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梦千秋载,一睡三亿年
树欲静,风不止。
听着这句特别中二病的话,洛蝶啼笑皆非,本以为干爹很帅,现在看来大病初愈,脑子还有些不好使,说话莫名其妙。
“太阳?呵呵,在我面前装,去你大爷的太阳!”杨天骄强忍疼痛冲过去,一拳朝着对方面门攻击,根本不讲武德。
严凡抓住杨天骄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听见惨叫连连。
“啊!放手!你个小瘪三!知道我爸是谁吗?得罪我,以后蓝海省城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杨天骄破口大骂。
这才明白单打独斗真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爱面子的他只能搬出靠山来威胁对方。
“你爸是谁关我什么事?”严凡不答反问,松开手,一把就将男子推翻在地,眼眸冰冷道,“人可以无知,但不能无畏。”
“让你出去就出去,听话我跟你讲道理,不听话我跟你讲物理。”
“嘶......”杨天骄握紧受伤的手腕,痛得龇牙咧嘴,一张脸阴晴不定,暂时看不出这人是否虚张声势。
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
站起身,杨天骄不傻,一次两次攻击失败,明白彼此差距,不再鲁莽,也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瞪着瘦弱的严凡,余光瞄了一眼心中女神,义愤填膺道:
“你狠!给我等着!”
放下狠话,杨天骄转身离开,好汉不吃眼前亏。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重重砸上,一切恢复安静。
洛蝶迟疑两秒,歉意道:
“干爹,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望向女孩,严凡摇头,语气舒缓,“没事,看得出来,你对他挺反感,嚣张跋扈的人我见过太多,不值一提。”
“你父母呢?”
提及父母,洛蝶眼神再次黯然,委屈抿嘴解释:
“一年前,他们去国外旅游,回来后带着昏迷的你,将你安置在医院,第二天,两人离奇失踪。”
“我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找了大半个月,警方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好害怕,害怕他们被人贩子拐走,害怕他们遇到危险。”
人贩子拐走?丫头,想啥呢?你爸可是半神,你妈好歹也是非凡六的近神,夫妻俩联手,神灵之下无敌,神灵之上可逃走......严凡翻了翻白眼,腹中半是吐槽半是思索。
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洛蝶揉揉眼角,嗓音沙哑:
“干爹,你说,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严凡将右手伸出窗外,庄严肃穆,“我感受不到‘天上天’、‘灵界’、‘深渊’、‘黑雾海’的气息,世界在哭泣。”
“也许......我沉睡以后,灾厄依旧降临,时代的文明被摧毁。”
“高楼,大厦,汽车,飞机,这就是她描绘的大夏?如此说,她并非从别的世界穿越而来,是从未来穿越到了过去。”
凝视干爹,洛蝶挺懵,不是听不懂这些话,只不过无法理解。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聊天。
“她是谁?”洛蝶下意识问了句。
收回手掌,严凡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
“我的妻子,教会了我许多东西,经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干爹,已经结婚?
没听老爸和老妈提起过,难不成离了?
嗯,可能性挺大,否则一年多,也未见除我之外的人来探望过干爹,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洛蝶浮想联翩,八卦之魂燃起,想问,又觉得不礼貌。
这时,严凡伸手轻敲她额头,简明扼要:
“走吧,我想去到处看看。”
洛蝶如梦初醒,思绪收敛,“那我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于是乎,她跑到一楼大厅窗口,办理手续,顺便买了一些药。
等主治医生前来病房查看时,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人呢!3号床的病人去哪了?”主治医生大惊失色地质问。
正在更换被褥的护士抬头回应,“病人家属一个小时前办理了出院手续,徐医生,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这位徐医生被气笑,反问,“你是新来的护士?”
见护士点头,徐医生语气冰冷:
“你被开除了,我会向院长陈述这事。”
话音一落,徐医生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拨通院长号码:
“院长,严凡家属一个小时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谁允许你们批准他出院?找!必须给我找回来!他是最重要的实验体,堪称秘宝,我们好不容易有所突破,只要分析出他的身体秘密,我们一定能成为改变世界的人!】
【我早就说过将严凡转移到上京,那些鼠目寸光、自以为是的混蛋非要阻拦,什么病人家属不同意,愚昧!无知!不顾大局!】
“明白,我想想办法。”徐医生挂断电话,一筹莫展。
找人容易,医院有洛蝶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可如何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控制严凡的人生自由,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
晚霞的天边绚丽多彩,一片片枫叶随风飞舞,卷着凉意。
山水小区3栋一单元902室。
洛蝶拎着挎包,空气刘海凌乱,疲惫地拿出钥匙开门,并问道:
“干爹,逛了五六个小时,你是一点不累?”
