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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夏侯元让治郡有方

郭嘉见曹兵满面是汗,显然是为寻自己,一路奔波而来,心中不免感到几分歉然

“嘉一时不察,却是有劳足下来寻了。”郭嘉面有歉意。

曹兵虽然早知郭嘉待人温和,但闻此言,依旧是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二人离开藏书楼。

路上。

想起楼中所见学子,郭嘉依旧好奇。

如今州学之人,大半都已赶去观曹操,更欲借此时机一展才学,从而取得任命。

能在这种时候,独坐于藏书楼中,不闻外事。

仅这份定性,便已超出他人不知道多少。

尤其这少年还如此年轻,只不过十三、四岁之龄。

恰在此时,一名讲师匆匆赶至。

郭嘉遂是上前,道了声“叨唠”后,便问起讲师楼中学子之名姓。

讲师仅听郭嘉叙述,便已知郭嘉所问是何人,当下抚须笑道。

“此子乃徐州名士诸葛玄之侄,名唤诸葛亮。”

“数月之前,诸葛亮与其兄长诸葛瑾,随其叔父至此,徐州名士张子布(张昭)一见此子,便大感惊异,屡屡夸赞不止。”

“因此子年岁尚幼,其叔父担心无人照料,征得元方公允许后,便将此子留于藏书楼中,每日做些清扫之事。”

“楼中本需小吏时常清扫,归类书册,故而此举倒也未违制度。”

顿了顿,讲师又满脸无奈道。

“此子好读书,专心致志,乃至常常忘却饭食。”

“我若不来寻他,只恐他又要等到饥肠辘辘之时方才记起。”

郭嘉闻之,怔然之余,却是不免想起数语。

所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正是如此。

回到车队,见过曹操。

曹操免不了要询问一番。

郭嘉依实具答。

曹操对一少年未多在意,但闻郭嘉竟是因为读书而忘归,当下也是失笑,不由问道。

“静室闲读,奉孝以为乐乎?”

郭嘉颔首,诚恳道。

“此乐同于曾点。”

曹操大叹,面上亦不免露出几分向往,言道。

“待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天下安定。”

“操当与奉孝、志才、文若等,携童子四五人,浴于沂(yi)水,风乎舞雩(yu)。”

“你我也可尽享曾点之乐矣。”

车驾再次启程,却是继续向西,赶往濮阳。

因在州学之中耽误过久,黄昏之时,车队方才离开济阴,进入东郡。

此时再赶往濮阳显然是来不及了,因而众人先在咸城休息一晚。

中途。

曹操又遣一骑去往濮阳,提前通知行程变更之事,以免东郡太守夏侯惇会一直在濮阳城外等候。

次日清晨。

曹操、郭嘉二人由县长陪同,去往县中牢狱,检视卷宗,纠察不法。

曹操、郭嘉每有疑问,咸城县长皆对答如流。

二人又遣骑询问县民,探查咸城县长平日有无欺民之举。

县人皆是称颂。

曹操大为满意,遂令从骑从车中取来绸缎,亲自赐予咸城县长。

县长感激涕零。

过了咸城,下一地便是濮阳。

咸城、濮阳,虽皆与瓠子河相邻,但却分处于东西两地。

为了两地交通之便利,夏侯惇特在瓠水河建有桥梁。

郭嘉、曹操站于拱桥之上,居高而望,却是见得瓠子河两岸,良田块块,景色极佳。

此时已是秋冬之季,又到了宿麦种植之时。

因而常可见到农夫星星点点,缀于田间,或是劳作,或是蹲坐于陇上,与人闲谈。

鸡鸣狗吠之声,时而响起,其间还夹杂着阵阵“嘎吱、嘎吱”声。

这却是因为农夫正在操作龙骨水车,将瓠子河之水,导入良田,以供灌溉。

还有数处河段,筑有河坝,两岸土地多为潮湿,想来是因为彼处易发大水之故。

如此太平之景,他人见之,如何会想到此时还是乱世呢?

郭嘉心情亦是极为愉悦。

吕布如今已被撵去梁国,想来是祸害不到兖州本土了,濮阳之战更是无从说起。

此太平之景,至少也可延续至冀兖大战之时。

郭嘉笑与曹操道。

“明公。”

“观咸城县长,可知元让有识人之明,能任用贤士”

“再视田间之景,足可见元让治郡有方。”

“依嘉之见,元让治境之能,犹胜于其兵略。”

曹操亦是极为满意于此番行县之见闻,抚须笑道。

“元让为人清俭,不重财物。”

“操听咸城县长言,此地的诸多农具,皆是元让自献家财,请工匠打造而成。”

“元让对操忠心耿耿,操甚爱之。”

郭嘉点点头,想起一事,又道。

“如今东郡已安,东郡之民亦广受我兖之恩,对州府甚为拥护。”

“而陈留新得,太守缺任,民心不稳。”

“以嘉之见,明公不妨将元让转任为陈留太守。”

“以元让治境之能,定可使陈留之民早日归心。”

曹操闻言,微微一叹道。

“不瞒奉孝,操亦早有此一念。”

“只是顾忌陈留距鄄城太远,元让若为陈留太守,恐与操终年难见数面。”

“如今奉孝既然提起,操再是不舍,亦只能如此了。”

郭嘉一笑。

下午之时,探骑来报,夏侯惇领一众郡吏出城三十里而迎。

曹操闻之后,亦是急忙命车队提速。

未至濮阳县界,曹操便下车步行,赶去与夏侯惇相见。

夏侯惇手中捧着扫帚,见到曹操、郭嘉,当即下拜于地,口中称道。

“惇拜见将军,军师。”

曹操急忙将夏侯惇扶起,口中责备道。

“我不是提前去信与卿了么?”

“卿与我,名托君臣,实为兄弟。”

“我弟出城三十里而迎,未免执礼太恭。”

夏侯惇笑道。

“弟候兄,臣候君,怎能不恭?”

转视郭嘉,细看几眼后,面上却是不由带有几分忧色,言道。

“军师近来却是消瘦了许多。”

“莫非是因为征战甚为辛苦之故?”

“军师乃文士,平日还需保重身体。”

郭嘉闻言,以其人之定性,却也不免一时面露尴尬。

出征两月,气色甚佳,居家十日,反倒消瘦,其中缘由,如何能言?

曹操极少见郭嘉露出窘态,此刻见之,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引得夏侯惇大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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