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姐说的都对
“刚路过粮店问了，新绿豆十文一斤。家里还有些，可以先用着，销路好的话再在村里收便是。”
知根知底，是个做生意的苗子！高豆不觉心里充满了一些期待，若真能做成，起码几个孩子不至于饿着了。
“等着，我去给你们买几个包子，拿着路上吃。”高豆说完跑向了不远处的包子店。
很快，一个温热的纸包塞进了高雪的怀里。
“小雪，照顾好奶奶。高兴，好好学习。我不能久留，你们早点回家，注意安全哈。”
“知道了，小叔，顶多五日后，市集那天我会过来的，您先去忙吧。”
高豆拍了拍高兴的肩膀，看了看高雪，转身就走了。
小叔的建议跟高雪的想法差不多，她也是倾向于先卖豆芽，技术活，劳动量最小。
高雪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回到家里就收拾出姐姐编的笸箩，大大小小好几个，在井边刷洗干净。
她以前见奶奶泡过豆芽，但是什么温度，什么湿度，一个里面放多少豆子都需要从头摸索。
吃饭时，才把自己的计划当着全家人说了一遍。
家里人自然都是支持的。
“这个中间不能见光，需要放在我们睡觉的屋子里，只能先把我们的床板挪到奶奶屋了。”
“那没说的，挤着睡吧。”高雨也是利索性子，说干就干，放下碗筷就去拆床板了。
床板挪出去，屋里就没什么了，又把家里仅有的两条板凳搬了进来，这屋子本就黑，都不用特意遮光。
几人又合力抬进来一口低矮的水缸，放在门边上。
高雨出去提水。
满满一捧的绿豆放进盆里，先把小石子这些杂物都捡出去，再用水淘洗了两遍，去掉漂浮在面上的豆皮和被蛀空了的坏豆子，最后加入半盆水，开始浸泡。
......
一切准备妥当，高雪才在周氏屋里坐下喝了口水。
“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般着急的。”爱怜地指了指孙女的额头。
高雪笑笑，把今天卖蝉蜕的几十文，还有高豆给的都拿出来交给了周氏。
周氏没接，却递过来一个馒头。
高雪也没接，“奶，你牙齿不好，这几个白面馍馍您自己留着吃。”
馒头是死面的，跟发面馒头比，很硬。
周氏把钱和馒头都强硬地塞给高雪，不容反驳，“这钱你收着吧，后面该买什么你做主便是。”
高雪嘿嘿笑了，“那我就先收着了，我盘算着豆芽若成了，再做些别的，做别的估计投入就大了，以后每个月我往家里报次账吧。”
“家里又没外人，都信你的。”
“嗯。”高雪看看铺满了床板的房间，心中感慨，对她的决定都没说半个不字，没一个人反对，这信任激起了她心中不能失败的倔强。
......
高雨忙着地里活儿，高霜还是挖野菜摘野果，高雪让她多摘山楂，果子漂亮诱人却太酸，没有多少人愿意要。
高兴除了早上去赵家学习，不是去田里帮高雨，就在家里帮高雪打水，再闲了就去林子里打柴，全然成了家里最忙的人。
“姐，你又少笔画了，你看，是这样的。”
高雪习惯了简笔字，写繁体字就没高兴记得快了，常常搞混在一起。
“对，对，小弟写得没错。”
“呀，小妹也写对了。”高雪丝毫不在意弟弟妹妹比自己写得好。
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买纸笔，高雪就从河边背回来一筐白净的细沙，以树枝为笔，在沙上练字。
睡觉前，高雪把浸泡了半日的绿豆转移到笸箩中，又找来一块干净的麻布，冲洗干净，湿着盖在了摊平的绿豆上面。
笸箩置于板凳上面，既保持豆子湿润，笸箩里也不会存水，泡豆芽简直完美。
邻家的鸡刚叫了一声，高雪就睁开了眼睛，匆匆穿上衣服，跑去看豆子了。
看来晚上要起来一次，布都干了。
高雪拿着笸箩置于矮缸上面，笸箩直径正好比缸小一圈，刚好能浸到缸里。
进进出出几次，所有的豆子就都洗了个凉水澡，再盖上浸过水的盖布，一轮操作便完成了。
这屋子通风不好，少量水滴到地上问题还不大，可时间久了，天气冷了，就难了。
现在是九月，怕是最多能做到十月中旬，再冷的话，豆芽就长得很慢，甚至停止生长了。
若是有个火炕，豆芽会不会生长？烧炭的成本，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哎，存了钱，看来要先盘个火炕，就算不能培养出豆芽，人住着也舒服啊！
......
这边忙完，周氏已经生火煮饭了，还是菜汤，热饼子。
饥饿的人不会挑拣饭菜，高雪也不会拿着不多的钱财去挥霍，改善伙食。家里现在不缺粮食，饿不死人就行了。
幸好家里还有个地窖，冬天可以用来存放过冬的白菜和萝卜。高霜采摘回来的野果除了吃的，耐放的也都进了地窖储存。
为了盘算家里的存货，吃过饭，高雪就带着高霜进地窖去查看了。
“小妹真是勤快啊。”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筐山楂，一筐板栗，还有不少核桃，冲高霜竖起了大拇指。
板栗跟核桃已经去了最外面的软壳，晒干了。
高雪顺手装了一篮子出来，这些坚果营养高，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放到粥里，多少给家里人补补。
“二姐，栗子好吃是好吃，但是壳太硬，不好剥开的。还要不要弄回来？”
“当然要啊，喊你哥帮忙。小妹，这都是好东西，人吃了大补的。还有这核桃，又好吃又补脑子，嘿嘿。”
见姐姐说得一本正经，高霜再无疑惑，蝉蜕都能卖钱，二姐说的都对！
......
在高雪勤勤恳恳地照顾下，绿豆从出芽到茁壮成长，三天已经有半指长了。
“长得真好，小雪辛苦了。”
呵呵，是不枉她每日尽心照料。
“后天进城卖菜！”
这两个笸箩估摸着有个十来斤，一斤卖三文钱，跟蔬菜价钱也差不多，应该会有人买的。
可家里没有秤啊，咋办？
“奶，谁家有秤啊，咱能去借一下吗？”
“这，怕不好借，只有做买卖的人家才有，人家不用吗？”
那干脆就直接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