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赏心悦目
郑鲲视而未见一般由着赵珏在他的郑府里作威作福。
郑泉和杨真也不敢多言，看了各自公子一眼撒腿就跑，又不敢跑太远，躲在花园假山后面向花厅处探头探脑。
刘敏一脸安心看着赵小智：“每次只要和玉郎在一起，本公子这心里就踏实了！”
王勤也赞同：“本公子只要看到赵小智双臂抱剑，目光炯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也当真是十分踏实。”
郑大少爷一脸优雅招呼着：“来，各位仁兄请饮茶！我们等等杨先生让他慢慢修改！”
众公子齐赞郑鲲的茶艺越来越精进了。
赵珏见鲲弟终于又恢复到从前的阳光开朗，心里莫名轻松起来，邪魅笑着看着郑鲲：“还是鲲弟的笑容让人赏心悦目啊！”
郑鲲轻轻笑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赵珏：“玉郎兄，今晚的饯行晚宴要劳烦玉郎兄费心了！”
赵珏轻松一笑：“鲲弟放心好了。”
刘敏朝郑鲲挤眉弄眼：“鲲弟请客，玉郎出银子！”
王勤白了刘敏一眼：“鲲弟请客哪次少了你刘敏，还总是不请自来！”
刘敏也不藏着掖着：“我又不是杨先生，更不是赵家玉郎。不厚着脸皮不请自来难道要每天翘首盼望鲲弟的马车今天停在杨府还是赵府或者是校场……”
众人哈哈大笑，赵珏也笑了，因为刘敏的话证实郑鲲的确是在意他赵珏的。
赵珏这心里爽了，忽然就注意到日日不离郑鲲的齐俊了。赵珏于是相邀齐俊和徐威去百年赵府做客：“齐俊兄，徐威兄，明日你们就要启程回家了。你们一直在郑府上，今日就请各位仁兄去我赵府小聚！”
齐俊一听，忙忙地起身行礼：“多谢赵公子！我一介寒生能得到玉郎的邀请实在是荣幸之至！”
徐威好笑：“那日齐俊兄随着鲲弟去了一趟赵府后衣衫全湿透了！说是太拘束了不像在郑府里自由自在！今日我把玉郎当好兄弟，不然我也不会‘出卖’齐俊兄了！”
众人齐笑。
玉郎奇怪了，面无表情看着齐俊：“我赵府就那么让齐俊兄为难不成！莫非齐俊兄不把我赵珏当好朋友？”
郑鲲一双大眼睛斜睨着赵珏。
赵珏心里清楚，郑鲲这是在用眼神怼他赵珏，不把齐俊放在眼里的是他赵珏吧。
齐俊吓得满脸通红：“非也，非也……我怕弄脏了你们赵府……”
赵珏还真不信：“都说鲲弟比我赵珏洁身自好许多，郑府里也是纤尘不染的！看来齐俊兄是在与我见外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赵家玉郎第一次与齐俊说这么多话。看来，赵衙内今日心情非常好。
郑大少爷满眼带笑：“我说玉郎兄，你这么严肃与齐俊兄对话像同窗好友在谈心吗！你看，齐俊兄的衣衫又湿了？赵衙内休要与齐俊兄为难了！你的好意齐俊兄心领了！烦请玉郎兄好好想想，整个东京城谁不怕你赵家玉郎呢……”
杨维看着郑鲲笑了……
郑大少爷看向玉郎背后一言不发冷冷站立的赵小智，示意玉郎看看：“现在玉郎兄背后还只有一个赵小智！倘若赵小礼，赵小刚，赵小智仨小厮站一起，何人不怕？我和杨先生不怕大概是自觉得了解玉郎兄吧！我老父亲爱去赵府，大概真的认为与赵叔父是可以同富贵共患难的知己吧！”
齐俊一脸感激看着郑鲲直点头。
赵珏如何不明白郑鲲话里有话？但是听郑鲲这样怼他，赵珏心情越发爽朗。
杨梅之死杨府没有过多的追究，杨维和郑鲲花了不少心思来安慰杨万程和何淑芬。
本来韩姜要何淑芬一起去百年赵府讨说法，被刘青和杨维极力劝阻。
杨维自认为自己很了解平时放荡不羁的赵珏，认为真正的赵珏重情重义而不是他人口中的薄情寡义。
赵珏看着越来越瘦的杨维心里不忍，回头吩咐赵小智：“待会让赵小礼先去一趟杨府，明日本公子亲自去杨府看望岳父岳母……”
刘敏忽然有些潸然，郑鲲看着杨维亦潸然。
王勤潸然扭头不看赵珏。
赵珏反应过来，吩咐赵小智要赵小刚带着礼物去一趟王府。
王勤没好气怼道：“赵公子不必了……我们王府受不起……”
郑大少爷看着王勤如此心下不忍。看着似乎有些委屈的赵玉郎又有些好笑，便指着桌子上的花瓶问众人：“各位仁兄，我刚和杨先生插的玫瑰花，大家以为如何？”
赵公子明知故问：“还好，只是本公子不知鲲弟为何独爱这带刺的玫瑰花？”
刘敏急急插话：“玉郎有所不知，非是郑大少爷独爱这玫瑰花，是如玉妹妹独爱此玫瑰花！”
玉郎把他那深邃的眼神望向刘敏：“敏兄竟然知道这玫瑰花是如玉妹妹独爱！”
