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现在,我的保镖可以脱给你们看了
那个男人应该也是名保镖,黑色的口罩露出一双清俊的眉眼,清瘦笔挺的身躯透着股这里的警卫员都没有的东西。
越来越近,那种危险的感觉变更强烈了。下盘很稳,显然没有受伤,神色也比其他人更沉,更凌厉,带着点浸透在骨子里,亦或者是沙场上血染出来的味道。
应该是一位尊贵小姐的保镖。
有点可惜了。
他们想。
“麻烦出示身份卡。”
秦朝暮打开那个小手包,拿出两张身份卡,又似不经意的往后看了一下。
几人自然看到了由秦二公子护送过来的那位小姐。
是那个贵人!
那位小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扫了他们一眼,神色里透着不耐,大雨染透了她的裙摆,烟灰色的裙子被雨雾湿透,翻滚着烦躁。
盘查的警卫员立刻归还了身份卡,甚至没让人拉下口罩,便让开了道。
秦朝暮走了出去,朝着泊车的方向。
很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
只见二公子护着那位小姐走了出去,拉开了车门。
“顾小姐请。”秦辉姿态绅士。
下一刻——
“慢着!”
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出现了.
身后跟着一列南区警卫员。
“警卫长,是那位顾小姐。”盘查的人向前一步,压低声音。
警卫长脸色不变,脚下不停,步伐大而快。
他没有举伞,雨水沿着军帽快速滑了下来,盘查的安保员立刻拿了伞跟了上去。
“贺队,这位是顾小姐。”秦辉提醒道。
警卫长露出一点得体的笑,“顾小姐,您的礼物忘了拿。”说罢,递上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
顾初没接,视线落在那个湿透的锦盒上,露出一抹嫌弃之色。
“抱歉,来的匆忙。三爷希望您一定要收下。”警卫长眼神不变。
是个宠坏的小姐吧,大家闺秀怎会露出这种神色?她们爱惜自己的羽毛,尽管嫌弃也会接过去说声谢谢。
雨夜,灯光昏暗,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顾初依旧没接,温凉的脸庞挂着清浅的笑容,眼神不偏不倚的对上对方的眼睛。
谁不是人精。
做上东里家族的家主,穿行在盘根错节的尔虞我诈中,她可是千年的狐狸化了精。三爷?此刻在抢救室的三爷?
“带着这么多人给我送礼?”,那双漂亮的眼轻轻扫向身后服饰一致的警卫员们,“还送一个稀巴烂的盒子?”
“顾小姐请见谅,雨大,湿了锦盒。”
顾初轻笑,懒懒散散,“你们是觉得自己是当戏子的料?随便一唱都是戏呢,还是欺负我年纪小,觉得我好诓骗?”
这句话说的很讽刺,警卫长的脸色变了变。
果然和大多数金玉其外的贵族小姐一样,傲慢无知。若不是顾荀泽护着,这副面容,骨头渣都会被吃的不剩。
警卫长使了下眼色,身后乌压压的人立刻退到了庭院内,柏油路忽的就宽阔多了。
秦辉拿过警卫长手里的盒子,眼神诚挚。
“确实有些拿不出手,贺队也是好心送礼,顾小姐别和他一般见识。赶明儿,我挑个好的,亲自给顾小姐送过去。”
“那我可以走了?”顾初挑眉。
“当然。”
说罢,秦辉便拉开车门,大伞体贴的护在顾初头上。
顾初却回头瞥了警卫长一眼,勾唇,带着有意的挑衅。
这副样子更像没长脑子的小公主,傲慢无礼。
“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不见顾小姐的保镖出来。”警卫长突然开口,音调下沉。
顾初转过身来,脸上的和煦缓缓退去,眼底的嘲讽弥漫而上。
“原来,警卫长是在打这个主意。”
警卫长微笑,“我只是觉得这个形式下,您的保镖不露面有些奇怪,他不是您的保镖吗?”
顾初懒散开口,“我没让他出来,他当然不会出来。”
“所以想请顾小姐行个方便。”警卫长不依不饶。
“我的方便可不是一个烂盒子打发的。”
“当然,您的身份值得二公子亲自给您挑选礼品。”
“呵。”
顾初冷笑一声。
“警卫长是代表秦家阻拦我吗?我的保镖不下来,我还走不了?”
“顾小姐言重了。”秦辉立刻说道。
警卫长打断,嗓音不紧不慢,却又强势霸道。
“请顾小姐行个方便,雨下的大,以免着了凉。”
常年浸染在刀口上的人会有一种气势,什么都不做,只是那双眼睛就可以让人望而却步。
顾初轻笑,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大戏唱的挺好。
只见她咬了下唇,露出一抹羞愤之色,眼眶微红,拍了一下车身,“出来!”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穿着很黑衣黑裤的保镖走了出来,他将一把伞撑到顾初头上。
秦辉便让开位置,细细打量这个人。
身量很高,沉着稳重,眼神凌厉,是一个合格的保镖。
虽不明白警卫长为什么咬着这个人不松口,但定然与三爷有关。
他听到了那两声警报。
“麻烦取下口罩,卷起袖子,露出后腰,包括左边的裤腿。”警卫长言语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初按下身边人的手,眼神带着屈辱,“你是什么东西,敢命令我的保镖?”
警卫长定定的看着她,显然他占了上风,这个丫头被吓住了。
“我们自然比不得顾小姐的尊贵,但事关园子的祸端,必要的盘查希望顾小姐理解。”
“什么祸端,关我什么事?”
小姑娘微仰着下巴,咬着下唇,似乎强撑着。
秦辉也适时递台阶,“顾小姐,不过是例行检查,让您的保镖配合一下便可以了。”
似乎妥协了,那双莹莹的眼望向他,“别人的保镖都会盘查吗?”
秦辉默了一瞬,微笑着点了下头,“当然。”
小姑娘毕竟年纪小,很好哄骗。
顾初咬着唇,隔着大雨看向庭院内黑压压的警卫员,终于妥协的点了下头。
“好。”
几人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刻——
谁也不知道四面八方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人,漆黑的夜里,就像凭空冒出来一般,每个人手里撑着一把黑伞,黑衣黑裤,身姿挺拔,步履矫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特种保镖。
聚合后站到了顾初身后。
却见那张委屈妥协的小脸上突然生动起来。
顾初浑不在意地一摊手,眼角眉梢都吊上了讥诮之色,唇角却不可遏地张扬起来。
“现在,我的保镖可以脱给你们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