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无人能及

今日机会如此难得郑如玉自不会轻易放弃。有些话必须趁着今日休妻风波说出来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郑如玉一眼正气看着赵珏：“如玉今日之所以如此大胆放肆，是因为如玉在这玫香居独居一年，除了四娘和碧儿偶尔来探望，没有得到一丝丝来自公子的关心与问候，任我主仆在此自生自灭！”

赵珏不服气：“不是娘子执意要搬到这里的么？”

郑如玉大眼睛一闪，眼里的柔美变成了哀伤：“我若不搬到这里，难道要每日守在那空荡荡的新房里度日如年，还要小心提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巧云红肿的脸上流满了清泪。

赵昇玉和崔玉容有些难为情。

赵小智冷冷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公子，又把那目光看向那竹林。

郑如玉也看着竹林：“我乃堂堂郑府嫡长女，千金大小姐，入了这赵府尚且受到如此冷遇。可想那些被父母狠心送进这百年赵府又得不到恩宠的庶女小妾是如何的度日如年！”

俏儿紧紧抱住悲哭的巧云，第一次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少夫人。

郑如玉悲叹：“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侯爷不仅武功高强，亦是博古通今被人忽视的才子！不然，如玉今日这番话，自会埋在心底永远不说！”

巧云和碧儿跪下求老爷不要生气。

崔玉容眼含热泪看着老爷：“如玉今日说的话，做的事，就是为妻这几十年来一直想要说想要做的！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也不知要如何去做！”

赵珏到底是个见多识广通晓人情世故的人。

赵珏眼看着那杯茶，想起当年桃儿为了救母亲而死；想起今日如玉在经历了他人眼里的大风大浪后还能淡定烹茶；想着李香玉当真没有郑如玉的胸襟和气度，想着郑如玉在杂屋后院优美的采着茶……

公子慢悠悠又把那杯茶端起，啜了口茶，起身，对着巧云好好的行了一礼：“今日玉郎冒进伤了如玉又误伤了四娘！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贤妻今日良苦用心，玉郎心生感激！望贤妻，四娘勿要心生嫌隙！”

赵珏这番做派和言辞，吓得巧云和俏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赵昇玉有些感慨，亲自把巧云扶起：“巧云，脸上可还疼？”

巧云就算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也笑着说：“多谢侯爷，不疼……”

在碧儿眼里，这是赵珏第一次如此好好的和四夫人说话，也怪不得巧云和俏儿吓着了。

公子给父亲母亲也好好施了一礼：“玉郎感谢父亲母亲的教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父亲若信得过儿子，就请放心与母亲享受天伦之乐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郑如玉深知这个道理，给了巧云一个眼神。

巧云也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对如玉的眼神心领神会。

巧云随即宽慰夫人：“夫人但请相信玉郎，玉郎一定会让你和老爷享受天伦之乐的！”

郑如玉看着赵昇玉规劝：“侯爷，香玉姐姐现在还动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正是留下香玉姐姐的好时机。”

赵昇玉和赵珏父子相望又齐齐看着郑如玉。

郑如玉满眼温馨：“侯爷要相信珏哥哥。若是父亲强行逼走香玉姐姐恐怕正中某些人的下怀。亲君子，远小人。侯爷多与夫人和四夫人接触，侯爷会发现自己曾经忽略的那份温暖，它其实一直都在陪伴侯爷左右！”

赵昇玉今日再次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贤媳呀，不要一口一个侯爷。称呼我为父亲吧。”

赵珏也强调：“娘子也要唤我夫君！”

郑如玉没好气：“如此没脸没皮的，不知爹爹是什么眼光？”

赵珏还没羞没臊了：“岳父大人眼光独到！我与娘子乃是天生一对！”

莲儿用手在自己脸上一刮：“公子当真是没羞没臊！莲儿没眼看！”

碧儿轻轻一笑：“公子没羞没臊碧儿也没眼看。”

四夫人打圆场：“老爷，夫人，我们还是回避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吧。”

赵昇玉哈哈大笑：“巧云所言甚是。”

郑如玉轻轻言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赵昇玉看着巧云关心言道：“巧云，待会让武大夫好好给你瞧瞧。玉郎，以后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崔玉容想想看着赵昇玉：“老爷，那李香玉和红儿要如何处置？”

赵昇玉看着赵珏：“各重打三十大板。”

赵珏意欲阻拦仔细一想忍住了只把眼睛看向郑如玉。

郑如玉也想了想，随后吩咐管家：“曹叔，红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三十大板杀一儆百麻烦曹叔亲自执刑。至于香玉夫人那里，看在公子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赵珏再次又笑了：“果然是我的好贤妻。”

