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扎耳洞
“小雪,这一段我没时间去卖糖葫芦了,可以转给我的兄弟吗?”
高雪有点吃惊,高水对于卖糖葫芦很有热情的,“二哥在忙什么?”
“快过年了,订馒头的人超级多,嘿嘿,这是好事,我们一家都得上阵。我跟我爹负责给餐馆、酒楼送货,我哥散卖。送完货回来还得帮着我娘揉面,忙死个人了。”
说话一脸笑模样,哪里有半点嫌弃的样子。
“行,二哥放心的兄弟,我这里没问题,还是卖一串给他一文钱,是谁家的?”
“你知道的,咱没出五服的兄弟,狗剩,小名喊习惯了。”
“行,明天让他过来就是了,最近见着大姑没有?”
“见过,帽子生意 还不错,大姑非要送我一个来着,我没要。回去跟我娘一说,娘就让我给家里一人买了一个,真的挺暖和,大姑不容易,当然给钱了的。”
见高花雷厉风行,家里多少增加了收入,高雪安心不少,能帮的亲戚她愿意帮。
……
进了腊月,已经下过一场大雪,是一年里最冷的一段日子了。
饭馆生意一直挺红火的,月底时扎帐,除去各项成本开销,净赚了十五两,年底就能收回成本,多少还能有些分红。
第一批甜面酱早就供应出去了,第二批也要发酵好了,过几天就能装罐。
豆腐乳跟着甜面酱一起,既零卖也供应给三合砂锅,迎客楼也定了一些,总有喜欢这口的贵人。
在梁家小铺那里,豆腐乳比酱还好卖一些,可以直接下饭的,一家人一顿饭也用不了几块,主要还是便宜。
钱四公子也很出人意料,月底扎完账并没有交账走人,说要做到年底,有他在高豆省心,高雪、刘大厨自然没意见。
只苦了小林,打赌输了,要给大林洗一个月的臭袜子。
呵呵,难怪,每次见到小林面孔都是臭臭的。
……
小妹妹高霜因这几个月吃得饱穿得暖,个头眼见着往上窜,不只是她,高雪、高兴也是眼见着在拔高,就是高雨也丰润了不少,当然离胖还远。
长大自然就有长大的烦恼,奶奶觉得该给高霜穿耳孔了。
高雪不记得自己是挺怎么过来的,于是很好奇古代怎么打耳洞。
奶奶让准备几样东西,有几颗绿豆、茶叶梗、绣花针。
不会是直接用针扎吧?高雪想想就不寒而栗,也想让奶奶放弃,何必非得扎耳孔呢?没钱买耳钉戴的人不要太多了,如今她跟大姐高雨耳朵上还戴着小木棍呢。
想法说了,但是周氏没理会,高雪也就不坚持了。
一个很冷的上午,奶奶让高霜在外面冻了一会儿,没戴帽子,直到耳朵变得通红。
周氏跟高敏站立在高霜的两侧,用碳点了位置。
“奶,我怕。”高霜不知是冷还是怕,有些瑟瑟发抖。
“乖,不要乱动哈,很快的,没有耳孔,可是嫁不出去呢。”
高雪撇撇嘴,奶奶真能忽悠人。
周氏、高敏每人手拿绿豆放在高霜冻僵的耳垂上轻轻揉捻,倒看不出高霜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高雪手里托着准备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以前怎么做的,反正绣花针、茶叶梗,高雪都放在开水里煮过,茶叶梗当然只是过了下水就捞出,变软就没法用了。
一两分钟过去,肉眼可见耳垂捻揉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肉肉,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肉皮。
周氏拿起绣花针,快准狠地扎了进去,拔出针来立刻放进了茶叶梗,做完一边,马上换成另一边。
熟能生巧,周氏肯定做过多次了,利索地做完这些。
“手不许碰,耳洞长好之前也不许摘下来。”周氏打落了高霜好奇的手。
“奶,是不是以后我就能戴漂亮的耳坠了?”小姑娘都爱美。
周氏无奈地点点头,家里所有人都没戴过呢,也不对,她出嫁的时候是陪嫁过一双耳环的,后来手头紧,实在没办法就当银钱用掉了。
年底怕是不好讲价,等过完新年,好歹要给大姐准备一对耳坠,哪怕是耳钉呢!戴着嫁人总是大姐的体面,也让那些爱说嘴的人闭上臭嘴。
头花已经都做出来了,就等着赶集时去卖个好价钱。帽子已经卖了两批,也只是在市集摆的摊。
跟他们预想的一样,城里人相对有钱,他们在保暖的前提下,尽量做到美观、大方,二十文一顶销路也不错。
看着账面上蹭蹭上涨的数字,一家人别提多开心了。
只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而且,还来的猝不及防。
……
这天,还没到中午,高兴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满头是汗,想必跑了一路,靠着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高雨见状,忙跑过去扶弟弟进屋。
歪歪斜斜的帽子摘了,再把高兴脖子处的衣扣解开,抚着后背给高兴顺气,“别慌,别慌,到家了。”
从来没这样过,几个人都焦急地看着高兴,不敢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高兴抬头看向周氏,“奶,有我爹,我爹的消息了。”
周氏顿时站立不稳,晃了晃身子,身旁的高敏赶紧把人扶住。
虽然晓得已经凶多吉少,可没有消息就总算有个念想,盼着能有奇迹发生,可一旦有了准确消息,又害怕了。
“奶,爹没了。”说完这句,高兴就哭了出来,好几年过去,早就记不清爹长什么样子,可听到消息,心里还是非常难过,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周氏一听这话就瘫软在地上。
高雨、高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高雪抓住高兴的胳膊,急忙问道,“小弟,这消息哪来的?”
“姐,小叔县衙里有认识的人,今早找到了他,说军队上来人了,有了爹的消息,还说爹已经过世了。”说完咧嘴哭出了声。
高雪有些着急,“小叔还说什么?”
抽噎两下,高兴才断续说道:“让你们都进城去,军队的人要见家属。”
高粱的人都没见过,高雪自然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血浓于水,高雪的眼泪也不受控地流下来。
“那爹的尸骨回来了吗?”家里仅有高雪的脑子还能想问题。
高兴听到这话,立刻止住了哭声,“光顾着难过了,后面还说了什么没印象了。”
好吧,高雪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