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面面相觑
小如月突然冒出来问郑鲲：“兄长，为什么不去钱府拜望姑母？祖母和长姐说过，姑母回娘家时可是不停的说过想请兄长和长姐去钱府呢？还有羿岚弟弟也想着鹏儿呢……”
郑鲲轻声呵斥小如月：“哪里都有你？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嘴，如此成何体统？”
郑鲲话未落音，小如月早已经不见踪影？
刘敏扇风一展：“这个小如月有趣得很啊！来无影去无踪的……鲲弟呀，休得太偏心……”
郑鲲也发现自己对小如月确实没有尽到兄长的情义。但是他的眼里心里真的只有郑如玉这个妹妹，而且小如月每日疯疯癫癫的太顽劣，他才不想因为一些所谓的公平理由让自己成为众人的兄长。
得知郑鲲一行平安回到杭州，钱思慕带着郑淑来到郑府，想与郑鲲一行接风洗尘……
郑淑和钱思慕已经到过郑府几次想给郑鲲一行接风洗尘都被郑鲲以各种理由婉拒。
比郑鹏大好几岁的钱思慕的侄子钱羿岚跟在叔父，婶母后面与郑鹏打打闹闹。想起钱羿岚总是被比他小好几岁的郑鹏欺负，郑鲲笑了……
郑鲲并不是不喜欢姑母，姑父。郑荣只有郑淑这一个嫡妹，郑鲲也只有郑淑这一个姑母，如何会不喜欢端庄大气又通情达理的姑母。
只是钱府的规矩太多了，让出生书香门第的郑鲲都不习惯？还有郑淑的一子一女太调皮顽劣，比郑如月和郑鹏还让郑鲲头疼？
杨维看着钱思慕一味在那里相邀于心不忍，暗暗提醒鲲弟不要拒人千里。
郑鲲最终没有拒绝钱思慕和郑淑的邀请，带着他的好朋友跟着钱思慕夫妻俩在酒肆里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当然，待在深闺的郑如玉知道，兄长他们是真醉，而赵珏是装醉？
第二天郑鲲在杨维和郑如玉的委婉劝说下，带着赵珏几人去了一趟钱府给姑父，姑母请安问好。
钱羿岚看见郑鹏很高兴，郑鲲一见钱羿岚鼻青脸肿的，知道钱羿岚又被鹏儿欺负了？
郑鲲认真教训郑鹏不要以小欺大。
钱思慕又好气又好笑：“得亏父亲，兄长和嫂嫂不在府里，要是知道岚儿又被鹏儿欺负了，当真又会把岚儿打一顿……”
郑淑看着郑鹏有些得意：“要真的总是鹏儿欺负羿岚，羿岚也不会与鹏儿玩耍了！夫君也不想想羿岚可比鹏儿大了好几岁！”
赵珏看着好笑：“想来是钱公子想与鹏儿比拳脚，男孩嘛，好动一些有趣。不过看来钱公子竟不是鹏儿的对手……”
眼见赵珏在钱府有说有笑的，还开起了玩笑？郑鲲知道在他眼里府规严明的钱府对于赵珏来说依然如入无人之地。
两天后一切准备妥当的郑鲲带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还有赵珏众人，丫鬟小厮一大群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外祖父家。
孙府早些年前也算是杭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只是逐年有衰退之象。
几位公子在孙府下得马来杨先生不免感叹：“没想到，当年名冠杭州城的孙家，如今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呀！”
刘敏也有些感概：“玉郎兄任重而道远呀！”
赵珏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赵珏肩上担子重呀！百年赵府，无论如何也不能衰败于我手！”
众人齐安慰赵珏。
郑如玉眼里现出一丝亮光温柔的看着赵珏。
赵珏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如玉，还冲着如玉邪魅一笑。
如玉羞答答的避开了赵珏的眼睛。
此时的郑鲲对此视若无睹，看着孙府大门他的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杨先生对着赵珏赞道：“赵府在你手里只会越来越兴旺！”不由也看了一眼郑如玉。
王勤和刘敏也看了一眼郑如玉。
赵小礼也看了一眼郑大小姐。
郑大少爷仍视而不见。
孙清秋把一切看在眼里面露难色。
孙府管家在府门口热情相迎郑鲲一行。
那孙大老爷和孙二老爷兄弟俩齐齐带着家眷在大堂等候众人。
郑夫人孙清秋一见孙二老爷和孙二夫人立马行礼：“不孝女儿给父亲，母亲问好！父亲母亲最近在二弟家住得可好？”
郑如玉，郑如月，郑鹏齐齐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问好。
