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钟与拜访
新伦敦工业院。
这座汇聚了新伦敦，甚至是整个世界技术最高结晶的建筑物就坐落在泰晤士河岸侧，只因为它需要大量的水源来维持内部设施的运转，
并同时释放研究时产生的废弃物。
保护环境这个词语对于这片世界来说还是有些为时过早...他们相信后人智慧。
相信自然的力量。
但就像沉积在岩层中最终成为煤炭的树木一样，废弃的重金属落在河流的底层难以消逝，而是转化成为了富含大量重金属元素的淤泥。
这些金属毒化淤泥的毒性较自然界中的淤泥更强，长期饮用未过滤水源的人会有极高的致病率。
当然，在这个随时可能因为各种病症和污染死亡的时代，毒化淤泥的致死并不是这座城市死亡的主要原因。
有毒的空气，有毒的水，有毒的食物。
“早上好。”
穿着棕灰色毛呢服装的工作人员在其中穿行，西装革履的他们让这里看起来相较于一个研发机构更接近于政府部门。
而实际上也是如此。
新伦敦工业院只有20%的工作人员是来自各个大学毕业的专业技术人员，剩余的80%都是所谓新伦敦的政府雇员。
“早上好，威廉先生。”
与他碰面的其他研究员与他挥手打招呼。
威廉举起手中装满香醇咖啡液的杯子向他们举杯致礼，庆祝这座城市又安全的活过了一天。
庆祝他们的同事依然是昨天看到的那些面孔。
“北美总督区似乎很危险...我看那边的总督在路上都遭遇了枪击。”
两名研究员坐在角落里开辟的红茶餐桌讨论着。
“我有一位亲戚在那边工作...我和他说了那些新的开拓区很危险。”
年轻人总是很喜欢关心帝国之外的事情，威廉摇了摇头，他不认为北美辖区会从帝国的管理和统治下脱离。
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英王的统治将会横跨大洋，如垂下的帷幕般笼罩世界...当然，这一切少不了他们工业院的帮助。
这也是他们可以调用足够资源研发整齐动力技术的资本，他们为帝国的军队提供了足够的军事装备技术...而英王，长生是每一个统治者追求的目标。
长生...
永生是一切的总和。
只是要支付自己作为人类的代价，躯壳长存，而知性不断流失。
一本书籍只要足够长，总有一天会无字可落笔。
“哈，我听说那边又开了一家大动物园...这里的景象可没有那边来的要好。”
另一名研究员端着红茶抱怨着新伦敦的空气。
“我退休后也打算去新大陆住下来，哈，新大陆那边的环境可比这里好多了——还有到处跑的鸵鸟呢！”
威廉听着这些研究员的谈话，比他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文章要有意思多了。
“让一让。”
威廉转身，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维修工从自己身旁穿过，他就像这座建筑物中每一名普通的维修工人一样对自己的外表不经打理。
是这座建筑物中最底层的那些工人，他们冒着重大危险去维修蒸汽机，
威廉相信自己的工业院为他们开出的报酬足够他们冒着一点点的生命危险进行工作，这些最底层的工程师除了维修最简单的机械几乎做不了任何事情，是这座建筑物中如清洁工一样的角色。
他看着那名维修工的脸，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想从他颓靡的脸色上看出些什么来...一无所获。
直到那名维修工离开自己的视线，威廉才转身步入旁边的机械式升降机中。
————
新伦敦工业院，最下层。
这里直接连接着一条新伦敦的地下河，只需要闭上眼睛仔细分辨，就能在齿轮的转动声中听到分离出一丝源自水流涌动的声音。
这个世界所建造过的最大的机械需要一整条地下河来进行降温，为它带走运转时候产生的余热。
“早上好，钟。”
巨大的蒸汽齿轮在他面前转动，复杂如钢铁之林的金属转轴旋转着，构建出一片快速流动转动的思考网络。
闪烁着的符文灵光在咆哮的齿轮中交替，轰鸣的蒸汽机械在这一瞬间仿佛成为了活物在注视着他，
工业院中枢计算机，钟。
钟表在新世纪到来之前一直是人类最精密的小型机械的象征，工匠们用齿轮与发条创造了一个缓慢转动的机械计时器，并以自己能够做到的最高精度去完善塑造它。
能量缓慢释放，在那个没有供能装置的时代纯粹依靠机械蓄能推动钟表完成转动，稳定而长久的进行转动。
像钟表一样精密，像钟表一样...精确。
穿着简单工装的工程师站在发出轰鸣的巨型差分机面前，这是新伦敦工业院倾举国之力为自己建造的巨型机械式计算机。
但即将在新伦敦市中心投入的那一台机械式计算机，那台巨型计算机...不，那甚至可以称为奇观。
它能够为整座城市的政府部门提供中央计算能力，将原本只能由工业院享受的机械式计算机的润泽提供给其他部门以增强他们的行动能力。
他已经意识到机械式计算机的极限，但新伦敦的工业院却还是努力的在这颗早已经挤不出一点汁液的柠檬上投注自己的精力。
工程师的声音在齿轮和机械的链条咬合中被吞没，他的声音毫无例外的被正在运转的机械声音吞没。
