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唇齿留香
蔡小姐对杨先生恭敬行了一礼。
珠儿也对杨先生和郑大少爷恭敬行了一礼便识趣的退下与那些小丫鬟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看得出来，珠儿的人缘还不错。
郑鲲不知道蔡琼瑶平时的为人如何？看那日在郑府门口与人挑衅蔡琼瑶这位大小姐未免太嚣张了些。
蔡小姐犹在那对郑鲲言辞切切：“夫君这一路上要多与杨先生和赵公子商议！夫君心性单纯没有见过那江湖险恶，记住切莫要意气用事一切要听从玉郎安排！我在此处等你平安归来！恭迎婆母和如玉，如月妹妹平安回京！”
蔡琼瑶的一番坦诚相见和殷殷叮咛忽然让郑鲲有一种自己已经与蔡琼瑶定亲了的错觉？并且蔡琼瑶似乎与赵珏很熟还对赵珏很是信任？
当然，此时的郑鲲还想不了那么多？那么远？此时此景面对蔡琼瑶的真情流露，郑鲲忽然有些动情竟言不由衷：“娘子放心！为夫一定平安把母亲，如玉还有如月平安接回东京城！”
蔡小姐想都没想对着郑大少爷那白净俊俏的脸就是一嘴并且毫无羞涩与矜持？
单纯的郑大少爷大概没有想到蔡琼瑶竟然如此豪放而且不拘礼节？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蔡琼瑶这公然一吻，可让向来聪明绝顶的郑鲲又羞又慌。
郑大少爷捂着脸吓得连连后退：“娘子这是做甚？”
蔡小姐豪言放话：“从今日起，郑鲲就是我蔡琼瑶的夫君！谁敢与我争抢本小姐定与她誓不言休！不服者，上马来挑战！本小姐随时奉陪！若有想伤害我夫君者，但看本小姐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蔡小姐手提宝剑纵身一跃轻松上马，再次把郑大少爷打动了。
杨先生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蔡小姐。
一众小娘子渐渐从郑鲲身边散开，郑鲲才发现原来蔡琼瑶竟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怪不得一众小娘子慢慢放开了他郑大少爷？
看着骑在马上手执宝剑英姿飒爽的蔡琼瑶，郑大少爷越发言不由衷，捂着脸看着珠儿吩咐：“珠儿，小心护着你家小姐！”
珠儿高兴得大叫：“小姐，小姐！姑爷他记得奴婢的名字了！姑爷他是不是担心小姐！”
能飞身上马的，除了赵珏和他的仨小厮让郑鲲习以为常外，飞身上马的女子郑鲲还没有见过。郑大少爷是惊魂未定看着蔡琼瑶稳稳的骑在马上：“娘子，你这样上马小心摔倒！”
蔡小姐冲着郑大少爷一笑：“多谢夫君关心！夫君但请放心，为妻自有分寸！”
珠儿好生得意：“姑爷但请放心！我家小姐的马术和剑术好得很！”
郑鲲再次心动，忽然发现赵珏正邪魅笑着看着自己？也发现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瞪着蔡琼瑶？
郑鲲猛然想起了郑纲说的那些话，心里忽然担心蔡琼瑶了。
张志强何许人也郑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听郑纲那么惧怕张志强，郑鲲才知道他人眼里圆滑世故的父亲原来是一身正气不畏强权？
对于蔡老爷和蔡夫人的为人，郑鲲还是稍微知道并且对老两口的经商之道还颇为欣赏。
郑鲲还知道京城许多书香门第喜欢与蔡府结交，蔡老爷和他夫人的口碑在京城还可以。莫非因为这样，杨维和父亲竟然想要自己娶蔡琼瑶？还有好多日不见那蔡老爷进府拜访父亲，原来竟是被人打伤？
蔡老爷平时是喜欢往郑府跑的，对郑鲲也是十分欣赏。
郑鲲从未想过蔡老爷会成为他未来的岳父，对蔡老爷一直是以礼相待并无其他过分热情的言谈举止。
郑鲲心里也十分清楚，他与心里喜欢的那个她注定无缘。而且她已与他人有了婚约。虽然她一直在与家里对抗，想与郑鲲成双成对，但是郑鲲知道，终究他们两人是拗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赵珏却毫不留情怼郑鲲，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是鲲弟喜欢的那个女子不仅毫无主见，而且胆小懦弱又贪生怕死而已？
比起赵珏，郑鲲是不懂女人的。但是郑鲲坚信她对他不仅是真心而且此情不渝……
郑鲲还在捂着脸。第一次被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女子强吻，郑鲲虽然心里慌乱，但是却没有生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父亲不畏强权没有同意张老爷的求亲，想来张老爷是不甘心的。
