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个厨子
“快，放开，你手！”白萧使劲想要松开被夏肖文死死握住的左手，但夏肖文面不改色，手明明已经冻成紫青色，两手相握的间隙已布满冰晶。
夏肖文似听不进去，带着白萧在小巷子里兜兜转转的，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夏肖文这才长呼一口气。
“老东西，以为在我同学身上可以问出些什么？做梦！”夏肖文露出虎牙轻笑道。
“夏肖文！”白萧大声叫着，一团寒气顺着声波，地面结出朵朵冰花，靠近的一片苔藓因受不住，碎了一地。
“怎，怎么了？”夏肖文有些惊恐，自己又哪惹着她了。
“你手……”白萧担心的指了指。
都已经冻在了一起，白萧自然免疫，夏肖文这怕是已经没了知觉。
哪怕是隔了一层太空级手套的距离，面对白萧的极寒之气也黯然失色。
“没事，没伤到骨头。”夏肖文淡定的给手融化，修炼了三月的抗寒体可不是白练的。
“真没事？”
白萧倒想给他捏捏，但这等同于火上浇油。
“真没事！”夏肖文抿嘴笑笑，看了眼天空，“不早了，我们去赵叔那吃个饭吧！”
早餐钱还没给呢！赵叔可不收微信和吱付宝，只要现金，不然早走了……
坐落于五一南路的赵叔吃店人气不错，老客户很多，新的回头客也在慢慢增加，得利于赵叔一手的好厨艺，只是从没见过他出去采购。
“赵叔，上盘辣子炒肉和一碟豆腐乳，早上的冷粥也来一碗。”一个经常来吃中饭的男性上班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好嘞！还是大辣？”赵叔抄起锅铲问道。
上班族拿出电脑做出一个oK的手势，开始了复杂的程序。
锅铲碰撞铁锅，起火烧油，中火，铲子在滋滋响的油水里搅和两小会，待油温烧至七成，下入葱姜蒜爆出味来，再倒入朝天干椒和小米辣，辣味冲鼻却香入咽喉，接着早已备好的半生熟的上好猪肉充分与锅中佐料融合，转大火颠勺，最后成品上撒上些许葱花。
没有高档餐厅的美化摆盘以及复杂上菜程序，起锅到上桌不掺夹多余的动作，控制在五分钟之内，保持口感与营养，大菜精益求精，追求色香味俱全。
“菜好咯！慢吃。”接着又端来一大碗白粥给安排上。
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赵叔洗了一把手坐在板凳陪着其他慢吃的客人聊天，聊人生，聊理想，啥啥都聊。
平淡无奇却又充实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呦呵！赵叔，我们回来了！”夏肖文敲了店门，热情的打招呼。
“来还钱的吗？”赵叔起身洗锅去。
“哈，瞧您说的！”白萧跟着夏肖文选了个座位。
“要吃些什么？”挥着菜刀，好似午夜屠夫。
“炒个苦瓜鸡蛋和黄焖鸡，早上剩的包子油条来一笼子。”扭头看一旁默默玩手指的白萧。
夏肖文看的有些入迷，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
白萧停下戳手指，抬头看着夏肖文，好奇他又盯着自己傻笑，总这么看着她，时不时会脸红一小下。
“还想要吃些什么尽管说。”夏肖文道。
还要吃些什么呢？白萧思索着，酱牛肉、大鹅腿、松花小肚、叫花鸡......都挺好吃的，就是吃不饱。
辟谷丹？不要！绝对不要！白萧打心眼里拒绝，那玩意虽然对其他人来说是饱腹的最佳丹药，但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开胃前菜，还是越吃越饿的那种。
不行，得找找看起来就可以填肚子的东西，吃不饱难道还不能望梅止渴吗？
白萧左看看右看看，眼光落到灶台上那一桶冒着热气的大白米饭，瞳孔瞬间就亮了。
起身手指着灶台，低声道，“米饭。”
“米饭？”夏肖文转过身看过去，白花花的热饭在灶台上绽放着生机，殊不知等待它们的命运如何。
“赵叔，您今天的大米准备的多吗？”夏肖文大概的理解了白萧的意思，给赵叔提个醒。
“不是，不，是。”白萧摇摆双手，左右摇摆着脑袋，又注意着围巾防止掉下来。
夏肖文这家伙，我又没说真的要吃光这家店的饭，我只是在看而已，顺便吃一点而已，望梅止渴不懂吗？
“放心管够！”赵叔保证道。
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不浪费，不含糊。
一会菜好了，赵叔连同一小木桶一起上桌，邻座的客人看了后眼神都不对了，自己碗里的和别人碗里的终究不是一个等级。
“现在的小年轻饭量都这么大的吗？”不明情况的客人问道。
白萧正大口吃着包子，听到一旁的客人说起，手里的包子顿时就吃不下去。
“吃的多才有力气去回报社会不是吗？”赵叔洗锅道。
“哈。”客人闭嘴了。
夏肖文心会一意，抿嘴一笑，起身给白萧盛饭。
“别理旁人，吃我们的。”夏肖文递过碗去。
白萧双手小心的接过。
“谢谢。”
一阵的狼吞虎咽，用餐时间过后，二人在座位上稍作歇息。
“姑娘你吃饱了吗？”赵叔过来问道。
白萧看了看那为剩不多的半袋白米，忙的点点头，“饱了。”
赵叔慈祥说道：“还没吃饱的，我再下点面条，不用跟叔客气！”
既然赵叔都那么说了，白萧也就不推辞了。
“谢谢，叔。”
“呵呵。等着，叔去拉面条。”赵叔转身寻面粉去。
不为别的，只是兴趣，赵叔这家吃店不是为了生活起居赚钱而开，纯粹是喜欢做厨子的感觉。
“赵叔他人还不错吧！”夏肖文喝了杯凉茶后说道。
“是，好人。”
“在我和家里闹翻，无住处可去，也是赵叔接纳了我。”夏肖文望着那擀面团的精神背影，“其实吧，在偏远的地方远离着那些老套的门律戒规，虽然没有金钱荣耀与地位权斌之优，但生活的更自在。”
现在就挺好的。
白萧咽了咽白粥，看着夏肖文对着赵叔的背影沉思着，她也思索着，看着手中还冒着温气的包子陷入沉思。
咕噜咕噜……店门前响起行李箱滚过地面的声音。
“老板，请问还有饭吗？”
又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