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抑郁症钢琴家—不要为我难过
那日,沈念和白鹤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沈念安抚好白鹤竹的情绪,就出去开门了。
她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扰她和她的小白睡觉。
开门一看,更烦了。
是白鹤竹那个不成器的母亲,慧思文。
最近过的太幸福了,她倒是忘了这号人物了。
烦躁的挠挠头,起床气全发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你来干什么?”
沈念锐利的眼神和不耐烦的语气又让慧思文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可转念一想她是白鹤竹的母亲,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她以后就会是沈念的婆婆,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挺直了脊背,趾高气昂的绕过沈念进到屋子里。
沈念抿唇,想赶紧把这女人打发走了,别让她家小白看见,她不希望他因为这种事影响心情。
慧思文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还真拿出了几分恶婆婆的气势开始指使沈念:“怎么也不给我倒水啊?”
沈念嗤笑:“水壶不就在桌子上么,你自己没有手啊不会倒。”
沈念说话毫不客气,根本没把她当成婆婆。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害的人,也配跟她沈念攀关系?
要不是看她是白鹤竹的生母,她都想悄悄把人弄死得了。
慧思文吃了瘪,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又提高音量:“我儿子呢?他妈妈来了都不出来迎接一下的吗?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沈念用看怪物的眼神瞥了慧思文一眼。
“你是什么东西啊?还迎接?”顿了顿,她又说,“哦对了,我们家小白现在睡觉呢,你要是敢把他吵醒,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站着出去。”
白鹤竹不在这儿沈念也懒得装了。
她丝毫没有收敛身上的杀气。
沈念杀过的人,估计比慧思文见过的人还要多。
果不其然,她浑身一抖。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确定,沈念会杀了她。
“我、我已经知道你和我儿子的事儿了,你现在这么和我说话,以后是不想进我们白家的门了吗?”
她回去又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遍沈家的家底,发现沈家比她想的有钱多了,要是白鹤竹真能攀上沈家…
那可比开十辈子的演奏会赚的都多啊。
慧思文的眼珠贼溜溜一转。
沈念看着她这副样子就烦,多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
“你到底有没有别的事,没别的事赶紧滚蛋。”
慧思文听不进这话,看着沈念这样,她就觉得是白鹤竹没伺候好沈念,不然她怎么还敢对她这个婆婆是这个态度呢。
于是慧思文不管不顾的在房子里大喊:“白鹤竹,你个小蹄子,给我滚出来。”
“还不赶紧给老娘出来,你这媳妇儿对你妈是什么态度啊?”
“我告诉你,别装睡,再不出来有你好看。”
白鹤竹本来在沈念走了以后就睡的不太实,现在听到慧思文声音更是完全清醒了。
他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他不想出去,不想面对他的母亲。
可是如果他不出去的话,就要留沈小姐一个人面对了。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保证自己清醒。
难以忍受的刺痛感袭来,让他愣了一秒。
好疼。
他已经很久没有靠自残保持清醒的时候了。
快速回神,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亲欺负沈小姐。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沈念和慧思文都朝他看过来。
在和慧思文对视的那一秒,他就腿软了。
沈念察觉出他的异样,走过去揽住他的腰。
像往常一样亲亲他,用温柔的语调问他:“怎么起来了,是不是被她吵醒了?”
“沈小姐…”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面对了,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
可现在他还是双腿发颤,只能抓着沈念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慧思文也注意到这边的状况了,扭着屁股过来,对着白鹤竹就挥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自己亲妈出来还敢在房间里睡觉?在外面住这么长时间忘了自己是谁了?”
白鹤竹下意识的闭眼,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沈念抓住了她的手。
要说之前是烦躁,现在的沈念才是真的生气了。
很久没有遇到让她真的生气的事情了。
她看向慧思文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你在干什么?”
她一字一顿道。
抓着慧思文手腕的手逐渐用力。
慧思文被她抓的生疼,又被她的眼神吓得结巴:“你、你干什么?还不快、快松开我。”
她又对着旁边的白鹤竹下命令:“你就看着她这么抓着你妈?快让她放开啊…”
她根本不敢和沈念对视。
如果不是沈念现在抓着她的手腕,她怕是已经瘫在地上了。
白鹤竹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念,平常沈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温柔的,哪怕他做错了事她也只是笑着在他屁股上拍几下。
他这才意识到,沈小姐的所有温柔都给了他。
沈念抓着慧思文的手还在继续用力。
慧思文的脸疼到扭曲,手腕也已经变形,她怀疑再继续下去,她的手腕会被活生生捏碎。
白鹤竹这才扯了扯沈念的衣角:“沈小姐…”
沈念回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有点苍白,状态并不是很好,估计是被吓到了。
是的,白鹤竹现在很希望自己母亲离开这里,这样自己就可以躲进沈小姐怀里了。
沈念用力一甩,慧思文摔在地上。
她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五个指印。
估计明天会肿的很厉害。
她现在是真的知道了沈念的可怕,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沈念是真的没想到,慧思文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孩子挥巴掌。
白鹤竹怎么说都已经快三十岁了,看她的那个熟练程度,估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还是很生气,可是看着白鹤竹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就气不起来了,只剩下心疼了。
她搂着白鹤竹回到卧室。
“吓坏了是不是?”
她理了理他凌乱的刘海。
他刚来的时候抑郁的很严重,头发有些长。
后来问他原因,他说是因为头发长的话可以把眼睛挡住,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前段时间沈念带着他理了发,他不仅没有排斥,反而很喜欢。
那天他笑的特别开心。
晚上拉着她讲了好多话。
多好的人啊。
慧思文怎么舍得的。
白鹤竹缩进沈念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嗅着沈念身上的香气。
“没有,没有吓坏。”他实话实说,“有你在呢,就没那么怕了,因为沈小姐说过,会保护我的。”
半开玩笑的语气,表达了他对沈念完全的依赖。
“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把家里的花瓶打碎了。我想着收拾好的话妈妈就不会生气了吧。”
“然后我就自己收拾了,手还被扎了一下呢,可疼了。”
“后来妈妈回来了,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那是她第一次打我。”
沈念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话不仅适用于夫妻,也适用于父母和孩子。
哪怕沈念已经知道答案,可她还是想问:“疼吗?”
白鹤竹眨眨眼,似乎是在回想,过了一会儿他才笑着说:“记不住了,太久了。”
沈念侧头,在白鹤竹的脸上亲了又亲。
想用这种方法安慰他。
安慰过去的那个他。
有的人的童年是需要一生去治愈的。
她是有能力保护他的未来。
那他的过去呢。
她没办法改变过去,就只能尽量的给他多一些爱。
白鹤竹歪头,沈念落在他脸颊上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沈小姐,不要为我难过。”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我每天都很开心。”
沈念直接撬开他的唇齿。
这是他们第一次吻的这么激烈。
她知道白鹤竹吃了抗抑郁药,会没有什么情欲。
她就是单纯的想吻他。
到最后,白鹤竹实在是喘不过气。
他的头抵在沈念的肩上,一声一声低喘。
后来,他就掉了眼泪。
那一天他在沈念怀里哭了很久,好像要把从小到大受得委屈都发泄出来。
他知道,以后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了。
那段暗淡无光又惨不忍睹的日子他不会再回去了。
他有沈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