看赵珏和杨维的表情，莫非他们真的认为蔡琼瑶才是他郑鲲未来的娘子？只是这样不是把蔡琼瑶陷入危险中……
郑鲲认真看着蔡琼瑶想着，赵珏喜欢有主见的女子，像蔡琼瑶这样有主见又能骑马还能用剑的女子的确是屈指可数……
蔡琼瑶骑在马上深情的看着郑鲲：“夫君放心，有些闲事和闲人就交给我蔡府。夫君但请放心下江南吧。不要为一些不值得的人乱了心智！”
看来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些什么？唯独瞒着他郑鲲，连杨先生也瞒着他郑鲲。
珠儿犹在那得意洋洋：“小姐，派人回府告诉夫人吧！姑爷他答应小姐了！说不定老爷和夫人听说了病会好得快一点！”
郑鲲心里虽然委屈，但是看着那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像赵珏那样逢场作戏？
郑鲲低低呵斥蔡琼瑶：“如此大庭广众娘子这样肌肤之亲成何体统？”转头又断然吩咐珠儿：“珠儿，还不随小姐回府，回府后要老爷和夫人早日康复勿要让琐事烦心！”
蔡琼瑶大着胆子亲了一下郑鲲，心里虽然甜滋滋但是好担心洁身自好的郑鲲会与她生气呢？
没想到郑鲲虽然羞涩但是没有发作反而提醒珠儿要老爷夫人早日康复？这让蔡琼瑶看到了未来……
郑鲲的本意自然是希望蔡老爷和蔡夫人无事。只是没想到珠儿高兴得又蹦又跳，越发引来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神瞪着蔡琼瑶。
郑鲲那双大眼睛不仅仅是好看，与赵珏待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尤其与父亲促膝谈心以后，郑鲲心里已经有了戒防之心。
不管今日蔡琼瑶是假戏真做还是他郑鲲学着赵珏逢场作戏，郑鲲已然发现赵珏看着表面上与那些美人调笑，其实心里正和他的仨小厮在暗中观察随机应变。
看着赵珏，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郑鲲终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赵家玉郎？
杨先生轻轻来到郑鲲身边轻声问郑大少爷：“鲲弟这是答应蔡小姐了！”
郑大少爷一脸懵圈：“答应什么了？”
杨先生笑出了声第一次打趣郑鲲：“你们一个夫君一个娘子的还亲上了！鲲弟可是向来洁身自好哟！”
郑大少爷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哎呀！杨兄，这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郑大少爷转头看着蔡小姐：“小姐莫要误会……”
谁知蔡小姐骑在马上朝郑鲲莞尔一笑：“无妨！夫君！琼瑶送夫君一程！琼瑶在此等夫君平安归来！”
郑大少爷急急上了马车：“杨兄，还不速与我把这唇红给擦了！丢死人了！杨兄，你还笑……”
杨维轻轻笑着用手巾给郑鲲擦拭脸上的唇红。
那里赵大公子忽然高声吆喝：“各位公子，小娘子，速速郎情妾意，我等要出发了！”
郑大少爷听得火起：“你说这赵珏在那胡说什么呢？”
杨维只是轻笑。
郑大少爷掀开车帘怒吼：“赵珏，你在那叫唤什么呢？怎的还不出发？那王勤兄和刘敏兄有完没完？郑泉这厮又躲哪里去了？”
赵珏好笑：“鲲弟呀！唇齿留香呀！”
郑鲲“呸”了一声：“不想理你！”见那蔡小姐还在深情的看着他不觉心里一软：“娘子回吧！勿要担心为夫！”
越发把个赵珏笑得超大声。
杨先生也笑得合不拢嘴。
王勤用力推开那些小娘子，一脸正气大声质问郑鲲：“我说鲲弟，你何时与蔡小姐定的亲？愚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刘敏摇着扇嬉皮笑脸看着郑鲲：“王勤兄，你怎会一点也不知道呢？蔡小姐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放榜之后……”
郑鲲自己也觉得尴尬：“杨兄，你……你们……”
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围着蔡琼瑶，一群幸灾乐祸的眼神欣赏一样围着郑鲲……
郑大少爷通红着俊脸：“不想理你们！你们爱走不走！哼！串通好了来讥笑于我！哼！”
刘敏看着郑鲲如此，越发哈哈大笑被王勤一顿怼：“我说刘敏，鲲弟在那难为情呢，你竟然觉得好笑？蔡小姐也太不自重了，还连累了鲲弟……”
