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立誓
白好书落于张衙役面前,回想一番,发现没见过这个中年男子,但他身上又是衙门的衣袍,便拱手行礼问道:
“多谢这位道友出手相助,不知道友是?”
张衙役微微一笑,刚要张口回答,却是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面容急促老化,跌倒在地。
他又变回了那个垂垂老朽的张衙役。
方才见此一幕,三步并作两步的跑来,将他扶起,托着他的脑袋,脸上满是焦急:“阿爷,你怎么了?”
张衙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容更加枯槁,蜡黄中带着点灰黑,看起来像个病入膏肓之人。
他微微张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白好书见状,来到他身边,取出一枚丹药化成丹液送入他的嘴中,再渡入法力来调理他的身体。
这不调理不知道,一调理吓了一跳,张衙役身体的情况比白好书想象的还要严重。
干瘪的经脉,破碎的丹田,死气溢满五脏六腑,可以说,张衙役现在就只剩一口气在,完全就像一个将死的老者。
看来他是用了什么秘法将自己恢复到刚刚中年俊朗男子模样,现在效果消失,副作用爆发。
白好书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文生,你阿爷如今的状况很不好,很不好。”
“怕是活不过今天。”
“老张,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现在说了吧。”
白好书看着气若游丝的张衙役,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毕竟也相处了十几年,就这么看着他死在眼前,内心实在不好受。
张衙役被他调理了一下,恢复一些气力,喉咙耸动几下,便有声音传出:“白知县,我有些事情和文生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好。”白好书很是干脆利落的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方才的肩膀:“好好听,这是你阿爷留给你最后的话。”
说罢,他便离开此地。
方才见他离去,看着张衙役,两人皆是闭口沉默许久,方才率先开口说道:“阿爷,我知道你发现了我不是张文生,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你可以放弃我,让这样你可以活久点,等张文生回来。”
闻言,张衙役笑笑朝他说道:“文生,我知道你不是文生,但已经没有关系了。”
“谁让你叫我阿爷。”
“你不也没有放弃我么?呵呵。”
“来,你凑近些,我有些话和你说。”
方才将脑袋伸过去,侧着耳朵,好听张衙役的话。
张衙役越发虚弱了,每一句话都是在消耗他不多的生命力:“你回去,我屋子床下有个暗道通往地下室,里面有些我早年留下的法器和丹药符箓。”
“我都做好标记,你看标记就知道怎么用。”
“还有一些法术、灵晶和银票,你都拿去吧。”
“本想你打好基础再让你练这些法术,不至于像我一样落得病根,唉,时机啊。”
“娃子,你原名叫什么。”
方才回过头来,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方才,方正的方,人才的才。”
“阿爷,我叫方才。”
“方才,好名字,咳,咳。”张衙役咳嗽几下,把最后的气力都咳了出去,尽管如此,他还是挣扎抬起手,擦了擦方才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泪水,说出最后的话:
“你莫哭。”
“你叫我阿爷,那你也是我的孙儿。”
“阿爷求你一件事,日后你见到文生,告诉他,阿爷我不怪他,别告诉他我死了,就让他在外面游历吧,省得伤心。”
“可惜,见不到你们娶妻成婚生子,真是遗憾.......”
张衙役没有说完,不是他不想,他的头软软倒向一边,失了所有生机。
自此,方才失去了一个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对他最好的人,一个愿意为他付出性命的老者。
方才将他抱起,刚想朝着家中走去。
白好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
“我刚刚从沁文那里得知了,你救她一命,那我便欠你一个人情。”
“日后,你若是想要来朝廷稽查司,可以来寻我,若是想去那些宗门,我也可以为举荐一番。”
“我来之时听见,你不是张文生,你叫方才。”
“不过也好,就由你代替他为老张办丧事。”
“衙门出钱。”
“你记住,害死他者,是大食天教,这次袭击是他们所谋划。”
白好书说罢,便离开了。
方才低着的头猛地抬起,低吼道:“大食天教,我方才发誓,只要我在一天,那么便追杀你们到灭教!”
他大步离开,回到家中,却发现孟刀站在院子之中,气息有些急促,像是经过激烈的运动。
孟刀见他怀中抱着张衙役,便知道了什么事情,来到他跟前,低声道:“抱歉,我今日和小春去了别村收药材,刚刚赶回来。”
“孟师傅,不怪你,是阿爷他命中有此劫。”方才摇摇头,朝前方走去,来到张衙役屋子之中,将他放在了他的床上。
方才没有急着查看暗道内的东西,先给张衙役办完丧事再说,他坐在张衙役面前,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刀见此一幕,叹了口气,离开了此处。
另一边,因为大牢被破坏,云十三和那些死囚偷偷溜了出来。
白好书自然知道,将他全部抓了回来,看着他们,本来他心情就不好,便想着直接杀了他们算了。
他举起手,凝聚出一个大手印,就要将这些死囚全部拍死。
忽的,一道提着酒壶小口饮着的身影出现,单手将他的大手印接了下来,轻声道:“白道友,好久不见。”
“我的徒儿还在里面,可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