你在花名册上的名字我会给你勾掉,奴籍契书也给你,以后你就当个平头老百姓。”

赵福友又是一声叹,起身往门边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闷响,他回头看去,发现是谭春从条凳上滚下来了。

赵福友对上那双充满祈求的眼睛,想了想,还是伸手扯下了他口中的布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要见殿下!我要——唔!唔唔!”

嘴再次被堵上,谭春眼中几乎要喷火。

“你作为松寿轩的管事太监,犯下这样的错,能保一命就已经是极好的了,不要妄图通过九殿下改变什么。”

“唔唔唔……”

“不过敬事房肯定会派人去跟九殿下说一声的,按殿下那重情重义的性子,多半会来送送你。这半天时间,你就待在这里,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跟他道别吧。”

赵福友说罢踏出了房门,头也不回下达命令:“看好他,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来。”

交代完了,赵福友独自一人往中庭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无不恭敬朝他行礼,一口一个“赵总管”。

往日他总会得意洋洋享受着众人的敬意,如今他却没了心情。

他一会儿想着谭春,一会儿又想着栗公公,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想来想去,叹气连连。

“九殿下还真是个好主子啊……”他低声自语,唇边荡开一丝苦笑,“可惜我就没这个福分,我永远都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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