一阵香气拂来，郑如梅，郑如兰在花园里向花厅里张望并且指指点点，身边还跟着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也在那里探头探脑看着花厅里的几位公子。
郑大少爷一脸平静呵斥道：“如兰，如梅，难道不知兄长在这里招待客人吗？如此不懂事成何体统？不知小娘平时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郑如兰，郑如梅急急向众公子行了一个礼：“望兄长勿要生气！如兰，如梅打扰各位公子了！”
郑如梅，郑如兰姐妹俩急急带着那些小娘子们快速离开。
刘敏满脸带笑看着郑鲲：“没想到如梅，如兰两姐妹长得越发的美丽动人了！鲲弟莫要心里只有如玉妹妹呀！”
刘敏未等郑鲲开口，一脸欣赏模样继续赞道：“我说鲲弟，如兰，如梅两个妹妹当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我看如兰的眉眼倒与鲲弟有些相像！”
王勤也附和道：“刘敏兄说得好像是真的，如兰的眉眼的确和鲲弟有些相像！”
郑大少爷一脸好笑：“杨兄，如兰和本少爷长得像否？”
杨先生一脸认真：“虽说如兰和鲲弟眉眼有些相像！但是只有如玉和鲲弟是最为相像的！尤其是鲲弟和如玉的眼睛，身材，兴趣爱好，聪慧俊雅当真是十分相似！鲲弟和如玉那双眼睛呀，是愚兄这几十年来见到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众人齐看着郑大少爷。
赵小智看了一眼公子。
公子也看了一眼赵小智。
刘敏一脸惊艳看着郑鲲：“如玉妹妹当真是有这么美好啊？”
杨先生一脸赞赏看着郑鲲：“鲲弟是东京第一美男，你们都是没有异议的是吧！”
众人齐点点头。
就连赵珏和赵小智也连连点头。
杨先生见众人看着他也不故弄玄虚：“你们再好好看看鲲弟，他那浓密的长睫毛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亮！尤其是那眼白，就像是天空中飘浮的那白云的颜色美好而洁净！衬托着那无邪的眼眸简直是太美了！”
杨维夸得停不下来了：“你们再看鲲弟的手如柔荑（ti），肤如凝脂，身材又高于常人越发的显得出类拔萃！”
众人再齐看着郑大少爷。
郑大少爷一脸得色看着赵珏：“其实如玉呀最美好的是她不仅容貌出众，更难得的是秀外慧中，有时本少爷都感叹自己自愧不如啊！尤其是如玉那出尘脱俗的气质简直是绝了！”
赵珏和赵小智认真地看着郑大少爷！
郑大少爷认真的看了一眼赵珏又看着刘敏灿然一笑：“现在知道为何在有些人眼里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根本就入不得本少爷的眼了吧！”
玉郎用有些质疑的眼神看了一下四周？
杨先生却轻轻吟唱道：“南国有佳人兮，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呀，再顾倾人国……”
郑大少爷接着唱：“宁不知倾城与倾国呀，佳人难再得哟！”
刘敏听得入神，认真仔细看着郑鲲，又不时看一眼赵珏？
郑大少爷不理会众人是一脸得意：“幸得如玉是本少爷的亲妹妹！本少爷有此美好无双的妹妹此生何等荣幸！”
杨先生一脸优雅言道：“愚兄我是何等的荣幸能与如玉妹妹下棋，弹琴，论诗，作画，品如玉妹妹亲手烹的茶...…”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和杨维。
赵小智冷冷的看着杨维，忽然露出羡慕的轻笑嘴角上扬。
杨先生看着郑鲲一脸深情：“一年未见了，想来如玉妹妹的棋艺和琴技应该又有增益了！前几日如月与我来信，催问我何时下江南呢？”
郑大少爷言笑晏晏：“快了快了！杨兄！今日践行晚宴后，我马上安排下江南事宜！本少爷昨晚梦见如玉与我画了一幅我与杨兄下棋图！想来如玉也是思念兄长了！”
赵玉郎面无表情看着颇有些得色的杨先生，眼神竟然有些妒忌？
赵小智也拿他那平时冷冷的眼神，有些羡慕的看着杨先生又看了一眼公子。
徐威和齐俊对视了一下，看齐俊一脸深信不疑地看着郑大少爷不由点头赞叹：“怪不得一些在我等眼里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入不了鲲弟的双眼，想来如玉妹妹当真是举世无双啊！”
杨先生点点头又忙着修改他的曲谱。