郑如玉压低声音轻轻对曹民吩咐：“下手轻点，做做样子，以红儿姑娘的机灵效果会超出想象。”

赵昇玉慢慢喝了口茶：“今日此茶千金难买！”

赵昇玉起身扶着夫人吩咐碧儿：“好好照顾夫人！”又吩咐俏儿：“好生伺候四夫人，去把武大夫请来给四夫人好好瞧瞧...…”

崔玉容担心的看着老爷：“老爷，你要去哪里？”

赵昇玉渐行渐远：“老夫与郑荣老兄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赵小智用那佩服的眼神看着郑如玉。

赵小智对着少夫人就是一跪：“小人替我家公子谢谢少夫人！”

赵小礼也跪下多谢少夫人宽宏大量。

赵小刚懵懂一跪：“少夫人，你回来了就好！”

郑如玉看着公子要仨小厮起来：“你们还是起来吧。都戌时了，好好安排你家公子。”

各自领命而去也各自安好。

莲儿心有余悸看着郑如玉：“”小姐，今日之事就这样过去了？小姐不生公子的气了？”

郑如玉淡淡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主仆四人：“可惜了那仨小厮跟着那个愚夫受气！”

莲儿知道赵小刚和赵小智的耳力特别好，不敢再多问郑如玉……

回公子书房的路上，赵小刚对少夫人赞不绝口：“公子，小厮我对少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小礼哥哥当真是慧眼识珠啊！这样的少夫人，不是公子梦寐以求的吗！幸亏公子先下手为强！不然...…”

公子拿眼瞅着赵小刚：“不然怎样？”

赵小刚得意的看着公子：“不然，我赵府如何能得此少夫人呢？公子又如何能得此贤妻呢！少夫人当真是贤良淑德气度不凡！”

赵小刚的话把赵珏逗笑了：“你这个武痴今日开窍了，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最近书没少看吧！”

赵小刚憨憨一笑：“小厮这些话其实都是学说的小礼弟弟说过的话。不过说真的，公子，那书不看不行啊！少夫人才思敏捷熟读四书五经，小人不想在少夫人那里丢人现眼……”

赵珏看着赵小礼一笑：“你这厮眼见力当真不错啊！果然是百年赵府未来的主母已长成。今日爽快，当真是爽快！尤其是那茶，简直是绝品……”

赵小刚看着赵珏直问：“莫非公子其实也在试探少夫人？小厮我看不懂了！”

赵小刚见赵珏和赵小智都不理他，直接和赵小礼说：“兄弟，看来哥哥我得看你行事了！小智弟弟太冷，公子又太深……”

赵小礼看着赵小智欣慰一笑，对赵小刚言道：“他人只看到我家公子乃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至于公子其他的长处，自然只有少夫人才能看懂！哥哥你说呢！”

赵小刚憨憨一笑：“弟弟说的都是对的！弟弟，你这块玉佩当真送给未来的弟妹？弟弟心中是不是有人了，是不是那莲儿姑娘？”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认真言道：“弟弟和莲儿姑娘如亲兄妹，就像我们仨兄弟一样！”

赵小刚好生失望：“可哥哥看着莲儿姑娘十分喜欢弟弟！每次看到弟弟都是笑容满面？”

赵小礼若有所思：“莲儿姑娘终是单纯！”

远远听得红儿叫天喊娘，赵小智难得的笑了：“少夫人聪慧，红儿姑娘果然是个机灵鬼。这三十大板，这般叫天喊娘，今日之后府内要安静许久。公子也好趁此将养将养，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公子去做呢。”

赵小刚对着赵小礼言道：“哥哥以前有何不快的言语，望弟弟见谅！”

赵小礼长舒一口气：“但愿公子和少夫人，老爷和夫人今晚能睡个好觉！”

赵珏假意呵斥：“郑如玉那个丑八怪搞得本公子香玉夫人那里都不想去了，这觉还怎么安睡？”

赵小刚憨憨一笑：“公子，不如趁热打铁，赶紧去【玫香居】找少夫人。公子，你懂的！”

赵珏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还趁热打铁？跟着赵小礼学会咬文嚼字了。”

赵小智难得的再笑了：“公子，小厮陪你舞剑。”

赵小刚嬉皮笑脸的看着赵珏：“少夫人曾经说过要我们好好陪着公子切磋武艺呢！”

赵珏假意呵斥：“赵郑氏何时说的，本公子怎么不记得了？”

