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灵与灵子
严凡一笑，生死难料。
不管是顾问心，还是许曜，都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咽了咽口水。
尤其顾问心，几十年沉浸在学习与修道中，也接触过非凡者，特别清楚两者之间截然不同，就像道盟宗旨之一，修道者代表绝对的正义，非凡者代表绝对的邪恶，更被称之为妖魔、邪祟、怪物等。
他很害怕，同时也有点渴望，因为见识过严凡的非凡手段，见识过洛蝶的“幻想家”，见识过梦小欣的“吉祥物”，见识过柳轻彤的“裁缝人”，见识过宋郝仁的“魔偶师”，种种非凡能力，都是修道者不可能掌握、神乎其神的力量。
所以，他又想获得这类更强的力量，又担心失控或走火入魔，内心产生了矛盾。
许曜则一脸平淡，接触非凡和修道的时间太短，知晓的东西少之又少，只有一个念头：老板发话，自己照做就行。
昏暗密室，唯有石桌上的一盏煤油灯带来光亮。
严凡走到许曜身旁，简明扼要，“开始吧，修炼仙级功法。”
“明白！”许曜点头回应。
他盘膝坐在石床上，调整最佳状态，摊开金卷轴，扫视一眼，微微闭合双眸，嘴唇念叨：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黑白为棋子，众生为我力......”
伴随着运转功法，天地之间的灵气逐渐汇聚密室内，越来越浓厚。
顾问心低声感慨，“不愧是仙级功法，第一次修炼，竟然牵引如此庞大的灵气，比我当初修炼的高级功法强大太多。”
灵气游走在许曜身旁，缓慢旋转起来，仿佛星系般唯美状态。
“哦？”严凡看出一些门道，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老狐狸啊老狐狸，模仿银河系自转，创造出这种功法，我倒是小瞧你创立的修道体系了，假设修炼到极致，说不定比半神还要强三分。”
这些灵子的旋转越来越快，有规律涌入许曜体内，冲击血肉。
严凡和顾问心耐心观察。
三个小时后，严丝合缝的密室产生一股微风，焰火小幅度晃动。
五个小时后，霉味和湿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新自然气息。
九个小时后，灵气充斥狭小密室，肉眼见的蓝白色光源体游动。
十二个小时后，许曜身体发生变化，手臂肌肉收缩紧实，腹部越发平坦，也没腹肌，属于自然好看的形态，黑发似乎变长了一些。
突然，他平稳的状态被打破，体内的“灵”正在疯狂吞噬“灵气”。
一瞬间，严凡打起十二分精神，更加近距离观察，为了不打扰许曜修炼，刻意将顾问心屏蔽在原地，自己也屏住呼吸，控制心跳停止。
密室安静到或许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楚。
许曜眉头紧蹙，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汗水滑过脸颊，看似疼痛难忍，又无法摆脱这种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严凡愈发惊喜，暗自分析：
“‘灵’吞噬了‘灵气’之后，竟然增长了，虽然增长数量微乎其微，但持续下去，冥想结合这种方式，达到临界点速度会更快。”
“不过，‘灵气’难以维持在体内，很快被吞噬转换，难不成非凡者无法修道？”
“这样吸收‘灵气’的速度太慢，如果修为提升，吸收速度和数量、甚至质量都会飞跃，问题......‘灵气’被吞噬，就无法修道。”
“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还是说，修炼时间太短了？”
腹诽揣摩，严凡打算继续静观默察。
二十四个小时后，许曜脸上毫无血色，方寸之地的灵气形成了一片蔚蓝海洋，充斥整个密室，填满每一个角落。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顺利踏入修道行列，灵气瞬间被吞噬，导致停留原地，“灵”反而增长了许多。
如果说，许曜之前通过初级冥想，达到非凡一临界点至少三到五年时间，如今这个时间缩短了一个月。
四十八个小时后，许曜猛地睁开眼睛，赤红而可怕，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脖子处隐约浮现一个“尊”字。
严凡当机立断，一掌拍出，打在许曜胸口，一道诡异的人影浮现。
这道人影太模糊，太虚幻，维持一秒，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许曜双目恢复正常，精神力消耗殆尽，大脑一空，后仰晕倒在石床上，蔚蓝灵子海洋瓦解，密室回归昏暗。
顾问心感觉束缚消失，赶忙冲过去检测了一番许曜，凝重道：
“奇怪，他体内一点灵气也没有，身体强度比之前高，血气消耗过大，一股未知的力量在体内游走，横冲直撞，伤及心肺。”
严凡单手按住许曜胸口，将体内的“灵”稳住。
果然，还是出事了。
“尊”字？
