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严凡与许曜

一股未知力量凝聚在拳头表面。

洛蝶美眸坚定，心无杂念，拳头轰向巨大棒球棍。

只听喀嚓一声，棒球棍从中间折断，三米高的丧尸熊腹部和脸庞凹陷，双脚离地倒飞出去，速度之快，呼吸间砸入大门左侧墙壁。

“哎哟！我去！”陈睡眼珠子瞪大，难以言喻心中震撼情绪。

他百分之百确定女孩毫无修为，一个普通女孩，一拳击飞非凡者的诡异玩偶，就离谱！

双马尾的梦小欣愣神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惊喜交加道：

“小蝶，你太厉害了！”

“厉害个毛线，我手腕脱臼了，快跑！”洛蝶脸色煞白，右手自然垂着，身体颤抖，不敢耽搁时间，左手拉起梦小欣就逃。

“脱臼？”梦小欣边跑边打量，有些心疼，又有些呆，“帅不过三秒。”

“我......”洛蝶有句脏话如鲠在喉，真想给闺蜜一脚。

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可以打出如此恐怖的一拳，回忆刚才的一切，太过空灵虚幻，显得不真实。

干爹，你也在吗？

洛蝶再次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严凡的身影，之前就找过，一无所获，还以为严凡没有抽奖券，所以不在这地方。

可刚才脑海的声音无比清晰，这让洛蝶拿捏不准，干爹到底有没有在这里？

众人缓过神，继续绕着石柱跑，尽可能远离丧尸熊。

最失望的莫过于江雨溪，一米六的身高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一双棕色眼眸阴晴不定，本以为洛蝶必死无疑，结果却出乎预料。

“可恶！这个暴力女，竟然一拳打飞那种怪物，简直不合理！”

不止她觉得匪夷所思，杨天骄更是大脑短路。

自己追求的女神，力量如此离谱？

这要是给他一拳，能活下来算他命硬。

他甚至还想过趁着夜黑风高对洛蝶用强......

战斗如火如荼。

顾问心搂着剑璇，单手御气，四柄问心剑浮现虚空，从天而降贯穿丧尸熊脑袋。

然而，丧尸熊中间的细线裂开，想要一分为二摆脱束缚。

“难缠的家伙，我也不会火焰法术。”顾问心暗自咂舌。

他明白，持续消耗对自己一方特别不利，幕后黑手还未现身，灵气就用完，那真是绝境。

权衡利弊后，顾问心调整气息，双眼爆发雷霆，单手指天，低语：

“问心剑，神通，雷罚！”

金碧辉煌的大厅上空被乌云弥漫，八道紫雷降临，瞬间笼罩八只丧尸熊！

在雷电的强大破坏力与高温之下，丧尸熊的绒毛烧焦，火焰逐渐扩散，所有缝合线断裂，七零八落一地，片刻就化为灰尘。

“厉害！不愧是神通境界的闷骚男，比二愣子和三咸鱼强多了！”

剑璇竖起拇指，也不知是在夸赞还是损人，反正顾问心挺无语。

有人心跳加速，“召唤雷霆！这，这就是仙人！”

有人咽了咽口水，“我大夏有仙，为何以前没听闻过？”

有人希冀自语，“不知道三位仙人是否收徒，我仙女座，超甜！”

在场年轻男女占据大多数，要说对修仙没有向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什么御剑飞行，什么斩妖除魔，什么对抗天劫，光是想想就激动，本以为属于小说、电视剧的虚构情节，如今却在现实中出现。

年轻人们无比崇拜，趋之若鹜。

就在这时，机械齿轮的转动声传来，墙壁两侧升起七条通道。

柳风捂着胸口，抹掉嘴角血液，义愤填膺，“幕后的家伙明摆着要弄死我们，七条通道，肯定都是陷阱。”

陈睡扫视一眼，语气慵懒询问：

“大师兄，怎么办？”

可爱的剑璇松开顾问心，双手叉腰，四十五度抬头，慢条斯理道：

“憨憨，幕后的人肯定希望我们分头行动，好逐个击破。”

“现在不确定哪一条通道安全，所以，走哪一条通道都一样。”

闻言，顾问心小幅度颔首，“没有选择的必要，在我看来，七条通道，都有陷阱，谨慎点，走......”

他迟疑三秒，视线定格在石柱后，“左边第一条通道。”

打定主意，师兄妹四人走向通道，其余人见状，无需多想哪怕一秒，跟着仙人铁定安全。

五百多人，蜂拥而上，紧紧跟在顾问心他们后面，进入通道。

钟楼大门口，严凡望着洛蝶的背影消失，这才走向右边第一条通道，与众人相反的方向。

这是一条往上的旋转石梯，石壁存在凹槽，凹槽内安置了发光晶石，亮度不高，类似高速路隧道内的灯光亮度。

哒踏，哒踏。

他步伐缓慢，右手划过冰冷墙壁，用力一按，一块石砖凹陷。

正前方，数百支长箭齐发，金属箭头碰撞，令人胆寒。

提前触发陷阱，严凡没有走，而是平淡询问：

“为何跟着我？跟着仙人不是更安全？”

拐角，灰白工作服，留着稀疏胡渣的许曜往前两个石阶，摇了摇头，“直觉告诉我，这条通道会更安全，况且，仙人，仙人，说白了也是人，刚才大厅的战斗足以说明，危险来临，仙人不一定会保护我们这些凡人，他们不一定打得过那些玩偶。”

