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雪见草

他打开副驾驶车门，又为她关上。

从另一侧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她的余光瞥见他瘦削的下颌线，立体的五官在光线里更为深邃，“你瘦了。”

他转过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眼底清澈，充满笑意，“是吗？”

她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流转，落在他搭在方向盘的手指上，“刚回来吗？”

他看着前方的路况，嘴角弯起，点了点头，“饿不饿？”

她摇摇头，“还好。”

“想吃什么？”

“你决定。”郁恬知道他俩口味相似。

他们来到solo garden，是坐落在老洋房里的花园餐厅，露台上的露天餐位，能看到花园里的绝美夜景。

这时的申城二十来度的天气，她穿着白色雪纺上衣和果绿色蕾丝包臀裙，坐在暖黄色的烛光里，温柔而恬静。

他穿着休闲衬衫和深色长裤，领口随意地敞着，一双黑色皮鞋，俨然是一派职业装束。

鳗鱼鹅肝冻和意式生虾薄片成了她的心头好，酸甜的酱汁很是开胃，她一连吃了好几口。

他缱绻的目光注视着她，像之前一样用纸巾为她掖去嘴角的微红，她抬头微笑看他，夹了一块地中海蜗牛过去，“你也吃呀。”

他夹起来入口，慢慢咀嚼，像是品尝人间至味。他开车不能喝酒，她品尝了几口甜白佐餐，风味独佳，齿颊留香。

入夜的花园里，灯光似星辰，他走在她身侧，手指勾到她的指尖，将她温软的手握于掌心，漫步在青草味道的小路上，悠扬的旋律传来：

I was a quick wet boy，

diving too deep for coins，

All of your straight blind eyes，

wide on my plastic toys，

And when the cops closed the fairI cut my long baby hair，

Stole me a dog-eared map，

And called for you everywhere，

have I found you?

Flightless bird, jealous, weeping，

or lost you?

American mouth，

big bill looming，

Now I’m a fat house cat，

cursing my sore blunt tongue，

watching the warm poison rats，

curl through the wide fence cracks，

Kissing on magazine photos……

他们走到一处昏黄的路灯下。

他看向她，带着温柔的克制，慢慢向她靠近。下一秒，她被拥入怀里，他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她的额头触及他微凉的下巴，周身充斥着她淡淡的清香。她抬起手，慢慢箍紧他的腰部，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很有安全感。

“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头顶传来他哑沉的声音。

她微微仰头，他屈指擦去她眼角的湿润，更用力地将她抱紧，她的唇似乎快要贴近他滚动的喉结，“郁恬，我想现在就和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末了又加上一句：“你知道我没有喝酒。”

她抬眸对上他的眸，“好。”

“我们试试看吧。”她感受到他说完这句时，略微紊乱的呼吸。她似乎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在云南是这样，在申城也是，之前存于心里的那点芥蒂早已不复存在，此刻只有自上而下蔓延的酥麻感。

“好。”她能想到的只有这句回答。

他放大的俊脸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温润的触感让她瞳孔逐渐放大，睫毛微颤。她盯着他微闭的双眼，他的吻并不深入，浅尝则止。她微醺的气息与他冷冽的气息交缠着，互相裹挟，过了好久，她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重新贴了上去。这个吻不断加深，越来越绵长，他的手落在她纤细的腰上，紧紧拥住，将她的身体按向他这边，终于掌握了主动权。许久之后，她埋进他坚实的胸膛里，微微喘息。他低下头，亲吻着她的发顶，缓缓开口：“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十指紧扣，手心里生出细汗，也不忍放开。她看向他单手扶方向盘的样子，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的力道反压，“好好开车。”

“没事，我开慢一点。”

到达御园时，他们都没有下车。他解开安全带，欺身过来，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在她额前轻轻一吻，“真不想你走。”

她推了推他，“不早了，回去吧。”

他没有动，“明天周六就不要加班了，我来接你。”

“嗯。”

他看着她下车关门，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等她走远了一点再回头去看时，他还在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