全天尊的意识想要占据许曜的身体！
功法的问题？亦是灵气的问题？
种种念头飓风般闪过，严凡一双褐眸阴晴不定，觉得问题棘手。
如果他没有及时覆灭那道意识，许曜的灵魂会被抹杀，成为全天尊在人间界的一具傀儡，或者说分身也没错。
“无数岁月以来，绝对有非凡者尝试过修道，嘶......”严凡倒吸一口寒气，“也就是说，老狐狸在人间界的傀儡不止一个！”
“他在通过这种手段打造一个神国？一个只属于自己、属于无数傀儡的神国？”
“想毁了人间界吗？”
老狐狸？傀儡？神国？
顾问心听得云里雾里，右手抵着下巴，沉默了几秒，张嘴想要询问，又不知如何问起，最终选择沉默。
他不知道具体问题，只知道许曜修道失败了。
神奇的是，明明失败了，体魄却更加强大，令他不解。
沉吟许久，严凡将目光投向顾问心。
“呃......那啥，大哥，不，亲哥，下手轻点。”顾问心被对方看得头皮发麻，有了许曜的前车之鉴，觉得自己的下场好不到哪去。
严凡转身走向石桌，拿起羊皮卷，斟酌道：
“放心，死不掉，你看许曜，最多痛个半死，还在喘气，你比他强大，忍耐力应该更高。”
“别！千万别捧我，事实上，我真怕痛！”顾问心抹了一把冷汗，选择认怂，“一般情况，只要有人在，尤其女生多的时候，我伤势再严重也不好意思喊痛，其实，没人的时候，我苦的撕心裂肺，还晕血！”
严凡一步步靠近，语重心长讲：
“别怕，一瞬间就结束，许曜晕了，这里就我和你，要是痛，随便喊出声、哭出来，地下五百米，没谁听得见，不丢人。”
一听这话，顾问心更慌，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躺下。”严凡催促。
顾问心平躺在石床上，瞪着眼睛仰望天花板，握拳，一动不敢动。
羊皮卷轻放顾问心肚皮，严凡庄严肃穆叮嘱：
“听好了，成为非凡者瞬间，可能出现无数种情况，一定不要慌乱，也不要运转灵气去抵抗，保持绝对冷静，一切交给我，懂吗？”
“懂！”顾问心张嘴回应，默默闭上眼睛。
严凡右手指甲变长，划破顾问心手指，控制一滴血液飘起，精准落在羊皮卷中间，金光爆发，天纹仪式被激活。
第二场实验，修道者成为非凡者，正式开始！
......
圣地永昼，晴空万里，群狼奔腾。
“呜呜......昨天刚出虎穴，今天又遇狼窝，太倒霉了吧！”梦小欣白色运动装脏兮兮，黑一块，绿一块，裤子破了一个洞，闭着眼睛往前逃跑，双马尾高高飞起，甚是可爱。
砰！砰！砰！
冰语馨手持沙漠之鹰，回眸三枪，打爆三只野狼脑袋，又帅又飒。
要知道，这可不是固定靶，而是高速奔跑中的野狼，她能每一枪都命中，说明私下喂养了无数子弹，才练就这般神枪技术。
接近的三只野狼被击杀，冰语馨取出弹匣，衣兜里掏出黄铜光泽子弹安装，大声告知：
“别往山丘和平原跑，我们耗不起，左边有一片小树林，朝着树林跑，爬到树上......小蝶，你还有多少子弹？”
“三枚。”洛蝶无奈又郁闷回答，之前开了九枪，仅击杀了一只野狼，虽然不至于是描边大师，但精准度真的差。
“我还剩五枚。”冰语馨回眸扫视，冷汗直流，“还有大概十一二只，你今天的三次幻想只剩最后一次，把枪给我，稳一波。”
洛蝶边跑边点头，将手中枪械递给对方，她如果知晓移动靶如此难命中，早将手枪给冰语馨了，也不至于浪费子弹。
砰！砰！砰！
瞄准，射击，冰语馨连开三枪，再次击杀三只野狼。
狼群更加被激怒，一只只野狼红着眼，加快速度追赶。
野狼这种生物，一旦确定猎物，哪怕千山万水也要猎杀，何况这群眼里的猎物已经杀死它们太多同伴，彼此之间可谓不死不休！
洛蝶、冰语馨、叶颜，三女沉稳冷静，具备一定战斗力。
梦小欣、陆宝、宋书凝，三女慌得一批，她们明白自己是战五渣的小菜鸟，当下情况，除了拼命逃跑，一无是处。
短短几秒，又有一只野狼拉近距离。
砰！
一枪爆头！
“最后四枚子弹了。”冰语馨一颗心沉到谷底。
如果近战，哪怕手持刀具，她也不敢保证可以应付狼群围攻。
就在六女即将抵达小树林时，大地震动，一只巨龟来袭，身高二十多米，庞大如小山，每一步，地面凹陷，重量无法估计。
“我滴妈啊！这是万年老龟！”梦小欣吓得失神，双腿哆嗦，险些摔倒在地。
陆宝喘着粗气，脖子上的玉坠碎了一半，样貌狼狈，柔声道：
“这里的生物太危险了，之前遇到的三尾妖狐，天上飞的金翅大鹏，远山的火焰烈马......好多都是神话生物。”
“我敢肯定，这些生物出现在现实社会，一定天下大乱！”宋书凝见野狼停止了追赶，弯腰喘气，白色外套破烂，左手缠着绷带。
叶颜美眸泛起涟漪，心血澎湃低语：
“这就是仙人生活的世界，一个奇妙超凡的世界！”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那边又来了不得了的生物！”洛蝶嘴角有血迹，一脸疲惫，精神力消耗太大，导致轻微头痛。
一行人抬头望向北边，那是一个黑点。
随着黑点越来越近，她们这才看清怪物全貌，红色羽翼，形似金雕，浑身燃着深红火焰，迅如疾风，快如闪电，猛地俯冲直下！
“完蛋！快！冲向那边的水潭里！”冰语馨大吼一声。
巨龟与火鸟对视，无需多言，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