也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吧...应该有三个月没有见过了，我想机械式设备道路总有一个尽头，所以我离开了这里。”
机械轰鸣，伴随着流动的水声响起，将他的声音吞没在机械涌潮当中。
————
“查理公爵要见我？”
季林从走廊中走出，将手中的书册置入书架。
这段时间新伦敦的寂静让他能够有时间思考并解析现在拥有的情报，被他掌握在手里的情报其实并不算多，那些为数不多的情报已经是他能够完成任务的全部。
这些日子里他还是对这位查理公爵进行了比较细致的分析的了解。
一位代表政府权益的老公爵，在多个部门就任顾问。
但和他之前在报纸上获取到的内容一样。
一名为自己家族所服务的古老公爵，而这位古老的爵士在这座城市中的地位相当之高，在上议院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席位。
一个席位。
可以对帝国的航道稍微提出自己意见的席位。
只是季林看了很久，根据他的身份和立场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公爵很可能是一位坚守自己家族规则的保守人士...不然他没有任何理由支持夜鸦们的行动。
只有了解其他人的立场，才能根据立场推断出他们的行为逻辑。
“当然，查理公爵对外来者很有兴趣，也很感谢你的帮助...魔法师。”
夜鸦首领摸着自己的面具下方，给予季林一些提示。
“所以我至少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这会是一场安全的旅途。
不管怎么说，季林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是优先处理掉新伦敦正在爆发的血肉转化灾害，就那天晚上的那些受转化的骑兵的言语。
支持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纵使是血肉转化这种有‘缺陷’的永生，对于他们来说都如甘泉。
他迈开脚步，径直向前走向那座处于新伦敦中央城区的庞大庄园。
藏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快步的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
“嗯。”
就像神谕，就像天启。
人总是在某个时候忽然闪现得到来自天命的启发。
所以他来了。
堂吉诃德拔出自己腰间的配剑，那只是一把普通到极致的铁剑，连接处使用的铁片还因为远渡重洋经历的海风而侵蚀。
那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神话兵器，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这是他的配剑，一把已经不再锋利的普通长剑被他握在手中。
他的盔甲，他的枪与剑，还有他的马。
就是他仅存的所有财富。
桑丘，希望他在他的岛屿过的愉快，但最后的旅程中没有他的位置。
他应该乘上前往新世界的船，那会是一个和平的世界...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堂吉诃德擦拭着手中已经生锈的剑，燃气灯散出的黄色微光映在他的脸上，骑士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着灯火耀芒的高塔中央。
当然了，他还有最后的任务。
杀死恶龙。
杀死这片大地上，诞生出来的恶龙，连带着那些成为恶龙的同僚们一同杀死。
这片土地已经腐化，深沉的恶意浸染这片土地，他行走于罗马分崩离析之地与重洋之外的新大陆...已经见到了这庞大帝国制造的惨状。
骑士是美德的化身，不应当信奉哪位君主与哪位神明。
而应该侍奉美德与善良本身。
最后，杀死恶龙的队伍里应该有一位魔法师，就像故事和史书里面写的那样。
（身体有点顶不住，qwq，没有灵感真的很折磨。因为剧情和不能水文见没有办法取舍，加上最近连续更新导致没有取材的时间，所以本书和新书都保持一天一更的状态，等我恢复一下再说吧。）
（6k对于我来说真的好艰难。）
（一天一更的好消息是我有更多的时间构思剧情了，这段时间一有空闲就更新导致根本就没有写作的灵感火花，基本就是对着自己的书的大纲在那里一发呆就是半个小时...除了更新之外没有阅读，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非常抱歉各位！qwq，本书自从没有推荐以来的成绩就肉眼可见的差，如果一本书更新的未来是慢性死亡那对作者来说简直是折磨。）
（我基本不水文，尽量把内容都浓缩到精炼...但感觉对我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
（就这样吧，让我先休息一下...虽然说是休息但更新还是有的！不过没有灵感对于一名作者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