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幻形幻影环中环（2）

刘爽听她说的好笑，忍不住摇头莞尔，还是翻身上马，真凝牵着马一步一步向前。

走了不到十里，就看到霍汐已经换了一身白衣，还做男子装扮，迎风站在路中间。刘爽道：“霍汐，走吧。”那人冷冷地道：“我是霍潮。霍汐被你气走了。”

刘爽翻身跳下马，绕到“霍潮”身前，仔细端详，但她和霍汐实在太像了，就算是并立一起，也未必能分辨的出，奇道：“你是霍潮？”

“霍潮”道：“信不信由你！你为何把我姐姐气成那样？”刘爽忽然一指点向“霍潮”右胁下侧。“霍潮”大怒道：“登徒子！难怪姐姐会生气！”说着身子一侧，一掌迎面攻向刘爽面门。

刘爽身子后仰躲过，右手指力喷射而出，还是攻向她右胁下侧。

“霍潮”飞身而起，躲开这一指，双掌抱圆凝气于胸口，双掌之间形成一团真气球，猛地拍出，双掌间的气球在掌力催动之下，冲着刘爽迎面而来。

刘爽双掌分别在胸前画了两个半圆，猛地吸气，双足为阴，紧贴地面，双掌为阳，凶猛推出。四掌相对，“啵”的一声，霍潮后退一步，刘爽双足死死站在地上没有动。真凝也被二人功力所慑，不自觉退后三步。

刘爽笑道：“看来这几天你的功力没有长进，迷踪山庄我后退，你重伤吐血。这次你后退，我没有退，倒也无妨。”

那日二人在山洞中，掌力波动，循环反弹往复，威力比刚刚何止大了一倍，二人也都是受伤吐血。

“霍潮”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嘲讽，双掌在在外画圆，真气于掌间凝而不发，猛地翻掌，直接扫向刘爽。

刘爽神色微微一变，这一掌才像是迷踪山庄山洞中的那一掌。后退三步，双掌为阴，双足为阳，“霍潮”掌力如潮水般涌入，全部被双掌吸收，直接灌入双足，倏地弹起，只觉双腿被掌力所震，快要断裂，身子不自主的撞向“霍潮”。

“霍潮”早凝气于双掌，猛地推出。

这时刘爽双足之间的“霍潮”真气无法排解，反弹向脏腑，急中生智，强行运气反转，双掌为阳，双足为阴，一股真气顺着经络涌出双掌，与“霍潮”双掌相撞，“啵”的一声，刘爽后飞回去。“霍潮”为两股力道所击，一口鲜血吐出，倒飞了出去。

刘爽真气喷涌，瞬间舒爽了许多，“闪转腾挪”快速来到“霍潮”身后托起，道：“原来你真的是霍潮。”

霍潮白他一眼，想要挣脱，但重伤之下，没有力气，睫毛微微颤抖，道：“你现在终于知道了？”

刘爽道：“霍汐的掌法和你完全不一样。人可以模仿，武功应该不能模仿。”霍潮道：“我练的是惊涛拍岸掌，姐姐练的是风卷残云掌，自是不同。”刘爽道：“你们练的不都是月影潮汐掌吗？”霍潮道：“都属于月影潮汐掌。”刘爽道：“那为什么不练全？姐妹之间还有保留吗？”霍潮道：“你的话忒多！”

刘爽淡淡一笑，道：“ 你二人长得一样，又从未同时出现过，我怀疑你们一人扮演两个角色，也很正常，不是吗？”

霍潮气的一双冷目快要喷出火来道：“好的很！姐姐为了疗伤特意让我来，结果你倒好，把我打得比她伤还重。好的很！好的很呐！”刘爽淡淡一笑道：“不要紧！我保证你好的比她快。”霍潮把脸别过去，不想理会刘爽。

刘爽道：“真凝，先照顾霍姑娘一下。”真凝爬起身，来到霍潮身边，霍潮一把推开真凝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说着挣扎着站起来，终究还有重伤，走两步又摇摇晃晃摔倒下去，真凝急忙赶上，把她扶住。