郑大少爷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看着刘敏和王勤。
赵珏忽然想起杨梅曾经质问他：“倘若如玉妹妹哪天真的会嫁入百年赵府，玉郎哥哥是不是也如待梅儿和丽娟姐姐一样对待如玉妹妹？”
想起王丽娟和杨梅曾经的美好，赵珏冷冷的表情忽然有些温情，回头吩咐赵小智：“要赵小礼待会去一趟王府，本公子明日去了杨府后亲自去王府拜见岳父岳母……”
王勤生性耿直：“玉郎就不要去打扰我母亲了……”
见郑鲲拿他那双好看的看着自己，王勤把话生生咽下去了……
刘敏轻轻拍拍王勤的肩背：“王勤兄，解铃还须系铃人……美玉妹妹现在不是和珊妹入了百年赵府吗？”
去年刘珊和王美玉入赵府，是在杨梅有喜以后和赵珏提出来的。
赵珏见刘珊穿红色衣服十分好看，给刘珊更名为刘红玉……
赵珏爱玉是真的，断玉识玉制玉的本事也是真的。赵珏的名字珏的字面意思就是合在一起的两块玉。
赵珏忽然好想如玉妹妹，虽然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郑鲲看着刘敏赞许的轻轻点头。
刘敏若有所思看着郑鲲吟道：“本公子想起一首出自于《诗经》《（国风）（卫风）》的《硕人》:硕人其颀(qi)，衣锦褧(jiong)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ti），肤如凝脂，领如蝤(qiu)蛴(qi)，齿如瓠(hu)犀，螓(qin)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刘敏又看着玉郎邪魅一笑吟道：“硕人敖敖，说(shui)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fén)镳镳(biāo)，翟（di）茀(fu)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guo)。施罛(gu）濊濊(huo)，鱣(zhān)鲔(wěi)发发(bo)，葭菼(tǎn)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qiè)！玉郎兄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哈哈哈！”
杨维默默言道：“此诗大概形容的就是如玉妹妹吧！”
郑鲲下意识瞥了一眼赵珏忽然一笑：“吾妹如玉，此生只嫁与她一世一双人的专情之君……”
王勤忽然也笑了：“玉郎还不想娶如玉妹妹，须不知玉郎竟然不配……”
见赵小智冷冷看着自己，赵珏也是一脸不快，王勤打着哈哈看着郑鲲：“鲲弟心里自然知道如玉妹妹要嫁与何样的君子为妻！”
郑鲲明知王勤把矛头指向了他反而坦然一笑：“王勤兄言之有理！”
见王勤面露不安，郑鲲又一笑：“赵衙内自然是配不上吾妹如玉……”
徐威则不解刘敏为何对着玉郎说后两段遂言道：“还别说，这首诗的意境和如玉妹妹将来出阁倒是挺贴切的！只是敏兄，你看着玉郎说这两段是什么意思呢？”
王勤又笑了：“也许敏弟是觉得只有玉郎才能配娶如玉妹妹为妻吧！”
本来对王勤说话不带脑子有些不快的赵珏，听王勤这样说，忽然又开心了。
听刘公子和王公子如此说，那赵小智看了一眼公子，表情忽然亮了！赵小智随即又看了一眼郑大少爷，表情又冷了下来！
见郑大少爷面露不悦，齐俊急忙转移话题看着徐威：“徐威贤弟快来看看杨先生的《少年行》可改好了？”
那王勤不识趣：“哎，鲲弟，你何时和杨先生下江南接如玉妹妹回东京？此次下江南可否带我们一起去呀！”
刘敏马上接话：“是呀，是呀！鲲弟，你每次总是带杨先生一起下江南。玉郎好像也去了几次吧？只是听说有人竟然没有见到如玉妹妹的真容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赵珏拿眼瞪着刘敏，赵小智亦冷冷看着刘敏。
刘敏看着赵珏一脸坏笑，又笑眯眯的看着王勤：“只有我和王勤兄一次也没有去过江南郑府呢！说好的我们是应天书院四杰吧，今年怎么说也要带我和王勤兄去江南接如玉妹妹吧！”
郑大少爷一脸后怕：“休要提那应天书院四杰！此次春闱放榜吓死本少爷了！”
齐俊也是一脸后怕：“此次春闱放榜当真想想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