“还好。”严凡腰杆笔直,披着一件白大褂,黑发褐眸,体型虽瘦弱,但精气神十足,一眼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平易近人。
开门进屋,洛蝶踱步客厅,随手放下挎包,没有一点淑女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吐出一口气,娓娓述说:
“自从老爸和老妈离奇失踪,我的生活费就彻底没了,翻箱倒柜也找不出一点存款或值钱物品,唯有一套九十万的房子。”
“三个月前,我将房子卖了,然后在枫叶理工大学附近租了这间房,每个月一千五,两室一厅,环境好,交通便利。”
安静倾听,严凡缓步沙发区域,平淡问道:
“你缺钱?”
“拜托,我现在只是大一的学生,赚钱能力有限,九十万听起来多,可我每个学期的学费,平时的生活费,你的住院费等,加起来属于一笔大的开销,不卖掉卖房子,早就饿死。”
洛蝶晃动着大长腿,嘴里嘟嚷着抱怨,“搞不懂,老洛一分钱没留给我,之前去银行查账,余额为零。”
“从小逼我学习琴棋书画,还非要练习什么‘呼吸法’,美名其曰:女孩子内外兼修,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似乎太久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此刻的洛蝶比往常话痨许多。
她陡然坐起,“对了,干爹,老爸失踪之前给了我一件物品,叮嘱我说,‘如果某一天,你干爹醒了,就交给他’。”
旋即,洛蝶赤足跑向卧室,翻箱倒柜,拿着一颗紫水晶回到客厅。
“哦?”严凡瞬间认出这物品,接过紫水晶,“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
洛蝶点头,带着干爹去了书房。
她本想留下,却被严凡推了出去。
拿着紫水晶,严凡右手轻敲墙壁,无形的屏障扩散,隔绝声音。
弄完,他用力,紫水晶咯吱作响,布满裂纹,支离破碎。
无数碎片在灯光下空灵虚幻,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两人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良久,严凡张开怀抱。
人影一步上前,与之拥抱,眼角泛起泪花,嗓音低沉而沙哑,泫然欲泣,“大哥,三亿年了,我以为你永远无法苏醒。”
三亿年!?严凡第一次动容。
他不是老怪物,也不是创世神,踏上非凡之路才五十多年,牺牲自我封印“外神”的时候也就七十二岁。
谁知,大梦千秋载,一睡三亿年。
“我不知道为何突然苏醒。”
严凡松开手,郁闷道:
“我出了问题,现在的我无法与巅峰时期媲美......算了,说这些没用,你们在哪?我沉睡后一切安好吗?”
沉吟片刻,洛平安脑海快速组织语言,“说来话长,当年众神之战,你凭借一己之力抵挡三尊古神,最后更是封印了‘外神’,剩余的九尊古神,五尊站在人类一方,庇护人类数万年。”
“直到天空变为血红色,第二尊‘外神’找到了这里。”
“灾厄蔓延,九尊古神陨落五尊,剩余的三尊古神不敢与外神硬碰硬,留下复活手段,销声匿迹。”
“我们的人逃到太阳神国,勉强躲过一劫。”
“就这样,那尊外神每隔一万年降临一次,摧毁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文明,如今,距离又一个一万年只剩五年时间。”
“我们无能为力,找了很久,终于在深海发现你的神体,不止是我,‘上苍’与‘全天尊’同样在找太阳神。”
“我怀疑他们投靠了外神,一个创造分身‘上帝’,一个创造分身‘玄黄天尊’,分别躲在暗地里推动世界的发展与变迁。”
人在江湖飘,哪能没小号,两个阴谋家......严凡无表情道:
“他们找太阳神,关我严凡什么事?”
洛平安瞪大眼睛,张嘴,欲言又止。
好吧,自家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
“简而言之,情况不乐观,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想通过一些手段隐藏地球的坐标,计划还算顺利。”洛平安拇指按揉额角,语气无奈,“我们勉强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希望你尽快恢复。”
“顺便帮我照顾洛蝶,别让她在追剧中堕落,在游戏中沉沦。”
严凡怔了一下,蹙眉,“你小子,当我保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女儿,我打算重新走一遍,这次,走‘暗夜’的成神路。”
“重新走一遍!”洛平安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大哥啊,别闹,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外神哪个会先来。”
后退靠着墙壁,严凡仰望天花板,语重心长道:
“我曾对着天空讲,未来,我不再追逐光明,我要世界的光,为我而来,事实证明,我做到了,可惜......依旧无法守护一切,我一直认为,光明必定战胜黑暗,沉睡那一刻,我悟了。”
“我从未了解过黑暗,又如何战胜黑暗?这一次,我要深刻体会那些外神,那些邪神,那些黑暗根源的所有。”
书房外,洛蝶耳朵紧贴木门,想要偷听里面的动静,一无所获。
霎时,一只黑手抓住她的脚踝。
洛蝶低头一看,背脊发寒,心脏骤然加速跳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