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一次失联
酒精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回到家钟世绮又哭又闹,说的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含糊不清,一会躺在地上,一会趴在沙发,简直把林一沫累惨了,林一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她消停下来,哄着她让她躺到床上睡觉。
天已经蒙蒙亮,林一沫瘫在沙发,望着天花板发呆,那天花板像事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推动一样仿佛在向她紧紧逼近,随时都会砸到她身上,她呼吸急促,大口地吸气,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整间屋子像被人偷偷挂到旋转木马上转动,她感到头晕目眩,喉咙像堵着个鸡蛋,不上不下,让她心里发慌,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吐了,一阵恶心冲上来,她赶忙起身冲到洗手间,连着干呕了好几声,眼泪都出来了,但又什么都吐不出来,要不是自己几乎没喝酒,她都要怀疑自己也是喝醉了。她漱了漱口,再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任何信息,她搬了张凳子坐到阳台吹风。
寒风起,天还未亮,家家户户的灯都还暗着,整个小区仿佛只剩下林一沫一人,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得已经枯黄的树叶发出的悲伤的声音,林一沫打了个冷颤,她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薄外套,沦陷在眼前的那一片灰蒙蒙。
交往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联系不上肖之安,他凭空消失的这一夜,林一沫心里空荡荡的,像少了点什么东西。偏偏在她感到危险,在她那么需要他的时候,她却找不到他,林一沫这才发现,只要他不接电话,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是如此陌生,自己对他的了解是如此的少。孤独感笼罩着她,无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孤寂。
她静静地想着,消失的这一夜,他做了什么事,难道真的如钟世绮说的,他对自己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所以开始冷落自己了吗?林一沫想到这觉得心里好疼,疼得快要窒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这种小事而怀疑他,更不应该动摇对肖之安的信任,在失联之前,他对自己一直都是体贴入微的,更是给足了她安全感,除了工作忙的时候也从来不曾冷落过自己,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感觉有上千万只蚂蚁在她的脑子里、心里,影响她的思想,动摇她坚定的心,她努力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肖之安是爱她的,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新鲜感才没接自己的电话,要对他有信心,要对这份爱情有信心。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像个假娃娃,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肖之安会怎样跟她解释呢?她在静静等待,等待一个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夺回她的思绪,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群小孩在愉快地玩闹,还有晨练的男女老少。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条件反射一样猛地起身,但因为起得太急,因为贫血眼前一黑,身边又没有可以扶着的东西,林一沫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但是她没管那么多,坐在地上定了定神后又迅速站起来,急匆匆地去拿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名字,她才反应过来这是钟世绮的手机,她接通电话,原来是跟她关系较好的同事,看着她迟到了半个多钟,信息也不回,担心她出事特地打来问的,林一沫顺势帮她请了病假,昨晚闹腾了一夜,今天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挂了电话林一沫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明明只开了震动,听到铃声居然还以为是自己的,真是魔怔了。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肖之安还是没有联系自己,已经过了这么久,林一沫冷静下来后开始觉得害怕,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不行,必须打个电话问一下周子焕才能放心。
“喂,子焕,你这两天有跟肖之安联系吗?”林一沫不想说自己联系不上他,故意不直接问他。
“昨天。”周子焕声音低沉,好像还有点生闷气。
“什么时候?”林一沫问。
“昨晚。”周子焕一改往日作风,回答的很简短。
林一沫突然安静下来,昨晚还跟他有联系,那为什么故意不接自己电话呢?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了吗?惹他生气了吗?心里还是空落落的,鼻头微酸。
“怎么了?”看她突然不说话,周子焕觉得他俩应该有问题。
“没。”林一沫否认。
“联系不上吗?他好像昨天说要回家一趟。”周子焕想着,好像昨天他是有这样说的,但是自己没有很在意,所以也不是特别确定。
“回家?”难道他一直是自己住的吗?她还以为他是和家人一起住的,也没听他说起过,自己对他真的知之甚少。
“好像是,可能回去有太多事得处理吧,等他回来了就会跟你联系的,不用担心,也别想太多。对了,钟世绮醒了?”
“还没。”
“嗯,等她醒……不是……那个,你们煮点粥喝。”
“嗯,挂了。”
林一沫不想再谈下去,她觉得很烦,她不明白,肖之安如果回家的话,为什么不能接她的电话,她越想越头疼,浑浑噩噩一夜没睡,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她走到房间,想躺到床上睡觉,但是钟世绮浑身散发着浓厚的酒味,还摆成了个大字型,让她从心里抗拒,算了,还是睡沙发吧,她拿了个眼罩戴上,意识渐渐模糊,直至睡着。
梦里,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她看到肖之安就在她前面,她拼命地喊他,朝他奔跑,却如何也到达不了他的身边,周围突然升起迷雾,肖之安毫不理会她,径直向前走,任凭她怎么哭,他就是不回头,渐渐消失在迷雾中。
她突然惊醒,已是大汗淋漓,看着窗外,应该是傍晚,钟世绮还没起床,她拿了套衣服往浴室走去,将一身的疲惫冲去,然后点了外卖,叫钟世绮起床。
林一沫看向手机,毫无动静的它总算亮起,她的心因为这道光渐渐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