刘敏反怼王勤：“我说王勤兄，你分明就是不解风情。鲲弟如此出类拔萃有人欣赏是他的错吗？蔡小姐对鲲弟情有独钟难道也有错吗？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耍剑还是花拳绣腿的……”
赵珏拍着刘敏的肩邪魅一笑：“我说刘敏兄啊，当心你的娘子找你秋后算账噢……”
刘敏这才看到远远一直望着他的张玉婉：“我的天，她竟然也来了？”
王勤一脸正气也拍拍刘敏的肩：“敏兄好自为之！”
刘敏才不是郑鲲不解风情呢。更不是王勤不会变通。他把手中折扇向张玉婉轻轻一展：“娘子，安心在家等着夫君把如玉妹妹平安接回京城哦。”
单凭刘敏这声“娘子”已经给足了张玉婉的面子，让张玉婉一下子成了她人羡慕的小娘子。
有些飘飘然的张玉婉怎么会与刚刚还在逢场作戏的刘敏置气？笑靥如花冲着刘敏娇羞的唤着“夫君放心好了！奴家在京城等着夫君把如玉妹妹平安的迎回京城……”
相比张玉婉的故作娇羞，蔡琼瑶的落落大方再次让郑鲲心动。
杨先生上了马车后拿手轻拍郑大少爷肩膀，又用折扇与他扇风。
郑大少爷故意一脸委屈：“这是本少爷做的扇子，不送与你了！你们都欺负人！”
杨先生笑容逐渐消失：“鲲弟可知愚兄当年亦是如此被你嫂夫人抢走的吗？”
郑鲲还真不信：“杨兄你说什么呢？”
杨先生缓缓言道：“当年春闱放榜愚兄与一众同窗好友榜前张望，谁知被一大堆人团团围住还东拉西扯的！那个场景愚兄是记忆犹新就像发生在昨天啊！”
杨维带着幸福的笑容回想当年的榜下捉婿，而对于郑鲲来说，那榜下捉婿是心有余悸。
杨先生又笑了：“当时愚兄心里有些着急，只能大声喊叫，说小生不才或许榜上无名！而且我杨府清寒恐让小娘子跟着小生受苦！谁知一位小姐说，管你中不中抢的就是你！这位小姐就是你现在的嫂夫人！”
郑鲲眼里的娇气渐渐消退看着杨维。
杨先生好笑的看着郑鲲：“你嫂夫人当年抢夫君的架势与现在的蔡小姐如出一辙也是相当有气势啊！她们两个将来一定会成为红颜知己的！”
郑鲲有些怀疑的看着杨维：“杨先生似乎十分喜欢那蔡小姐？鲲弟觉得那赵衙内对蔡小姐也是赞赏有加！蔡小姐对赵衙内也是十分的信任？”
杨先生不理会郑大少爷的质疑反而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有些事情不与你说是不想鲲弟徒增烦恼！你也看出来了，我岳父岳母并不欢喜于我，到现在还嫌我杨家清寒也是真的！”
郑大少爷默默点点头看着杨维不语。
杨府不是真的清寒，毕竟杨府也是京城的官宦世家。只是杨府不喜张扬不爱奢华，杨大人又是一个正直的人在京城树敌还不少。
因为刘青的美名在外，刘府也是京城的大户，想与刘府结亲的人家不少。刘晋明明可以把女儿嫁给更好的豪门贵胄人家，自然不愿意刘青嫁给杨维。说不定哪天还会惹祸上身？
杨先生有些感叹：“奈何你嫂夫人铁了心非我不嫁！并且不管不顾带着丫鬟就住进了我杨府。我岳父后来见我怎么也是个进士，与我父亲又同朝为官，你父亲又一味劝说我岳父不要把如此的青年才俊拒之门外，还夸你嫂夫人眼力不错我岳父大人才勉强同意的！但是没有多少陪嫁与你嫂夫人！鲲弟，你应该知道，当年京城好多的公子衙内想娶你嫂夫人为妻。”
郑鲲由衷赞道：“当年的嫂夫人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啊！不过，嫂夫人的眼力的确不俗！”
杨先生眼里满是温情：“当年玉郎的母亲赵夫人也去劝说我岳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岳母疼女心切与我岳父大打出手，后来还是玉郎父亲赵大人出面风波才停息并且与你嫂夫人一大笔嫁妆，风风光光把你嫂夫人嫁给了我为妻！”
以前郑鲲觉得杨维能娶到京城那些衙内公子眼里的绝色佳人刘青那是理所当然，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啊！
听了杨维一番对往事的回忆，现在的郑鲲似乎明白刘大人为什么要把刘珊送给赵珏做妾了？
从榜上有名到今日，才过了多久？郑鲲发现周边的一切怎么看着怎么都不同往日？
杨维看着还是那个杨先生，但是郑鲲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赵珏还是那个赵家玉郎，但是郑鲲对赵珏忽然多了些敬意。
刘敏还是那样玩世不恭却圆滑世故？唯有他郑鲲当真好单纯……还有王勤，永远的一脸正气，永远的不解风情……
郑荣说得没错，郑鲲还需多些历练才能明白以前他不曾面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