霍潮这次没有挣脱，在真凝的帮助下将她扶到路边。

刘爽原地转了几圈，时不时把地上搞得乱糟糟的，又斩断路边不少树枝，丢了一些在道路中央，从包袱中取出所剩不多的竹片，随意丢在地上。

霍潮正要自盘膝调息，看他行动古怪，道：“你在做什么？”刘爽道：“这里咱们打得太温和了，我做的厉害些。”霍潮道：“要不要再弄些血洒在地上？”刘爽道：“这倒不必，我只是想让他们追，不是让他们追上。”霍潮道：“诡计多端。”

刘爽道：“霍汐应该不是去疗伤，应该是回去报信去了吧。”霍潮道：“你若这么觉得，就这么想就好了。”刘爽道：“我这么想，她要这么做就好了。”霍潮奇道：“何好之有？”

刘爽道：“很快我们就知道了。不过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为你疗伤，要脱衣服，当然不是全脱，不过有些地方是避免不了的。”

霍潮脸色一红，啐道：“我自己调息，不用你治！”刘爽道：“如此也好，我省下不少精力。”说着，手头的事情似是做完了，道：“现在可以出发了，不过你身受重伤，不能骑快马，咱们慢慢走吧。”

三人两马，本就不够，霍潮又是重伤，也只能牵着马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天已全黑，只得在路面找了个隐蔽之所露营。

刘爽靠在树边，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禁陷入沉思，他在迷踪山庄和霍潮对了一掌，只是占了地利，才侥幸获胜。今日一战，他也只是想逼出霍潮的武功，确认霍潮和霍汐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结果情急之下的一招，竟然把霍潮打成重伤，若非他运转还不够如意，霍潮甚至有可能当场丧命。他一路走，一面也暗中调息，结果并未察觉自己功力大涨，毕竟这才几天的时间，他又是奔波，又是谋划，也没有时间全力修炼。

霍潮看着刘爽发呆，道：“怎么？现在后悔没有一掌把我打死了？”刘爽没有理会他，兀自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马蹄声从远及近，三人登时醒来。不多时，一行四人策马而过，三人正准备继续休息。忽听得有人道：“大哥！这里有马，应该是有人。”却是鲁飞。

郑牙子道：“路过的江湖中人而已，不必打扰他们。”鲁飞道：“说不定他们知道刘爽的下落，问问也行。”郑牙子一想有理，也拨转马头走近。对着漆黑一片的丛林道：“喂！谁在丛林中，出来回话。”

真凝正要起来应付过去，刘爽眉头一皱，抢先起身，走出去道：“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要知道养生之道……”一面说着一面看到了郑牙子，面露喜色道：“四位大侠，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身通经》了？恭喜恭喜！”

四人看是下午吃饭时遇到的“老头子”，不禁大失所望，张梓道：“老人家，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生女相的男子从这边经过。”刘爽点头道：“见过！不过你们也是见过的。”四人眉头一振，吴长手倏地从马上跃下，来到刘爽身边道：“什么人？在哪里？”刘爽道：“你这身法倒是够快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吴长手用长鞭在空中虚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刘爽似是吓了一跳，登时坐倒在地道：“你们要做什么？我老人家不过是个走方的郎中的而已，对什么武功秘籍没有兴趣。”

吴长手跳上前，把刘爽扶起来，道：“老人家，对不起，我一激动就爱挥鞭，请问您说的这个人在哪里？”刘爽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道：“你这一鞭子差点送走我这个老头子。”一面说着一面喘息。

吴长手把长鞭收到手中，插入腰带道：“老人家不必担心，我已经把鞭子收好了。您慢慢说。”刘爽心中觉得好笑，带着他走到林中，指着假寐的霍潮道：“就是他。”吴长手急的上蹿下跳，抽出鞭子，虚空一甩，又是“啪”的一声，来到郑牙子身边，道：“大哥，是白天遇到的那个男人。老人家应该是给他看病。”