孙二老爷和夫人高兴的扶起女儿，又要如玉，如月，鹏儿不要多礼，那份高兴溢于言表。
郑大少爷勉强走到满脸期望的孙大老爷和大夫人面前，施礼问安：“鲲儿不孝，来杭州多日，今日才到孙府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问好！望外祖父，外祖母勿怪！”
那孙大夫人早已是泪流满面：“鲲儿快快请起！鲲儿快快请起！鲲儿这次春闱及弟，你母亲若泉下有知，当十分欣慰呀！”
孙大老爷亦眼含热泪看着郑鲲：“鲲儿来了就好。你外祖母这是高兴！高兴！”
刘敏和王勤看着不解了：“什么情况？”
杨先生低声言道：“行礼就好了！休要问东问西！”
众人行礼后落座齐看着十分尴尬的郑鲲。
孙二老爷孙维清对众公子十分热情，吩咐管家好生伺候众公子。
孙二夫人梁立秋搂着如玉温柔言道：“你太外祖日日念叨你和鲲儿！今天你们来了，你太外祖一定十分高兴！”
孙大老爷孙维明看着郑鲲高兴的不得了：“鲲儿啊，你太外祖父日日念叨着你呢！”
孙大夫人高美丽不知为何有些不满，看着梁立秋欲说还休。
郑鲲越发尴尬，杨维心里替鲲弟难受。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孙大老爷和孙大夫人，那孙大夫人一脸不服和满眼都是泪让气氛忽然尴尬……
高美丽不甘心的含泪气呼呼拉出一个瘦弱不堪的女子：“婵娟，还不快来见过你鲲弟！”
高婵娟应声而去，给郑大少爷行了一礼：“婵娟见过郑大少爷！”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郑鲲一见立马扶起：“婵娟姐姐休要如此多礼！你我姐弟不要如此生分！”
高美丽泪水根本止不住：“如何不生分？鲲儿你现在喊她人为娘了！我苦命的梧桐啊！”
郑如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早已是晶莹满框，十分怜惜的看着兄长，看着婵娟姐姐。
孙维明一见不由呵斥：“夫人，你这是做甚？清秋如何是他人？怎么说也是我亲侄女！夫人休要当着外人如此伤感让人见笑又让父亲待会责怪于你！”
一阵高声嚷嚷，一阵拄拐敲地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在管家的陪同下出现在大堂里：“是不是清秋带着鲲儿和如玉来了！”
众人一见，纷纷起身行礼。
孙维清和梁立秋赶紧上前扶着孙太老爷。
孙维明和高美丽勉强上前接着孙太老爷被孙进拒绝。
孙进甩开孙维明和高美丽，对着众公子直喊：“免礼，免礼！休要多礼！”
郑鲲连忙给孙太老爷行礼：“不孝曾孙郑鲲见过太祖！”
把个孙进高兴得手舞足蹈：“鲲儿春闱及第，榜上有名，你娘亲一定十分高兴吧！我的梧桐呢？清秋，你姐姐去哪里了？”
孙清秋含泪强笑：“祖父，姐姐在汴京城里有好些事情忙，未曾来杭州探望祖父！”
孙维明终于忍不住了老泪纵横：“父亲！你当真是老糊涂了吗？梧桐走了整整十八年了！你为何次次见到鲲儿都要提起梧桐来伤我和夫人的心又让鲲儿难堪呢！”
高美丽不管不顾了只管放声大哭。
孙维清挨着孙维明，拍拍兄长的肩安慰兄长。
婵娟眼含珠泪，急忙扶住高美丽：“姑祖母……”
郑鲲无助的呆立着，杨维好言上去相劝郑鲲。
几位京城来的公子见此情景不敢语也不敢问，包括赵珏。
几个小厮和丫鬟更是鸦雀无声只紧紧护着自家主子。
梁立秋扶着孙进坐好：“父亲请快快坐好！”
孙清秋和郑如玉紧紧挨着孙进站着，小如月和小郑鹏哪敢造次，忙忙地挨着母亲和长姐。
赵珏只顾低头喝茶。
王勤和刘敏面面相觑。
郑鲲一双星目波光粼粼只看着太祖无语。
杨先生轻轻给鲲弟摇扇，好言相劝。
孙进也是满脸沧桑怼道：“是呀！我是老糊涂了！一见到鲲儿，老头子我怎能不想起我的好孙女梧桐呀！她走的那年才十八岁呀！我老朽也命不久矣！”
孙清秋和郑如玉赶紧跪在孙太老爷膝前：“祖父心明眼亮，身体矫健得很！”
郑如玉眼含秋波：“太外祖能活一百岁！一百二十岁！”
郑如月和郑鹏见母亲和长姐跪下，马上乖乖的也跪下，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如此？
郑鲲亦缓缓跪下珠泪轻流：“如玉说的没错，太祖能活一百二十岁！太祖说过要等鲲儿做了父亲，才能安心驾鹤西游！”
孙进忽然开怀大笑：“如玉的性子像极了你母亲孙清秋！像你母亲好啊！迟到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鲲儿放心，太祖自会好好活着，等你和那蔡小姐成亲生子后太祖也无憾了！”
郑鲲斜睨了一眼郑泉，郑泉慌忙的躲在杨真背后被赵小刚没眼看。
孙进转念又喊：“那个赵玉郎呢，在哪里呢？”
