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在他面前形象崩塌?绝对不行!
几乎从开学座位变了之后 ,只要不刻意,一个不追,一个不等,两人很少有机会能一起出校门。
夏木安今天有事,更是顾不上想这些,铃声一响,他就跑着直接奔向车站。
去年倒霉的经历并未动摇他想回家看爷爷奶奶的孝心,跟妈妈取经后得知:节假日要赶早,进站乘车最保险。
班车总不能出什么幺蛾子吧?
地形原因,这条路上的几个镇都不发达,与几个大镇相比,学生算得上很少。
像南禾跟夏木安一样,一放学就赶来的学生更少,好多人都得进城逛一圈,再买些东西乘下午的车回去。
所以夏木安十二点四十分坐上车的时候,车内大部分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人在热聊,他被迫坐在最后一排最高最颠簸的“王座”上。
人至老年,故土难离。
于是一大批老年人成为了现实版大雁,随着孙子孙女的假期在老家和城里往复迁徙。
时间在车内热火朝天的聊天声中渐渐逝去……
十二点四十五分,前排有个奶奶坐不住,她催司机赶紧开车,多半没有人来了,自己还得赶着回去煮午饭吃,饿死了要他们负责。
司机断然拒绝,他们有严格规定,必须准点发车,如果有已经购票却没上车的乘客,还得多等三分钟。
逐渐骂骂咧咧的老太引起了周围人的反感,没人理她后自然也说不起劲了。
几分钟后,车门处冒上来一个圆圆的脑袋,接着一个扎着马尾、内穿白色短袖、外搭淡蓝色衬衫的女孩儿走了上来……
南禾一路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还有十一分钟发车的时候终于上了车。
她开始找空位,一眼望过去几乎满员,较高的最后一排有空位,还有个校友呢,倒数第二排靠过道那里好像也是空的。
南禾准备走近看看,刚走两步,身旁一个嫌恶又刻薄的声音响起:
“要乘车也不知道早点儿来,耽误大家的时间,年纪轻轻就拖拖拉拉,以后干不了大事。”
声音不是很大,周围两排的人能听见,南禾自然。
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南禾觉得不可理喻。
以后干不成大事???要你管!
本来就跑得急,现在正是气不顺的时候,她不想忍气吞声。
南禾垮下脸,转头牢牢地盯着她,指着手腕处的表,提高音量冷声冷气地说道:“你自己看,到一点没有?车站是你家开的,听你一个人的话?”
老太见她冷脸的样子,知道她可能不好惹,顿时噤声,没再说话。
周围几乎没人帮腔,大家早已看不惯她,更可况南禾本就没错。
除了有个中年男人小声说着:“讲道理可以,但是要对老年人客气点儿。”
既然不敢大声当面说,南禾干脆当没听见。
她转身抬头准备继续走,突然看见了微眯着眼睛的夏木安,在最后一排显眼的正中间。
尴尬大于惊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毕竟自己刚才态度还挺不好的。
南禾低下头,又伸手掩面走到倒数第二排的空位坐下。
“南禾同学,好巧啊!”
是后面夏木安的声音,白遮了!根本躲不过!
……
夏木安也晕车,这条路上的车配置都不太好,皮质座椅和内饰都有比较严重的晕车人闻不了的味道。
所以他一上车就垂头闭眼睛,车没出发自然睡不着,但耳朵还能听八方。
他没看见南禾上车,也没在意老太的刻薄,因为刚上车时已经见识过,但南禾的声音他很敏感,即使是从来没听过的语气。
夏木安迅速睁开闭得太久有些不适的眼睛往前看,可惜女生低头太快,没对视上……
但可以肯定是她,夏木安真的十分惊讶,居然一辆车?
假期都不住城里、都选择今天中午出发、全县四十多个乡镇,居然上了同一辆车?不可思议!
他默默看着南禾低头掩面走过来,随后在前一排坐下。
“南禾同学,好巧啊!”夏木安长得高坐得也高,所以他俯身低头。
还真认出来了,南禾愣愣地转头,对上他不远处黑亮的眼睛,“嗯,好巧!”
但她内心第N次发出呐喊:世界真的太小了!!!
“你去哪儿啊?”夏木安确实很好奇她的目的地,是偶尔一次的走亲戚还是回家呢?她的家乡又在哪儿呢?
“回家”南禾简短回答,又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是废话,接着补了一句“杨柳镇”。
这条线一共四个镇,出城附近一个,翻过山脉就是南禾所在的第二个镇,也是最平坦、面积最大的,夏木安的家在终点站附近的第四个镇。
“我家在扶月镇,比你远很多。”
南禾没想主动问,他却自己说了,知道了也没坏处,只是觉得真的挺有缘的。
四十多个镇,在一条线上差不多是十分之一的概率。
气氛陷入尴尬,南禾绞尽脑汁想着找话回答,因为她不想没话聊的时候,夏木安万一提起刚才自己冷脸怼人的事……
到时候,自己尊老爱幼、文明礼貌的嶙川中学好青年的形象,在同班同学面前轰然崩塌?
还是他?以后还怎么真善美?
虽然她觉得自己没错,不惹事,不怕事,甚至刚才还没说过瘾呢。
爸妈可没教过她,要让自己受委屈来忍受别人的恶意。
但她懒得解释,理解的人自然懂,可惜明事理的人只存在于少数人之中。
绝对不能提!
南禾缓过劲儿来想起扶月镇,扶月山?
南禾问出口,“还没坐到终点站过,那里是因为扶月山得名的吗?”
“对,扶月山和平行的另一条山脉在我们那里慢慢合拢交汇,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好的。”
终于聊完了,舒服了,南禾如释重负。
车已经开始倒退准备出站,南禾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夏木安也没好意思再打扰她。
女生闭着眼睛,抱臂侧头靠向过道,半数头发垂到空中,随着汽车的前进微微晃荡。
夏木安有点晕,但他还是看得认真,他在分析最长的一缕有多长,哪几缕头发微黄,哪几缕又卷得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