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方向
“而且那时课堂之上，玉儿只是没说透，玉儿猜测定有渔翁。若二叔想要在这一途有所建树，还是要跟这渔翁有些交情才好。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句话虽然通俗粗鲁，但话糙理不糙。二叔该好好想想。”
长柏看向自家柔柔弱弱的妹妹，说：“可是妹妹，谁是这渔翁呢？汴京城里，可没有第三位…”
“京里没有，外头有呀！”玉芙说着，狡黠一笑说，“二叔若去边关，可以适当绕路，结个善缘。”
“去哪儿？”
“禹州！”
长柏瞬间就懂了！赵团练赵宗全曾是官家养子，曾差些就被立储，后来官家有了亲儿子，便让他离京到禹州那个偏僻之地去，一放就是十几二十年。
“原来…如此！多谢玉儿提点，若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顾廷烨如今被指点以后，整个人宛如柳暗花明般重获新生，原本散了一口气死气沉沉，如今这口气又回来了，这条路尽头在哪儿不得而知，但他知道总不会差的。
“二叔跟团练不是跟二哥哥那样的竹马之交，一时得脸容易，可若想让团练重视，你必须要…有自身价值！不如先跟团练见上一面有了交情，便去边关积累军功吧。”
“嗯，我知道了。”
“再送你个东西吧！”
这是她按照山海经里边的记载以及自己的印象画下来的图，虽然沧海桑田，日月变迁，但是应该还是大差不差，很有参考价值的。既不会突兀她的秘密，又能帮二叔一把。
顾廷烨接过来放进胸口，只觉得心里柔软至极，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竟还有长柏兄妹相送！玉儿这小丫头平日藏拙，今日竟肯为他筹谋划策，平生能认识此二人是他的福气！他鞠了一躬以后，便利索的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玉芙看着那那儿在地平线那头消失不见后，才收回了视线。她看向一脸探究的二哥，扬起了一抹笑容。
“现在，可以告诉哥哥了吧？”
玉芙点点头说：“二叔对我，有救命之恩！”
“什么时候？”
难道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到玉清观上香过后，下山途中遇到山贼那次，若不是二叔恰巧去玉清观上香拜祭亡母，救下玉儿，恐怕玉儿早就殒命当场了。救命之恩，玉儿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玉芙被长柏扶着上了马车，兄妹俩面对面说清这事。长柏这才明白，玉芙如此凶险，竟没有性命之忧，原来是仲怀相助。
“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谋略眼界！玉儿，你藏得可真深啊！”
“哥哥只是当局者迷，才没想起官家的布置。玉儿相信以哥哥才智，最多再过两天，便能明白的！”
玉儿笑得一脸得瑟，比了个手势以后给长柏倒了一杯温温的茶水，长柏虚虚点了点玉儿，笑着把茶给喝了。
“仲怀此去山高水长，也不知何日再见，玉儿以后别再记挂他了吧。”
长柏试探着问，一边问一边观察妹妹的神色，此时的仲怀已然不是他的好友，而是拱了他家小白菜的可恶山猪。
“嗯！玉儿听哥哥的，不挂念他了。”
“好孩子，哥哥带你去樊楼吃酒去！”
“好～”
玉芙很是高兴。长柏松了一口气，果然孩子心性，对仲怀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宁远侯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顾侯在得知自己的二儿子一气之下离开了汴京，狠狠发了一通脾气，把往日里千宠万爱的大儿子狠狠训斥了一顿，连四房、五房也没落着好，被迫分了家搬离侯府。
小秦大娘子正沉浸在自家儿子争气中榜的喜悦之中，压根就没有理会这些毒瘤的求情，若不是这些毒瘤花用了海量银子，她姐姐怎会死，东昌侯府的姑娘名声怎会差得一塌糊涂，她又怎会不得已嫁进来做填房？！
见死不救是应该的，何况他们还没死呢。
玉芙兄妹俩去樊楼吃了一顿席面，高高兴兴的回去，谁知刚回来就得知大娘子放印子钱被主君抓了个正着，如今正在寿安堂里跪着呢。
“二哥哥，你先去看看大娘子吧？”
“嗯，玉儿回去休息休息，今日也累了吧。”
“嗯，玉儿告退。”
事情结果是，王大娘子被剥夺了管家权，由四个兰轮流管家。
寿安堂里，老太太看着几个含苞待放的兰，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这次让你们几个轮流管家，虽有些事急从权的意味，但也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出嫁之前实际上手一下这管家事宜，对你们以后大有裨益！”
“是，祖母！”
“嗯，我这儿的小酥饼很不错，你们几个吃一些吧。”
“谢祖母！”
虽是轮流管家，但实际上四个兰是有商有量，分工合作，虽说管家约等于是衣食住行，但后宅分为前院跟后院，男丁比女眷还多了许多笔墨纸砚的消耗，灯油火蜡也是，所以要看回往日的惯例，从中寻找可行之处。
“玉儿，你这算术怎么算得这么快的？我才看了第一本账本，你面前这一堆就看完了？！”
如兰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蔫蔫的，宛如被风雨摧残后又被霜打的花儿，几个兰里边，墨兰得心应手仿佛天生就是管家小能手，明兰上手慢，但也很快适应，玉兰更是如此，瞧着漫不经心，但一不留神就干完了。
只有她…太难了！
“哪有什么难不难的呀？算数这个，只要背个九九乘法表，就可以了！五姐姐，我说你记哦，以后管家的时候算账就轻松了！”
“九九？”
“嗯！”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玉兰说着，如兰赶紧拿出笔来记，刚刚她都是用算盘拨弄的，遇到倍数什么的就抓瞎，要是顾廷炜那家伙知道，不得笑话她呢。
“其实没关系的，五姐姐可以让身边的喜鹊学，不要灰心丧气，培养几个心腹才是正经，你看老太太身边有个房妈妈，大娘子身边有个刘妈妈，我阿娘身边也有个雪娘，有时候知人善用更好。”
“说的也是！”
旁边的明兰、墨兰见此，笑了笑，又继续低头看账本。有时候嫁人也要看天赋、性情的，五妹妹／姐姐生的好，有爹爹跟大娘子护着，找一户不错的人家嫁了，日子还是能和和美美的。
在几个兰风风火火管家的时候，华兰回家来躲清闲了，在袁家像个老妈子似的出人贴嫁妆还要受气，丈夫还像个隐形人似的，她只能在受不住气的时候，回家里来躲几日清净，便把吴大娘子在新郑门外开设马球赛的事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本就是在借着给华兰调理身体的机会，让贺家哥儿与明兰见一面。贺家是个不错的人户，祖上是太医，虽不是什么高官，但胜在家风清正，是不错的。
“嗯，既然华儿把消息带回来，几个兰管家也辛苦，那就去外头放放风，消遣消遣吧！几个姑娘都已及笄，也是时候走动走动了。”
老太太一锤定音，便把王大娘子不情不愿正准备说出口的话头给堵住了。玉芙得知能出去放风，高兴得不得了。
“娘，回程的时候，女儿给你带些好吃的，好不好，荔枝冻还是软酪？”
林噙霜见女儿高兴得在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微微摇了摇头，用扇子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说：“你这馋嘴的小丫头，拿你娘我过桥呢！多买点，你爹喜欢吃龙井蜜酪，也买一份回来！还有别人的，买就要买周全了！”
“知道了，阿娘～”
林噙霜说着，便从钱匣子里拿了这银钱给女儿，主君这些年对她很是不错，给钱给人，她的小私库丰厚不少，两个女儿的嫁妆也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