“人太多，一旦乱起来，容易被踩死。”

严凡来了兴趣，“你挺清醒，知道靠人不如靠自己的道理。”

“你还不是一样，没有随波逐流。”许曜打趣一句，走到与对方同一层石阶，凝视前方的长箭，深吸一口气，“看来，也不安全。”

“幕后黑手打算杀死我们。”严凡继续从容不迫往上走，并幽默浅笑，“所以，不可能存在安全的通道，最多危险程度会有差异，希望我们成为掌握真理的幸运儿。”

许曜一愣，哑然失笑，“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吗？”

三十七岁的他自然懂这些，粗糙的双手捡起两支长箭防身，颇感好奇，“你好像一点不慌，从钟楼广场，到钟楼大厅，再到现在，我没有见你露出过害怕或恐惧的表情。”

前面的严凡简明扼要：

“害怕死亡，恐惧未知，人之常情，与其关注我这些，不如思考如何通关。”

通关？许曜疑惑，登上最后一层石阶。

目之所及，正前方一个小平台，平台前方悬浮着一块又一块金属板，大概上百块，排列成七条路。

显然，想要抵达对面的大门，必须冒险走上这些金属板。

霎时，两人身后的通道坍塌，巨大的石块堵住了退路。

许曜绝望，双膝瘫软在地，自嘲一笑道：

“看来，上帝不光是关上了我们的门，窗户也焊死了。”

七条路，每条路悬浮十五块金属板，许曜不傻，一眼明白，要是走错位置，必定坠落，下方则是锋利的尖刺，密密麻麻。

“如果人多，可以牺牲一部分人探路，让更多人获救。”严凡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毛骨悚然的话。

这确实是一种办法，问题在于，没谁愿意牺牲，没谁愿意探路。

许曜背脊发寒，往后挪动两步，下意识握紧长箭。

见状，严凡轻描淡写道：

“牺牲你，怕是一米都走不出去。”

“一定有办法，不可能无解！”许曜冷汗直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左右打量，站起身，寻找破解之法。

严凡怀抱双手，也不着急，饶有兴致看着男子。

有时候，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理智更加重要。

“出路，出路......”许曜嘴唇念叨，在平台上摸索，一会趴在地面观察悬浮的金属板，一会贴紧墙壁，一会折返坍塌的通道。

半小时后。

他躺在平台上，捂着脸，泪水流淌，“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绝望占据心灵，墙壁的灯光忽明忽暗，身后掉下一块巨大金属铁板，一点点往前推动。

“察觉到绝望的力量，准备收割了吗？”严凡盯着金属铁板自语。

平台长三米，铁板的移动速度不慢，最多二十秒，两人就会被逼迫到边缘，要么跳上悬浮的金属板，要么坠落被万箭刺死。

许曜猛地起身，表情充满恐惧，这种一步一步击碎心底防线的陷阱，简直恶趣味。

十五秒后，铁板将两人逼迫到边缘。

“不管了！”许曜咬紧牙关，双腿颤抖得厉害：“我走前面，你跟着我，希望我们运气不差。”

意外发生，严凡率先一步踏上悬浮金属板。

“你......”许曜惊愕。

“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早上的教训还不够吗？”严凡一板一眼表述，懒得管对方的震撼，一步跨越到左侧第二块金属板。

呆滞一秒，许曜秒懂，赶忙跟随步伐，跳到金属板上。

一块、两块、三块......十五块。

当许曜从第十五块金属板跳到大门平台时，整个人懵了。

“你怎么判断？”

严凡神秘一笑，双手握住大门把手，推开道：

“男人的第六感。”

许曜：“？？？”

“我读书可不少，好歹是本科毕业，你这话太忽悠了。”

推开门后，这是条同样的旋转石梯，严凡单手揣兜，精神力扩散，确定洛蝶安然无恙，便继续往上走，并不答反问：

“我以为你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话也挺多。”

跟在男子身后，许曜摸了摸鼻子，尬笑：

“平时，我确实是不爱说话的人，现在，也许随时会死，难免话多了一些。你别看我挺狼狈、挺失败的样子，上大学的时候，我被称之为校草，又帅，又风趣，很受欢迎。”

话语一顿，许曜眼眸波动，略显忧伤，“后来，走出社会我才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再努力也拼不过人家三代从商。”

“我看不起的一些差生，年年挂科的家伙，谁知，对方家财万贯，毕业就在自家公司当管理者，瞬间甩我十条街。”

“我呢？全班最优秀，拿了许多奖学金，毕业在一家公司从基层做起，一个月三千块，混了十多年，工资增加到六千，房都买不起。”

“没资源，没人脉，没背景，没机会......太现实了，我真失败。”

许曜从未向谁诉过苦，或许是觉得这次十死无生，就想与身边仅有的一人说说话。

安静倾听，严凡老气横秋道：

“世界上的好东西都是抢来的，只有弱者才会坐等分配。”

“没资源，就去抢，没人脉，就去找，没机会，就去创造机会。”

“当你没有能力改变世界和环境的时候，适应、隐忍、潜伏是最佳选择，谁都想活得精彩点，就看谁更忍得住，蜕变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哒踏，严凡踏上最后一层石阶，抵达钟楼第三层。

一座舞台中间，小丑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