郑牙子道：“原来是他。这老人家倒也没有说谎，确是我们都认识的。”张梓道：“我们早该想到了，毕竟老人家没见过刘爽。”

郑牙子道：“三弟说的对。四弟，咱们快走吧。”吴长手翻身上马，长鞭虚挥，发出“啪”的一声。刘爽急忙冲出来，虽然只有几步，却气喘吁吁，似是一口气上不来，就有可能丧命，道：“稍……稍……稍等……等……等一下……”

四人停马驻足，张梓道：“老人家，还有什么话说？”刘爽长喘了一会儿，感觉气顺，这才道：“傍晚时分，有一个蓝衣男子骑马狂奔而过，身后跟着一橙一青两个女子在追他，看样子势要杀了他。老夫觉得……他们可能就是你们在找的人。”

四人眼前一亮，吴长手又“啪”的一声，郑牙子道：“老人家看的清楚？”刘爽道：“老夫年老眼花，可不敢说看的清楚，但三有人骑马过去这是毋庸置疑的。”张梓道：“大哥，肯定是刘爽！咱们要加紧去追，只要除掉这两个女人，刘爽感恩戴德，一定会把《身通经》交给我们。”

郑牙子大喜道：“多谢老人家。”刘爽急忙招手道：“如果真的是医书，一定要给我看呐。”说话间，四人已经驾马离开，只听到郑牙子的声音远远传来：“绝不会忘！”

刘爽应付了四人，寻了一处小溪，把身上的伪装全去了，恢复成了刘爽的模样。

霍潮一直在暗自疗伤，毕竟是被自身的功夫搭上，疗伤也是轻车熟路，花了大半个夜晚已经好了不少，看刘爽变成了自己，道：“你这是为什么？”刘爽道：“没什么，睡觉。”霍潮铁青着面容，终究还是困累难当，闭目养神了。

第二天一早，霍潮直接上马道：“出发！”刘爽道：“你可以骑马了？”霍潮道：“死不了。”刘爽道：“我知道你死不了，不过最后半死不活，半活不死的，比死了还难受。”霍潮道：“那也不用你管。”刘爽道：“我自然管不着，不过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把真凝带上。”霍潮不理会，一声轻呼，双腿夹马肚子，马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

真凝道：“她可比霍汐暴躁多了。”刘爽笑笑道：“她会回来的，咱们走！”说着不向东去，反而向西。真凝奇道：“这是去哪儿？”刘爽道：“这个方向自然是去成都。昨天我是伪装离开成都的，今天再大摇大摆地离开一次。”真凝道：“昨日路上不是已经做了伪装了吗？”

刘爽道：“那样集中出现，不免过于假了，也只能骗骗‘川西四怪’这样的蠢人，今日经过往来之人的反复踩踏，有些丢在丛林中，有些被人捡走，有些被人踏在土中，才比较真实。”真凝道：“你要为‘川西四怪’立信！”

刘爽点点头，像“川西四怪”这样的人，说的话做的事，大多数人看到都会是轻蔑一笑。

真凝低声道：“所以你是故意气走霍潮的。”刘爽道：“也不完全是，她昨天伤到了肝经，肝属木，肺气过胜，肺属金，故意激她生气，乃是火克金之意。虽然不能直接疗伤，对她的身体也是有所帮助。”

刘爽一面说着，一面就要踏着轻功奔袭，真凝已经翻身上马，道：“子正，上马！”刘爽摇摇头道：“男女授受不亲，昨天是走过来的，回去也不远。”真凝笑道：“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娘了，哪有那么多的禁忌。”刘爽摇摇头，身子已经倏地窜出。

他踏着“冯虚御风”之法，并不十分耗真气，真凝骑马速度也不快，眼看快到了成都，刘爽和甄凝停下，低声吩咐她。真凝在点苍派谋划多年，听刘爽谋划，也不禁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真凝从西门先行入城，刘爽在城外行脚商人处买了一个黑斗笠，故意遮住面容，绕了个大圈子到了南门，这才入城。