赵小礼一笑：“公子自然是不记得了，公子现在心里只有少夫人那整个赵府无人能及的茶艺……”

主仆四人一路嬉笑怒骂渐行渐远……

郑如玉倒是真的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让郑如玉是神清气爽。

一大早起来，郑如玉带着莲儿照例给赵昇玉和崔玉容请安问好。

听碧儿说老爷昨晚睡在四娘的房里，郑如玉从心里笑到眼睛里。

赵夫人看着郑如玉笑眉笑眼的不由赞道：“如玉，你呀，也是个机灵鬼！”

郑如玉忽然有些撒娇般和崔玉容言道：“这难道不也是母亲心中所想吗？”

赵夫人笑着看着郑如玉：“我心里到底是何想的，你莫非不清楚！非要把玉郎往外推，还要赵小智好好安排公子？你呀...…”

郑如玉把头倚在赵夫人肩上：“母亲，现在的【玫香居】还不适合公子。母亲聪慧，想来懂的。”

赵夫人还真不懂：“如玉，既然如此你现在可以搬出来回到你和玉郎成亲的新房里。那里宽敞明亮，又大气风景又好。多少美人想去那里住，可惜没有机会呢。”

郑如玉俏皮一笑与崔玉容开了个玩笑：“那么个好地方，就给我未来的嫡长子留着吧！”

赵夫人一听开心大叫：“好呀！何时呀？”

郑如玉娇羞一笑：“母亲，这怀胎还要十月呢！”

赵夫人一听，越发开怀大笑。碧儿和莲儿也跟着傻笑。

郑如玉自觉得不好意思，和崔玉容拜别：“母亲，父亲上朝还未回府，如玉就先回【玫香居】了！”

赵珏直接进来嬉皮笑脸看着郑如玉：“娘子，我们的嫡长子何时才能出生啊！”

郑如玉羞得大眼睛满是春水：“不想理你！”

赵珏忽然哈哈大笑：“为夫可想着娘子呢！一夜未眠呢！”

崔玉容看着赵珏笑了：“玉郎一夜无眠精神还这么好！看来，玉郎和如玉已经有了默契？看你们两个都是神清气爽的，想来我的嫡孙子明年就要诞生了……”

莲儿乐了：“嘿嘿，我家小姐昨晚睡得可踏实呢！才不是一夜无眠呢！再说了，听人说生孩子要十个月……”

赵小礼看着莲儿。

莲儿急忙把嘴捂住。

崔玉容看得好笑：“看你们把莲儿吓得！”

碧儿也乐了：“莲儿妹妹有趣！”

赵珏看着自己以前最不喜欢的傻莲儿，忽然笑了：“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莲儿姑娘越来越懂事了！回头让赵小礼带着莲儿姑娘去曹叔那里领赏！”

莲儿一脸认真：“小礼哥哥，是不是莲儿的腰牌做好了？”

赵珏笑了：“莲儿姑娘的腰牌想来曹叔已经做好了！”

崔玉容似乎想起了什么：“今日愚儿都四十天了，如玉要不要和母亲去郑府？”

赵珏冲着母亲使眼色郑如玉何尝不懂赵珏的意思呢？

郑如玉笑了：“母亲去吧！和我娘亲好好聚一聚！兄长应该知道珏哥哥的性子不会等如玉的……”

赵珏还是嬉皮笑脸的：“母亲，玉郎陪你去郑府看愚儿，将来我的儿子一定会比愚儿更好看更讨人欢喜……”

入夜的玫香居里，莲儿看着她的腰牌高兴得久久不能睡去。要不是瞌睡让莲儿眼皮打架，莲儿还真不想睡去。

红儿虽然是假意挨了打，但是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辜负了少夫人，对不起少夫人。

经过这番风波以后，红儿也发现李香玉根本就无法和郑如玉相提并论。

李香玉的聪明只用在了公子身上，而郑如玉的智慧是要还整个赵府一片清平。

红儿如此一想，心里越发难受，只看着坐在铜镜前认真描眉抹粉等赵珏的李香玉。

李香玉轻轻问红儿：“公子昨晚没来，是不是今晚也不会过来，是吧！郑如玉这招杀鸡儆猴应该会让府里太平一阵子，也在公子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红儿没好气怼道：“莫非姐姐只想着这些？如此，姐姐如何能助公子再兴赵府百年并且还赵府一片清平？”

李香玉有些诧异的看着红儿：“莫非曹民真打了妹妹？把你打傻了？”

红儿懒理李香玉，出得房间看着【玫香居】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