赵珏轻轻放下茶杯，不慌不忙起身，不卑不亢行礼：“玉郎见过孙老太爷！”
那一刻，一身红色衣服的赵珏是所有人的焦点。
孙维清认真的打量着赵珏，让赵珏忽然觉得自己愧对郑荣，愧对杨维，也再次想起了死去的杨梅？
那个孙太老爷看到一身绛红色衣衫神采奕奕，举止不卑不亢的赵珏不觉赞道：“没想到几年不见，玉郎越发风神俊朗！怪不得你岳父时常来信夸赞于你！”
郑鲲有些急了慌不择言：“太祖，如玉不会嫁入赵府的！玉郎兄也不会娶如玉的！鲲儿和那蔡小姐什么事都没有，太祖莫要乱点鸳鸯！”
孙进冲着郑鲲把手中拐杖一挥：“哎！如玉的事情鲲儿你就不要管了，你父亲自有安排。你与那蔡小姐早以夫君和娘子相称了，不要以为太祖真的老糊涂了！”
郑大少爷转向郑泉拿一双星目盯着郑泉。
郑泉嘟嘟囔囔：“那日来孙府报平安老太爷问我大少爷和大小姐的一些事，小人能说什么呀？就那样照实说了呗……”
赵小智冷冷的盯着郑泉。
郑泉根本不敢与赵小智对视，眼神闪烁躲着赵小智。
赵珏看着有些尴尬的郑鲲邪魅一笑：“老祖宗啊，再过几年你们孙府就要五代同堂了！”
郑鲲怼赵珏还是很有气场的：“赵衙内，再过几年我们孙府一定会五世同堂，但可能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你们都不配……”
刘敏幸灾乐祸看着赵珏纸扇轻摇：“我们都不配……”
王勤一脸正气示意刘敏休要没规没矩。
孙进看着郑鲲忽然开始胡言乱语：“当年你祖父来我孙府拜访，想为你父亲求娶孙府的孙女为妻并且愿意等她及笄之年。后来，你外祖母眼见那郑府世家名门，你父亲一表人才又中了进士及第……”
赵珏的眼睛忽然亮了，郑鲲蒙住了？
孙进望着一脸不解的郑鲲用拐杖指着高美丽继续言道：“你外祖母竟与你外祖父合谋，郑府娶亲那天一顿暗箱操作让你母亲梧桐成功替代了清秋出嫁！你母亲如愿以偿嫁入了郑府，做了郑府的大少奶奶……”
高美丽一听放声大哭：“父亲，你刚刚也说了，郑府来孙府提亲说的是求娶孙府的孙女！清秋是你的孙女，梧桐也是你的孙女，还是嫡长孙女啊！呜呜呜……”
孙维明脸上十分不得色：“父亲，那时清秋真的年岁不大也是愿意姐姐嫁入郑府的……二弟和弟妹当时也没有异议……”
孙进花白胡子乱飞，拐杖在地上一顿猛戳：“那梧桐走后你们眼见鲲儿半死不活的，竟然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清秋做郑荣续弦？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本来该嫁入郑府的就是清秋，是梧桐替清秋死了非要让十五岁的清秋还没有做新娘先要做后娘？最后闹得治国和齐家兄弟反目，爱华和灵芝妯娌不和……”
与其说高美丽和孙维明十分尴尬，不如说郑鲲听了老太爷的话当场呆若木鸡只看着如玉……
郑鲲脑子里恍惚，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太祖说错了？小娘方素珍也一直说孙老太爷老糊涂了，他的话千万不要相信？
孙维明没好气：“是那个方素珍见梧桐死了生怕赶出郑府，不管鲲儿死活一味只缠着郑荣，还挑拨郑荣说梧桐之死与清秋有关，我们又不知道真相……”
孙进也没好气：“梧桐死的时候清秋在哪？梧桐在京城死于难产，清秋在杭州孝顺你母亲，你但凡用脑子想一想就能知道清秋是无辜的……你母亲就是被你们夫妻俩气死的……”
高婵娟眼泪终于落下，神情甚是悲戚。
王勤看着噤若寒蝉瘦弱得风都可以吹倒的高婵娟忽然心生恻隐。又见高婵娟眉清目秀温柔婉转低眉顺眼让人心生怜爱。
许是高婵娟极少出门的缘故还是天生肤色就白净，脸上那红血丝都清晰可见，让王勤看在眼里越发心动。
一脸正气的王勤竟然对弱不禁风的高婵娟一见钟情让王勤心里十分感叹。王勤既怜惜高婵娟又替鲲弟难过。再看赵珏和郑如玉都是一脸波澜不惊让王勤又不得不暗想，或许玉郎和如玉妹妹真的是天生一对。
高美丽的哭天抢地让在场的不少人动容。
赵珏面无表情郑鲲才不去管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呢。但是郑如玉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让郑鲲心想莫非如玉早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此次郑鲲回到杭州，郑如玉没有和郑鲲解释些什么让郑鲲心里不解：“莫非本少爷当真不了解如玉了？还是如玉想让兄长自己知道当年的真相强过她在那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